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阔拿着爷爷用斧子切开的核桃,心里格外感动。
其实他也老大不小了,可爷爷还把他当三岁小毛孩来疼。
“别傻愣着,你们俩吃完了赶紧洗把脸,待会儿媒婆要领你们俩去相亲。”爷爷说道。
“相亲?!”叶子阔和叶子林不约而同地反问道,都是一脸的震惊。
“没错,我都给媒人说好了。”叶兆庚一脸的云淡风轻,拿起旱烟杆子,继续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
虽然叔叔正当年,但是爷爷才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
“爷爷,我还不想相亲,我觉得怎么也得先把书读完了吧?”叶子阔说道。
不过脸还是要洗的,马路没有水泥地面,全部都是飞扬的尘土,走到家,脸上就会一层灰,如果出汗,脸上还会一道一道的。
叶兆庚眯缝了一下眼说道:“子阔啊,不是爷爷说你,蔡招娣她娘都指着鼻子骂你了,你咋还惦记人家那闺女呢?要是我早就死了这份心了。”
村子拢共就那么大,村东头发生点啥事,不出半天,村西头也都家喻户晓。
更何况那天就在村口的晒谷场,老多人在太阳地里晒暖,事情很快就传开了。
爷爷虽然嘴上没提这档子事,但是心里老心疼自个儿的大宝贝孙了。
这么好的一个孩子,让人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还骂得那么难听,那心里能好过吗?
为了堵住付翠花的嘴,也为了让孙子心里好过一些,叶兆庚赶紧找媒人,帮着牵线搭桥。
“爷爷,学校里有规定,学生就是要好好学习,不能耍朋友。”叶子林一本正经地说道。
叶兆庚:“你们是不是上学上傻了?学校不让你们在学校里谈,你们就不能在外面谈吗?一点都不懂得变通,读了这么多书,最后再读成个书呆子,那才是要了老命。”
虽然平常的小事,爷爷有商有量,但是在大事上,叶兆庚很有自己的主见,坚持让两个孙子学习相亲两手抓,不容置疑。
知道爷爷铁了心让他们哥儿俩去相亲,叶子阔也不再推辞,免得惹爷爷不高兴。
反正就他们家这个成分,别人能看上他也困难,走个过场让爷爷高兴。
“好的,爷爷,都听您的安排。”
爷爷找了两个媒人,一个负责叶子林,一个负责叶子阔。
叶子阔跟着孙大娘来到隔壁【牛家屯生产队】,路上,孙大娘就跟叶子阔介绍女孩子家的情况。
媒人嘛,总是要捡着好听的说:“孩子,芳芳这闺女可真不错,模样好,干活那叫一个麻利,而且还有文化,上到小学三年级呢。如果你俩成了,这生产队和自留地里的活她一个人都能干了,家里也保准给你料理得板板正正,关键还能教小娃学习呢......”
这些都是很不错的优点,也是大家比较欣赏的,尤其是最后一项,的确很加分。
毕竟眼下识字的女孩真少。
叶子阔就静静地听着,没有吭声,媒婆还以为他都听进去了......
“到了!”
进了大门一看,院子里乌七八糟的,农具不规整,柴禾堆的横七竖八,叶子阔一个不小心,差点没踩到狗屎上面,不远处还有一摊小孩拉完的臭臭,也不是新鲜的,只是没人铲而已。
这家人明知道今儿安排了相亲,也不将院子里拾掇拾掇,明显就没把他这档子事放在心上。
叶子阔心里暗暗窃喜,人家肯定嫌弃自己的身份了。
“芳芳她妈,在烧锅呢?”孙大娘走到灶房门口问道。
灶房里烟雾缭绕,应该是柴禾太湿的原因,出了老多烟,在外面都有些呛。
芳芳的妈妈从灶房里走出来,咧开嘴笑着说道:“孙姐来了!”
“昂,这不之前跟你说的这个小伙,你瞅瞅,长得多周正,四方大脸,浓眉大眼,正在红旗中学读高中呢!”孙大娘跟芳芳的妈妈说道。
芳芳的妈妈瞅了眼叶子阔,“模样确实不错,不过听说他是叶兆庚的孙子?就是那个十里八村都有名的大地主家的后代。这种成分如果要是查起来,可有得受喽。”
孙大娘有些尴尬地说道:“瞧你说的,这都多少年了人家不也没咋有事吗?再说了叶家心善,老天爷都保佑,除了穷点,不会有事的。”
“让孩子们自己聊吧,如果孩子们不愿意,我这个当娘的也没办法不是。”芳芳的娘很显然不满意,把嫌弃都写在脸上,只是碍着之前说好的,不好直接将人赶走而已。
叶子阔在一旁也多少听出些眉目来。
孙大娘明显隐瞒了自己是地主后代的身份,但是人家不是傻子,既然想要结成儿女亲情,这家庭情况自然是要打听的。
他们家这么出名,不出三个人就能打听出来。
“芳芳啊,赶紧出来。”
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孩从里间屋走了出来,衣服上满是补丁,头发也跟稻草窝一样。
她看到叶子阔以后,明显有些害羞,低下了头:“进屋里来坐会吧。”
孙大娘赶紧用手推了推叶子阔,“还傻愣着干啥呢,赶紧进屋去。”
叶子阔走到屋子里头,屋子里比屋外也强不了多少,到处都是没洗的尿戒子、破衣服、抹布等。
看到叶子阔长得挺俊俏,芳芳有些猝不及防。
“对不起呀,阿娘一直让我照顾小弟、小妹,我都没怎么准备,也没来得及好生捯饬捯饬,我平时没这么邋遢。”芳芳是有些后悔的,她就听自己娘说,叶子阔是地主后代,成分不好,嫁过去有吃不完的苦......
她哪里知道叶子阔竟然长得这么帅呢。
如果早知道他长得这么帅气,就算地主儿子,她也愿意下嫁。
叶子阔笑了笑:“没事没事,我也是刚下学回来,我也没来得及捯饬,这不鞋上都是灰。”
芳芳看到叶子阔这么善解人意,说话还有礼貌,心里更喜欢了。
“从你们林家坡到俺们牛家屯得老远了吧?”
“还行,就走了半拉小时而已。”叶子阔说道。
芳芳:“走这么远的路,渴了吧,我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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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点水喝。”
说完,芳芳就将手里抱着的小奶娃弟弟放在床沿上,转身来到条几旁边,在条几上拿了一个裂口的茶杯,然后从铁皮暖水瓶里倒了一杯水。
叶子阔看到那个杯子,打心底里抵触。
那个水杯得有好久没洗了,上面还有很多茶水渍,虽然芳芳专门用抹布擦了擦,可是那个抹布看起来也是三百年没洗的样子,指不定还没有茶杯干净呢。
不过叶子阔一点也不敢吭声,他就想早点走完流程。
此时躺在床沿上的小奶娃‘哇哇哇’地哭了起来,叶子阔连忙帮着哄。
此时屋外传来芳芳她娘刺耳地训斥声:“熊妮子,咋看得孩子,让你弟弟哭成这样?”
这一嗓子喊得十分尖锐,芳芳一紧张,直接将暖水瓶掉在地上,暖水瓶一下碎了,热水从玻璃渣子里流了出来,满地都是,还蹦到了芳芳手上,芳芳的手立马就红了。
听到暖水瓶碎了的声音,芳芳的娘立马从灶间冲到了里间屋。
“哎呦,我的老天呀!早就说这个亲不能相,竟然将暖水瓶给打碎了,这是咱们家唯一的一个暖水瓶呀!”芳芳的娘痛心疾首,恨不得亲手将暖水瓶粘起来一般。
孙大娘在一旁看得也傻了眼,暖水瓶的确很金贵,供销社里卖到五六块一个!
社员搁生产队里干一天工,按照顶好的算,也就记八九个工分。
八九个工分折合成钱,生产队效益差的也就是两三毛钱,效益好的生产队能有五六毛钱,这一个暖水瓶碎了,相当于半个月的工白搭进去了。
这搁谁谁不心疼呢!
“熊妮子,倒个水都不会,你是不是傻子呀?!”芳芳的娘一点也不关心自己闺女烫的通红的手,一个劲地责骂,还用手使劲地拧芳芳胳膊肘下面的肉,因为那里拧得最疼。
芳芳疼得直咬牙,不过也不敢吭声,生怕再挨揍。
叶子阔担心自己走后,芳芳再受责罚,便说道:“这个暖水瓶多少钱,我赔。”
芳芳的娘撇了一眼叶子阔,用刁钻的语气说道:“你赔?你们家那么穷,连吃饭都是问题,你拿什么赔?就知道用嘴说!”
芳芳听后,用尴尬的眼神瞅了眼叶子阔,很显然她觉得这话说叶子阔忒过分了,真伤人自尊呀。
叶子阔二话不说,直接从裤兜里掏出一摞钱来,全部都是大团结,从里面抽出来一张,递给芳芳:“这钱就算我赔你们家暖水瓶了。”
说完以后,叶子阔就走了。
孙大娘也麻溜地跟了上去。
芳芳的娘将大团结一把抢了过去,“还不把钱交出来,这钱你还真想自个儿拿着呀?这是要买暖水瓶的钱!”
芳芳没有吭声。
“还傻愣着干啥,赶紧将地上的碎渣子扫了,别扎到你弟弟的脚了。”
芳芳赶紧到院子里找到快秃噜皮的扫箸疙瘩,将地上的碎渣子扫起来。
芳芳的心里着实委屈,她觉得今儿个真是丢人!而且自己娘这么一搅合,她跟叶子阔铁定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