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川说他最近失眠,一闭上眼就重复做同一个噩梦。
他梦见倒在血泊中的母亲向他伸出手,疯魔了的皇兄毒死了父皇又将染血的刀刃对上他。他为了活命只能不停地跑,尽管前面一片漆黑,他不能后退。
画面一转,他坐上了皇位,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伏在地上恭祝他万岁,随即一名臣子抬起头来,血肉模糊,要祁川血债血偿,再然后,所有的臣子都抬起头来,他们都长着一样的脸——前太子祁畑。
每次梦到这儿他就惊醒,想继续睡,却是再也睡不着。
顾晴安安静静听着,难得不搞怪,听完,“你的梦里出现的都是你的亲人诶。”
“啊……嗯……算是吧。”
“算是?在你的心里,你是怎么看待你们的关系的呢?”
“如果从血缘上来说的话,他们应该是我的亲人。但是我却感受不到他们对我的方式是对亲人的方式。”祁川低垂着眼眸,年少登基的墨国皇帝,只有在这时候才会露出脆弱的表情。
“你从他们的身上感受不到爱?”顾晴问。
“……嗯。母妃是唯一对我好的人,却落得了那样的下场。”
“梦境反映的是一个人此前的经历,你认为他们是你生命中重要的人,所以忘不了他们,对吗?”
“……嗯。”
“那我们一个一个的来。你希望先讲谁?”
“……我母妃吧。”
“看来你从你母妃的身上能感到温暖,感到依恋。你母妃一定是个很温柔的人。”
祁川的目光柔和起来,“我的母妃很漂亮,也很温柔,不争不抢的,性子也很慢,每次我进宫,她都会给我做好吃的糕点。”
顾晴注意到他嘴角浅浅的笑意,“你母亲对你的善意,感受到了他人的关爱,所以你非常喜欢你母妃,对吗?”
祁川点头,眸中的光一瞬又黯淡了下来,握紧拳头,“可是那么好的人最后却被抛尸荒野无人问津!”
他紧咬着牙,盯着自己发抖的双手,再一次地感受到无能为力,“可是我却没能救她……”
“我非常理解你因为救不了最爱的母亲而自责悲伤的心情,在那之后,你身上又发生了什么呢?”
“我将母妃埋葬在净山寺旁,那里清净,无人打扰。然后我回到宫中,杀了那些伤害我母妃的妃嫔。”说到这儿,祁川眼中迸发了怒火。
“杀了她们,你感觉如何?痛快了吗?”
“怎么可能痛快?我就算杀了她们,母妃也不会复活,报仇?呵,只是在宣泄我心中的愤怒罢了。”
“所以你还是因为对母亲心怀愧疚,如果当时你及时赶到,说不定还能救你母妃一命,但天不如人愿,你被人拖延住了时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的母亲离去。”
祁川红了眼睛,当时的情景历历在目,他永世难忘,“她一定是怪我了,怪我没能尽到当儿子的职责,没能救她……”
“她是一位很好的母亲,对吧?”
“嗯……”
“你觉得作为一名优秀的母亲,她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呢?”
祁川张了张嘴没说话。
“是自己的孩子能够平安喜乐。这是每一位母亲的想法。母亲不会责怪孩子。平常与母亲经历的口角之争也是爱的体现。”
“但是,她明明可以有更好的生活的。”
顾晴知道,他内心对母亲更多的是自责,没有保护好那个唯一能给予自己温暖的人。
母亲出现在梦中是因为祁川的思念,满身血污代表着他对母亲之死的恐惧,伸出手呼唤他的名字求救是代表着他的自责。
“每当这种时候,你会做些什么呢?”顾晴问。
“母妃像是早预料到了会有那天,写了很多信,我在收拾遗物的时候找到的,都是写给我的。”
“信上说了什么?”
“说……一个人的时候要好好吃饭要好好休息……总之是些家常。”
顾晴笑,“你看,你母妃有怪过你吗?她既然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为什么不像你求救?而是耗费求救的时间来给你写这么大量的信?”
“我……不知道。”
“其实责怪你的从来不是你的母妃,而是你自己,你母妃在这么重要的信里面嘱咐你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你却因为自责而难眠,这才是真正地辜负了你的母妃。”
“她……真的不曾怪过我?”
顾晴点头,“我理解,你无法常伴在母妃身边,而错过了最后一面,你非常自责,觉得你不是一个好儿子,这些话、心中的苦楚都要好好地对你母妃说出来。”
她望一眼天边泛起的鱼肚白,“虽然喜欢清净,但偶尔也要去打扰一下,不是吗?她是一位好母亲,一定不会怪你的。”
“……嗯。”
“我知道,你刚坐上这个位置,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自然也会给你带来巨大的压力,会让你难受得喘不过气来,再加上朝中大臣心不在一处,还有闹事的前太子,你需要面对的还有很多很多,这巨大的压力以及对前太子突袭的担忧让你失眠多梦,你每每睡不着的时候,会做些什么让你继续入睡呢?”
“我会去批奏折,一见到那些老家伙些的字,就会想睡觉。”
“那你以后睡前就多批批奏折吧,直到你的睡眠稳定为止。”
祁川盯着她起身,他想说的已经说完了,但莫名又不想那么早的就放顾晴回去,于是他坏心眼地伸手一拽,将原本已经起身的顾晴重新拽回了座位上,自己则倾身向前,凑近她。
顾晴大惊,但她的专业道德告诉她也许是自己走得急了,对方还有什么话没说完呢,于是强压住心中的不满,挤出一个标准的微笑,耐心听他说。
谁知他却靠得越来越近,贱兮兮地笑,仿佛刚刚那个在她面前自责又脆弱的祁川不是他一样,“二小姐年方几何?可有婚配?”
顾晴叹气,果然做皇帝的心理素质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他是哪里来的误解觉得她会是一个道德高尚的人?就该把他弄成个精神分裂!
于是顾晴一巴掌糊在了他脸上,没好气道,“撒手!老子要走了,老子明天有比赛!”
祁川不依不挠地扣住她的手腕,“总之,先前的事挺对不住你的,把你说成了那样小气之人。”
先前?噢,他不提还好,一提起来顾晴就来气,原国作弊一事!
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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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愤怒地给了他一大脚,丝毫没有留情。
祁川委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嘛!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顾晴斜眼看他,“爱咋咋地吧,老子不关心!”
甩脸色一时爽,可她出了门才后悔,回去的路她不认识,只能去雇一辆马车,可雇马车又要钱……祁川还没付钱……
妈的,亏了。
算了算了,就当做是破财消灾吧,不对,是做慈善!
等她回到住宿点时,天已经大亮,众人见她回来,皆是喜上眉梢。但很快顾晴就意识到了不对劲,“你们怎么突然严肃起来了?”
秦蓁蓁把她拉到座位上,“就等你回来了,在你们出去的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在查原国投毒的证据,我们每个人跟踪不同的人,经过我的比对,原国的五人正是我先前在四季茶楼看到的那伙假装江湖客!”
“那天大多队伍都初来墨国不久,他们没必要装扮成江湖客去打探身份,若是以原国的身份可能会更容易得到消息。”顾晴不解地摸摸下巴。
“初来?恐怕不止。”秦蓁蓁严肃起来那是真的变了一个人,就跟她站在解剖台旁和解剖台下是两个人一样,“我们调查了原国队伍的车马信息,发现他们不仅没有通关文牒,甚至连马车入城都时间都没有,原国到墨国虽不用水路,走路也是够呛。”
顾晴了然,指尖轻叩桌面,“也就是说,原国队伍可能并不是从原国来的,甚至是在演武大会之前,他们就已经在墨国里面了。”
“而且我也去调查过,关于泣血毒,是由泣血花熬煮制成,泣血花又是墨国独有的花,可就算是在墨国,这种危险的花如今也变得极少,说是此前墨国百姓误食泣血花险酿成大祸,于是先皇便下令烧毁了所有的泣血花。”
“那原国的泣血毒又从哪里来?”
“这就是诡异的地方,据我得到的消息,如今仅存的泣血花在太医院。”
太医院?顾晴想起每提起原国,祁川古怪的神色。
秦蓁蓁说着展开地图,“我还调查了一下他们的行动轨迹,五个人从来不会一起行动,他们的领队,只要出现在人前就会带着面具,就连选手介绍手册上,也只说他的代号是‘燎’。”
这一听就不是真名,顾晴捏着下巴深思,脑海中开始捋着各种线索。
“而且我通过我在原国的人脉打探到,他们并不认识‘燎’这个人,另外四个也是。按理说来参加演武大会的应该都是本国知名的人选,毕竟是代表国家来参赛,定然不会派遣一些无名小卒。”
顾晴一边听一边点头,“不对,人脉?你在原国哪来的人脉?”
难道这家伙又背着她偷偷搞事情了?
秦蓁蓁洋洋得意,“因为我是郡主啊~”
顾晴再次感叹命运的不公,如果昭阳宫还在,那她还用愁得不到消息?
不过话说回来,原国队伍疑点重重,再加上墨国皇帝的再三犹豫,此间一定有什么关联!
顾晴拍掌让大家回神,“好了!既然都知道了疑点,就明确了我们的调查方向!萧啸和秦大姐都没有了比赛,接下来你们两个负责盯着,其余人备战,从下一场比赛开始,我们就不能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