六月十三这天,在大少奶奶的安排下,苏暮纹同付允年乘着马车朝越溪行去。
越溪是定南王的封地之一,属江南地界,所以苏暮纹事先同付允年约定好了,顺路回苏家一趟。
为掩人耳目,苏暮纹与付允年坐在同一辆马车里。
“苏暮纹。”
“说。”
付允年撑着脸看向她,道:“为什么是你来同我成婚?我好像记得你是嫡次女吧。”
苏暮纹默了一瞬,答非所问道:“问这个干嘛,只要是嫡女不就行了。”
“只是好奇罢了,别担心,我对你家的事并不好奇。反正,一年后咱俩就和离,各回各家。”付允年吃了一颗桌上放的葡萄。
他话中所说“和离”,来自于三天前两人所做的约定。
当日,付允年说他有办法解开两人的关系。
付允年:“只要让苏付两家各得所需,互不相欠,那长辈就不会干扰咱们的意志了。届时,咱俩和离,桥归桥路归路。”
“如何各取所需?”苏暮纹巴不得赶紧逃离这里。
“你家中是否有个弟弟今年要参加选考?若按大康对商贾子弟的态度,你弟弟大概率不会有什么前途可言,但若是王府助他一臂之力,可就说不准了。”
“这样一来,即便你同我和离,但王府仍依旧对苏家有过实质性的帮助,也算还了恩情。”
付允年说这番话时的神态很是诚恳,全然不似平日里那副不着调的样子,苏暮纹有一瞬间觉得对方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苏暮纹不傻,付允年所说的是目前最有效且能两全的方案。
“但是,要我配合你完成这些事,需要同我约法三章。”付允年坐地起价,神色骄傲。
苏暮纹点头:“你且说来听。”
“其一,你不可再像前日那般,让我在众人面前丢人;其二,我娘挺重视我们俩婚后关系的,至少在她面前最好还是装一下恩爱夫妻……”
苏暮纹爽快答应:“这些我可以答应你,可约法三章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情,只你一人提要求是否有失公平?”
付允年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道:“你说得对。那这最后一条,你来定。”
“其三,和离之前,定南王世子不可纳妾。”
闻言,付允年挑眉看向苏暮纹,见他就要开口说些什么话时,苏暮纹忙打断。
“别误会,你不想在外人面前丢人,我也不想。”
付允年笑道:“好,我做得到。”
“既如此,一年之约已成,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越溪虽地属江南,虽并不像苏家所在的云陆那般远,却也要行个五六日才能到。
苏暮纹与付允年同是娇生惯养的少爷小姐,哪里经得起这般颠簸。
于是,两人双双被颠吐了。
“不行不行了,这马车再这么坐下去,小爷我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付允年用手撑着路旁的树,擦着刚刚吐时激出来的眼泪。
苏暮纹则是无力地倚在另一棵树上,无声地望着狼狈不堪的付允年。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啊?你不也吐得要死不活了吗?做什么还嫌弃起别人来了。”
苏暮纹轻笑一声:“我哪里敢嫌弃世子爷啊。我只是好奇,当年定南王随陛下东奔西战,可以说是离不开马背,怎的世子却坐个马车都晕成这样,落到跟一个弱女子比的地步了?”
“……”此话一出,付允年竟罕见地没有回怼,反而是他身边的小厮路明一直朝苏暮纹摇头,让她不要再说了。
而后,付允年沉默着走远。
路明见状,赶紧跑到苏暮纹面前,道:“世子妃,您刚不能那样说的,这是世子心里的一个结……哎呀,我一个做下人的也不好背后议论主子。总之,您日后还是不要提这件事为好。”
说完,路明喊着“世子等等我”就追了上去,只留下苏暮纹和挽月摘星在原地愣住。
半晌,苏暮纹道:“挽月摘星,你们去打听一下付允年幼时的事,越详细越好。”
“是。”
接着,两人就听到苏暮纹在前面小声嘀咕道:“我又不知道……”
摘星一时没弄清状况,她原本脑子就不如挽月灵光,只因有一身好本领,才得以留下来侍奉苏暮纹。她看向挽月,低声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为啥突然要调查世子的事了?”
但这回挽月也不太明白自家小姐是怎么回事:“大概,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吧?”
因着两人状态不佳,遂打算先就近寻一处客栈歇息一晚,明日再出发。
现下定南王妃不在,两人也不必要按照约法三章那样假装恩爱夫妻,付允年订房是原就打算与苏暮纹分开住,却没想到客栈的空房算下来就只能让两人同住一间。否则,付允年就要去同下人们住一间。
纠结一番后,付允年还是妥协了,与苏暮纹进了同一间房。
只是,从进来开始,他就没与苏暮纹说过一句话。
苏暮纹心知他还在生气,但挽月摘星还没探到消息来回禀,她纵是再想道歉,也不知从何道起。
真稀了奇了,平日里付允年三两句话气得她冒烟时,恨不得把这家伙嘴给封住。现下真不理人了,反倒有些不习惯。
好在付允年也并未在房内多待,他修整一番后,就出门了。
苏暮纹也是累极了。顺势躺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等到再醒来时,却见挽月摘星站在床前,乐滋滋道:“小姐,我们在路明那里打听到世子的事了。”
苏暮纹睡意全无,赶紧坐起来听。
挽月道:“世子他自出生起身体就不好,幼时是个有名的药罐子,别说随定南王习武了,就连把命保住都废了王妃好一番功夫。偏他还有个庶出的长兄,自小就跟着定南王四处跑,很受重视……”
苏暮纹叹口气,看来她这次是真的踩到雷了。
平日里她虽然同付允年斗嘴,但也是有好好拿捏分寸的,这次属实是翻车了。
所幸现在知道了症结,道歉也有了插入口。
苏暮纹从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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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过别人,以前她跟长姐吵架后,长姐总是会做莲子糕来做赔礼哄她。
既如此,那她这回便模仿一次。这莲子糕,她也曾看长姐做过几次,依照记忆,应该能做个大概。
于是她管不了自己今日有多累腿有多酸了,带着挽月摘星就去借客栈的小厨房。
这边,路明在客栈的屋顶上找到了独自吹风的付允年。
马尾高束的少年随意地坐在瓦片上,任由风吹起他青蓝色的衣摆。他心里有事,却面上不显。
路明上来后,也坐在付允年身边:“世子怎么坐在这里吹冷风,要是冻着了可怎么办?”
“这都六月了,还能怎么冻着?”说这话的语气还带着不爽的感觉。
观察了一番后,路明又小心翼翼开口:“世子,我觉得世子妃她应该也是无心之失,她才刚来王府,从前也与您不识,不知道您小时候的事……”
“我知道。”付允年苦笑,“路明,是不是世间女子都希望自己的夫君身强力壮、学富五车?”
路明抠抠脑袋,尴尬地笑了两声:“这个……世子,您可就为难我了,路明也不是女子,如何能知道女子的想法?您要是想弄清楚,干嘛不直接去问世子妃呢?”
“……”
他摇摇头,不再说话了。
知他心情还是不好,路明连忙又道:“世子,其实我觉得世子妃还是挺在乎你的。”
是挺在乎的,不过在乎的是如何同他和离。
“何以见得?”
“方才我上来的时候,看到世子妃带着她两个丫鬟去了小厨房,说是要给您做东西呢!”路明越说越激动。
付允年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好了不少:“当真?她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家小姐,能做出什么好东西来?”
话虽这么说,但付允年心里还是忍不住有点期待。
过了半晌,他轻咳一声:“路明啊,你那个下去看着苏暮纹,别让她把厨房烧着了。”
路明从小就跟在付允年身边,哪里会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忙答道:“诶好,等世子妃做好了,我就来通知您!”
而苏暮纹这边,在挽月摘星的协助下,磕磕绊绊地做到了最后一步,只剩温火慢慢将莲子糕蒸熟就是。
但这毕竟是客栈的厨房,到饭店了自然是要把主厅让给厨师的,苏暮纹只好到里屋的一个角落蒸糕点。
等架好火后,苏暮纹回头一看,恰好看到挽月摘星打哈欠的模样。两个丫头今日也跟着她奔波了一整天,累了也正常。
眼看只剩最后一道工序,也用不着两人帮衬提醒,苏暮纹便叫两人回房休息。
起初两人还不放心自家小姐一个人在这里,但耐不住苏暮纹坚持以及那挡不住的睡意,最后还是妥协回房了。
苏暮纹坐在灶台前,用扇子时不时扇一下火,加强火势。
火的温度扑在她嫩白的脸上,很快睡意袭来,她趴在膝上阖上了眼。
再醒来时,只听外厅传来厨师们的叫喊——
“走水了!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