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晴缩缩脖子,秦蓁蓁已经是一脸吃瓜看戏的表情了,就是不知道一旁的方晴霁在生气些什么。
文落灯采用的是开放式教学,他只是简单地引了两句,便将课堂交给了学子们,让大家自由发表看法。
第一个起来的,正是顾余玲,她一站起来,便赢得一片掌声。
她彬彬有礼地想文落灯行了学子礼,“文先生,各位同砚,于学生看来,为官,最重要的便是清廉正直、忠孝两全,只有做到这些,才能为家国做出贡献,造福天下百姓。忠,即为坚守正道,遵循礼法;孝,则天下百善孝为先,要孝顺父母,尊敬长辈。若是一个人,藐视家规,残害姊妹,对家中长辈毫无敬意,这样的人又怎能为官?又怎样能为百姓造福?这样的人不仅不配为官,更不配进入启明书院这样的高等学府学习。”
顾余玲在发表意见时故意将目光不断地投向顾晴,是个人都看得出来是什么意思,众人也纷纷随着她的目光看去,就见顾晴没精打采地撑着脑袋看戏,嘴角挂着一抹意义不明的嘲讽冷笑,随即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紧接着又有几个学子起身附和,“学生认为,顾大小姐此番说得不错,入朝为官,最重要的便是造福百姓,若是最基本的遵循礼法都做不到,自然不配拥有这个资格。”
文落灯意味深长地点点头,不做评价。
底下一片窃窃私语,“哎,你听说了没?顾二小姐和顾大小姐之间的事!”
“你说的是不是那个,璇玑门的事?”
“对啊,听说今年入选璇玑门的名额是给顾大小姐的,但是被顾二小姐耍手段抢了去!”
“天呐?这么不讲理?”
“我听说,今年顾家入启明书院的名额只有三个,是顾二小姐死皮赖脸求顾丞相求来的!”
“顾丞相清廉正直,有她这样不要脸的女儿还真是造孽啊!”
“我还听说,她还拿刀胁迫顾大小姐呢!”
“天呐!这种人根本不配进启明书院好嘛!真是丢启明书院的脸,这时候我倒是还真希望当初传言她已经病逝的消息是真的呢。”
……
秦蓁蓁恼怒,眼看就要拍案而起,却被顾晴摁住,方晴霁也望着淡定的顾晴,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文落灯依然笑眯眯的,看不出他持任何态度,也不制止讨论得越来越大声的学子们,“还有哪位学子有什么看法吗?”
顾晴见方晴霁欲起身辩论,迅速也将他给摁了下来,“哎呀,跟个小姑娘吵你也不怕被讹啊?万一遇到些普信的,还以为你同她作对是看上她了呢。”
方晴霁扫了她一眼,不再多说。
而她自己则懒懒散散地高举起手,挑眉轻笑,“文先生,我来?”
文落灯微笑着点头。
在众人窃窃私语和鄙夷的目光中,顾晴大大方方地走到最前方,让所有人都能看到她,仿佛流言的中心不是她一样。
顾晴清了清嗓子,“其实啊,我想说的也和顾大小姐一样,做官么,确实是要清廉正直、忠孝两全。但是,你们口中的清廉正直、忠孝两全是怎么定义的呢?仅仅是喊喊口号,还是能以实际行动证明?我问一下大家啊,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是一个清廉正直、忠孝两全的人呢?”
证据……证明自己忠义的证据,似乎真的没有。
有人道,“我父亲是征战沙场的将军,为国征战!”
顾晴摇摇头,“我问的是你,不是你爹。你如果非要这么说的话,我爹还是丞相呢,你要是骂我不忠不孝就是在骂顾城乡呐。”
纵使那人黑脸,顾余玲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顾晴毫不在意,甚至连反驳的机会都不给他们。
她拿出一幅画,在众人面前展开一半,这是她刚刚在位置上的时候画的,画面上是两个黑影,左边的黑影手持一把锋利的匕首刺向右边的影子,右边的黑影大张着嘴很是惊恐的样子,高举着左手试图抵御对方的攻击。
“大家从这幅画上看到了什么?”顾晴笑眯眯地问,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她总是做出这种让人迷惑的行为。
“左边的人想要杀害右边的人。”一个学子回答。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顾晴轻笑,众人不明所以。
她将画卷再全部展开,画卷上剩下的部分呈现在众人眼前。
待看清了画卷上的内容,叫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包括文落灯,也收敛了笑容注视着顾晴。画卷上,左边的黑影正在逃跑,右边的黑影右手持着锋利的匕首,正追杀左边的黑影。与先前的回答形成了一个大反转。只是刚刚顾晴将画卷折起来,大家这才不能看到右边黑影的右手持着真正的凶器,左边黑影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至于为什么会看成左边的人是持凶器的凶手,仅仅只是因为影子都是黑乎乎的一坨,逃跑时抬起的脚的影子,被看做了刀刃。
一下子,凶手与被害者就交换了身份。底下一片唏嘘。
顾晴会心一笑,将画卷收起,面朝众人,问道,“从刚刚的画卷大家都看出了什么?想必大家都听过耳听为虚,同样的,眼见也不一定为实,这个世界那么大,我们能看到的,也只是毫不起眼的一角,真相如何,非是局中人,便不予置评。仅凭一人的主观臆断,便促成了一起冤假错案,这便是大家口中的清廉正直?”
她叹了口气,继续道,“做官之前要先学会做人,启明书院的办学理念不就是育人么?因此,一个人的品行如何,在书院之中,我们是看得最清楚的。讲到这儿,我就不得不给大家拓展一下,讲讲有关书院书院之中最恶劣的一种行径——书院欺凌。”
她此话一出,坐在最后一排的秦蓁蓁瞬间恍然大悟,立刻放下心来,一脸看戏的模样。
顾晴本来想讲校园欺凌的,但想想校园二字似乎并不适用,便改成了书院,反正意思都差不多。
“书院欺凌,其实是一种群体虐待,是一种有目的的攻击和欺凌行为,实质上属于一种犯罪行为。书院欺凌的形式包括但不限于肢体攻击、语言攻击或造谣传谣之类破坏他人名誉的表现形式。在一场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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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凌中,主要包括以下几种角色形式——”
秦蓁蓁一听就趴在桌子上了,这不是顾晴导师开组会做小组报告时,顾晴汇报的文献内容么?果然,学霸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首先,欺凌者,也被称之为施暴者,又分为几种类型,如霸道冲动型,自我中心型,有部分追随者之人,或是在某些方面优于其他人者还有单亲家庭或是家庭教育不受重视者。其次,受欺负者,这类人群性格内向,遇到困难不会主动寻求帮助;或者缺少朋友,不善交流。再次,辅助者,这类人一般会协助施暴者进行书院欺凌,多是言语上的侮辱或是嘲笑,这也是他们保护自己的一种方法。最后,是局外人,既不参与施暴,也不帮助受欺负者,而恰恰我们大多数人,都是这所谓的局外人。”顾晴突然开始庆幸自己平日里看的文献多,啥都能说得上来一点。
但是,随着顾晴说得越多,底下一部分人的脸就越黑,尤其是顾余玲。她刚刚才暗讽顾晴不尊重她,下一秒顾晴就站出来讲这什么书院欺凌,不是明摆着将矛头指向她么。她眼中的不屑一闪而过,本来习惯性地抬起胳膊想将双手抱在胸前,然而转念一想,太子如今也在这大讲堂,她必须得是柔弱不堪、谁都能欺负的顾家大小姐。
她又是坐在第一排,这些个小动作自然被顾晴尽收眼底,她摇摇头,顾余玲的自我中心趋势还真是一点也不掩饰,她哪会费尽心思浪费自己的时间来针对她啊?她针对的明明是这一个群体。顾余玲说到底只是看起来嚣张,但毕竟是丞相府的二女儿,该做什么自然是从小便耳濡目染,一般来说不会与人为敌,她巴不得全世界都喜欢她都认可她,她一直以来针对的、找麻烦的,从来都是顾晴而已。
顾晴不搭理她,随便大小姐怎么想,反正她的目的不会变,她继续道,“书院的职责是教书育人,教书这一点,在学生看来启明书院已经做得非常好,无论是课程的安排还是学子能力的培养亦或是师资力量,启明书院绝对是佼佼者,那么在育人一块呢?”
“你是在说启明书院无法育人?”顾余玲忍住了,顾余玲的跟班倒是先忍不住,她们自从听闻顾晴经常欺负顾余玲并且几次三番要害她后,便打心底里觉得顾晴是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再加上她曾经是昭阳宫的杀手,手上鲜血无数,于是心中对她的厌恶更甚,每次见着她都想找她麻烦,可无奈顾晴实在是太懒了,没事的时候要么在寝舍要么在书阁,根本没机会见着她,别说让她出丑了。
“非也非也,启明书院在育人这一方面当然是殊天国中的佼佼者,甚至放眼整个中原,也无人能敌,但是呢,学生此前翻阅了大量关于启明书院的古籍,发现启明书院的育人理念仅仅停留在培养学子个人的能力,却忽视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点。”
文落灯原本笑眯眯地听顾晴陈述自己的观点,偶然间一抬头,看见窗外的一个熟悉身影,他微微愣了愣神,对方给予他一个眼神,文落灯会意,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将注意拉回到顾晴身上。
顾晴道,“诸位请听我讲一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