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毒马一事并非大事,给马治好了就差不多没事了,但那是太子的马,意义就不一般了。整个书院猜疑声四起,生怕太子殿下怪罪。
因此在顾晴准备搜身的时候,那群姑娘们也不是很配合。
“我说啊,毒太子殿下的马那么大的事,为什么要来搜我们的身啊,那么明显明明是申凡做的啊?难道就因为她下跪道歉,就排除她了?”
顾晴刚进来便被指着鼻子骂了一通,她嘟囔,“你也可以下跪道歉以证清白啊。我又没说不查申凡,谁叫你离我近呢。”
她当然不会仅凭那么几句话就断定申凡是无辜的,表情有时候也是会骗人的。
只听那女子嘁了一声,但想着顾晴是璇玑门的学子又是顾家二小姐,便也没再失礼,老老实实地配合。
在她所查过的地方,根本找不到任何毒药的影子,所有可能的、不可能的地方也都找过,甚至在交谈的过程中还仔细观察过她们的表情与动作,没有撒谎的情况。
“申小姐?”顾晴找到申凡,与她面对面坐着,“我可以跟你聊聊吗?”
“有什么好聊的?我知道的就那么多。清者自清。”申凡试图将顾晴拒之门外,但由于顾晴的脚卡在门之间,她也关不上。
顾晴扒开门,尽量使自己看上去很温和的样子,“平白无故被人这么冤枉,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吧。”
“你想表达什么?”申凡态度冷漠,拼命地想将门推上,拒绝与顾晴交流。
“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是信任我,二是相信你所谓的清者自清,在什么都不做的情况下,等待着还你清白的那一刻。”
“我凭什么相信你?”申凡皱眉,嗤笑,宛若听到了莫大的笑话。
“申小姐,我非常理解你的感受。”
“哦?”申凡深吸一气,直勾勾瞪着顾晴的眼眸中带着浓烈的不甘与恨意,对视两秒,她自嘲地笑笑,“你理解我的感受?我何德何能?嗯?顾家二小姐?你爹是权倾朝野的丞相,你姐姐是未来高高在上的太子妃,你这样的人会理解我的感受?”
顾晴扒着门,阻止申凡将她关在外头。在她同申凡适才简短的交流之中,申凡一直在向她透露出来的信息是不信任,而这种不信任的来源在于顾晴的家世和身份,不仅是因为申家没落而对她内心造成的失落感,更是因为促成如今这局面的正是顾晴那名义上的姐姐顾余玲。
而她的任务,就是要根据这短短的信息让申凡敞开心扉,如此调查才能继续进行下去,总不能全部交给方晴霁。
“我知道你很难相信我,你觉得我是顾家二小姐,根本注意不到你的感受。但你知不知道,不是你不信任我,而是你不信任你自己。”
“你说什么?”申凡有一瞬间的动摇,顾晴瞅准时机,大力推开门,带着申凡扑了进去。
“我觉得你很厉害,一个人就扛起了申家的大旗,坚守着申家骨子里的骄傲。申家,是将门世家对吧。”顾晴将未缓过神的申凡拉起来。
申凡鼓着眼,一掌拍开顾晴伸来的手,自己爬了起来,“你到底想做什么!故意来嘲笑我?”
“我是来帮你的。”顾晴始终和申凡保持着一定距离,在对方还未对她放下戒备的时候,不宜太过热情,否则会激起对方的心理防御机制,届时更不好问话。
“呵。你怎么帮?事实就摆在那里,我没有,我不是,你们还要我怎么证明?难不成我真要把心剖出来给你们看看到底是不是红的吗?申家都这样了,你们一个个还来踩一脚,凭什么!难道我申家就活该被踩在脚下?”申凡情绪一度十分激动,甚至像顾晴挥出了拳头,但她的理智还是拉扯她的拳头定在了半空,最终砸在地上。
顾晴柔和地与申凡对视,“申家乃开国名将,世代忠良,大家都很尊敬,如今只是运气不好罢了。我不能向你保证时来运转,接下来的都是好运,但什么都不做的话,好运连来的机会都没有。你为整个申家做的事已经很多了,接下来就是运气的加成了。”
申凡冷静下来,“你为什么帮我?”
“我最讨厌冤假错案,更不希望一个拼命努力的人被这种不公不允之事击溃。”
“呵,你以为你是解救苍生的神明?”
“如果我的所作所为能唤醒沉睡的神明的话。”
申凡双手抱在胸前与顾晴对视,“说吧,你想问什么?”
“你是出于什么原因挑中了那匹马?”
“……”
申凡并没有回答,顾晴知道她还是在介意自己顾二小姐的身份。申家现在,估计是不想再得罪任何人了。
“你现在可以把我当做一个普通的来录口供的大理寺官差。”顾晴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纸笔,坐在申凡对面。
“我挑中的那匹马是乌孙马。”申凡目光别过顾晴,缓缓道来。
乌孙马,顾晴知道,此类品种的马骨骼粗实,皮毛浓密,适合近距离攻击,在《西极天马歌》中有这么一句话“天马来兮从西极,经万里兮归有德。承灵威兮障外国,涉流沙兮四夷服”,被汉武帝称为“天马”。
申凡说,“当年我父亲带兵驰骋沙场的时候,骑的就是乌孙马。”
顾晴认认真真地在纸上写了几笔,然后抬头对着申凡微笑,“好了,谢谢。”
“你就问完了?”申凡原以为顾晴会问很多长篇大论的问题,没想到竟然这么快。
顾晴点头,“嗯,我要问的就是这些。谢谢配合,我先告辞了。”
乌孙马乃战马,除了武将,还有几人能识得?启明书院供学子学习骑射的马匹都是普通的马,顾余玲固然不认识,但是太子认识啊,就算是送礼物,为什么要送那么烈性的马?以顾余玲的身手根本驯服不了,太子是想害死她吗?
毫无疑问,乌孙马是当时所有马匹中最显眼的,而身为武将世家的申凡一定认识,出于情怀,也有较大的可能会选择这匹马。一切就像是安排好的样子。
抱着一连串的疑问,顾晴在小亭与方晴霁汇合。
“咋样?你有啥消息吗?”顾晴问。
见顾晴来,方晴霁抬脸,依然是那张清冷的面孔,好看是好看,但总叫人有种距离感,他道,“关于这件事,文先生已经有了应对方法,总之,我们没必要查下去了。”
“为什么?”顾晴皱眉,没必要查下去了?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件事从现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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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跟我都无关了的意思。”
“那真相呢?”
“太子说不追究了,反正马已经没事了。”
“这应该不只是太子说没事就没事的吧?那可是毒,谁会有事没事去毒马?”
“文先生说是投毒那人嫉妒顾大小姐,便借毒马来恐吓她。”
“那人呢?”
“已经被司监勒令退出书院了。申小姐,只是运气不好罢了。”
这一连串的对话下来,顾晴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大,她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但这不能解释太子送根本不懂武的顾余玲一匹战马,在骑射课上,会害死顾余玲的。”顾晴穷追不舍。
方晴霁肉眼可见地冷下脸来,“你能不能别问了?这已经不是你能插手的事了。”
顾晴纵使心中不满,但也识趣地住嘴,她就不该找方晴霁商量的,早知道就自己来了。她注视着方晴霁的双眸,捕捉到他沉寂的眸中一闪而过的慌张,刚刚那句话显然是他下意识的行为,什么叫“已经是她不能插手的事了”?
是指事件上升了一个层级,她没有那个权力。
就像是老板安排给底层员工安排了一项工作,但后面发现这份工作实际上应该是给高层员工的,便迅速从底层员工手上将这份文档回收。
顾晴心中立即有了一个猜想:
太子给不习武的顾余玲送了一匹战马,事出反常,而出身武将世家的申凡识出这是父亲常骑的一种马,出于家族的教导传承与对重振申家的决心,申凡选择了这匹战马,可没想到这匹马是太子的,还恰好中毒了。顾晴时候问过当时治马的兽医,兽医说从中毒到毒发,需要半个时辰。一切都是那么得精妙算计。
这其中看似只有申凡和顾余玲两个参与者,但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人,太子,他在这个故事的存在,实在是太奇怪了。
“毒……其实是太子下的吧?”顾晴大胆注视方晴霁的双眸,试图从他的表情中再获得一些讯息。
方晴霁听闻并没有立刻开口反驳,一步步向顾晴逼近,顾晴也咬着牙小心后退,越坚定了心中所想。
“那你说,太子为何要多此一举?”方晴霁虽然停下脚步,但他的目光叫顾晴心里一阵发毛,并暗暗下定决心以后离这可怕的家伙远点。
“如今朝中局势三足鼎立,长公主、太子和曦王各占一派,除丞相外,众世家纷纷站队表明态度,长公主手握兵权,太子如今势弱,若是太子想要与长公主抗衡,就必须拉拢武将世家,申家正是最好的选择。申家如今若是想翻盘,只能投靠太子,只有在太子的手下,申家才能被重用。还有曦王也掌控着西南军,申家也自然不会选择您。”
“还有呢?”方晴霁不做评价,只静静听她说。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接下来太子应该会去找到申凡,以此事做要挟,将申家归为自己一派,若是申家不愿,他自然也有手段将这假的投毒事件叩给申家。申凡别无选择。”
听完,方晴霁简单地嗯了一声,转而望向亭子外面的风景,“所以,你还想掺和进这件事吗?这已经不是你能控制的了。你看这湖水表面风平浪静,而实际上却暗潮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