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析扬打开车门:“再去查张平,从小到大,事无巨细,还有那个号码使用时候的定位,快。”
“是。”
“是。”
熊少华和许志鸿接到指令立刻开始行动。
封析扬迈着长腿三两笔跨上台阶进了市局大门:“你认为张平有专业的心理学水平?”
等了等,身后没人回应。
封析扬停下脚步转身,才看见竹韵披散着卷发,上身是干练的黑色衬衣,得体的裁剪包裹她姣好的身材,下身是修身的A字裙,迈不了大步子,踩着高跟鞋,还在一步一步上台阶。
封析扬抱着臂等着,待竹韵进门才又问了一遍:“你认为张平有专业的心理学水平?”
竹韵的高跟鞋踩在地砖上,发出“噔噔噔”的声音,她的背挺直,仪态十分优雅:“如果只是单纯的教唆,可能不需要很专业的知识,但是,沈慧有自救的意愿,张平不仅是教唆,还需要引导沈慧放弃自己的意愿,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一般人不容易办到。”
封析扬的目光从她的身形扫过,轻咳了一声:“那个,你这身打扮在诊所很合适,不过在局里,跑外勤不太方便。”
竹韵“哦”了声,并不在意:“我知道,这是为了参加葬礼才穿的,关于张平,你怎么想?”
“我同意你的说法,只要能拿到一点证据,我立刻申请搜查令。”
熊少华和许志鸿看着不靠谱,实际行动力极强。
不出两个小时,两人前后进了封析扬办公室。
熊少华激动道:“老大,查到了。”
许志鸿放了一张不太清晰的照片在桌上:“通讯公司根据基站给出了那了号码每次开机使用的位置,老大你看这个,”他指着地图上标出的位置,“号码在这个地点使用时附近有家店铺门头上装的监控正好拍到了张平打电话路过。”
千禧年,警方的天眼监控还没有开始实施,监控探头只有小范围使用,并且那个时候的监控清晰度没有那么高。
监控中那个身影,你说他是张平也行,说是别人也行。
虽然不是实打实的有力证据,但是有竹韵的分析加持,再加上封析扬软磨硬泡,终于在宋庆来那里签下了搜查令。
宋庆来觉得不靠谱,眼看办公室就要关上,冲外面吼道:“封析扬,这次要是抓不到人,你就回派出所别回来了。”
回应他的只有“啪”的一声关门声。
宋庆来越想越觉得玄乎,有些后悔刚才给封析扬忽悠着签了字。
他想反悔,但是已经从窗户看见封析扬带着人上车,呼啦啦地驶出了警局。
宋庆来一跺脚骂了声:“兔崽子。”
办完了葬礼,按陵市的规矩,主家会宴请所有参加葬礼的亲友用餐。
亲友相聚,那个时刻,张平是所有人的焦点。
张平还沉浸在“众星捧月”的炫目感中飘飘然,对于封析扬的从天而降有些措手不及。
很快,警员从他家中搜到了那部和沈慧联系的神秘手机。
打开手机,不知道是不是张平过于自信,里面一条短信都没有删除,清清楚楚地显示着他是如何从关怀备至到催促沈慧实行自杀行为,甚至诅咒她去死。
张平看到手机被搜出的那一刻有一瞬间的愣神,然后像泄了气般瘫软在地。
出乎刑侦队所有刑警的意料,张平压根没有争辩,很配合地道出了自己作案的全过程。
基本和竹韵推断的一致,单亲家庭,母亲强势,张平从小与母亲不亲近,他觉得母亲压迫得让他喘不上气。
他不能拥有自己的爱好,只能听从母亲的命令去上各种补习班、小提琴课,看各种晦涩难懂的他根本就不喜欢的书。
张平不是没有反抗过,得到的只有无尽的打骂和被撕碎的连环画、玩具。
他变得不敢大声说话,只能缩在角落里看着窗外的同龄人肆意的欢笑、奔跑。
他的童年拥有的只有对别人的羡慕。
他将自己缩进一个壳中,不敢轻易和人交流,每每看见孩子堆里那个最耀眼的人,心中充满了向往。
儿时喂养的一只流浪狗一度成为了他的慰藉,原本不愿意与他来往的小伙伴也因为小狗开始接近他。
但只有他知道,那只狗是被母亲打死的,因为母亲不许他养狗。
他一度恨死了母亲,却没想到,小狗的死给他带来了意外的关注。
那段时间,小朋友的圈子里,各种零食,玩具都是他第一个吃,第一个玩。
可是好景不长,很快,他又成了被抛弃在角落里的那个小透明。
张平面无表情地讲述。
第二次是中学时好友的病逝,第三次是大学时女友的车祸。
他在万众瞩目中感受到了快乐,无与伦比的快乐。
他想念那种快乐,想得快要发了疯,却再也没有得到过。
熊少华听得想骂人,就为了他那点子狗屁快乐,要一个姑娘在大好年华自杀?
封析扬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在桌面,突然问:“你母亲是怎么死的?”
张平一愣,用力咬着后槽牙,半晌才道:“她有严重的高血压,那天出门不知道是不是忘了吃药,血压升高,摔倒磕到了头,是意外。”
他特别强调了“是意外。”
封析扬勾勾唇角。
隔着一面墙,正在监控审讯的许志鸿问竹韵:“竹医生,老大是什么意思?”
监控室是刚修好启用的,还有些油漆味。
竹韵半掩着口鼻:“封队只问了他母亲是怎么死的,他却迫不及待地说出是意外,这说明,他心虚。”
许志鸿嘴巴张成了个“O”:“不会吧,他母亲也是他杀的?”
竹韵耸耸肩:“是不是你们都拿不出证据,我倒是觉得,他有参与害死母亲的成分,但是一开始他并没有想致他母亲于死地。”
许志鸿摆出虚心受教的模样。
“严重的高血压是需要每天服药才能控制血压,不能断药,否则血压上升轻则头晕头疼,重则危机生命,我想换了他母亲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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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只是为了让母亲不舒服,算一种报复行为,但是没想到造成了他母亲的死亡。”
许志鸿恍然:“我明白了,正是因为他母亲的死亡让他再次尝到了甜头。”
竹韵点头,又将目光投向监控中的审讯室。
封析扬提着物证袋:“沈慧知道和她联系的那个人是你吗?”
“不知道,”张平盯着手机,“我在网上乔装了身份和她联系上的。”
“手机是怎么回事?”
张平移开了目光:“上网不能随时随地,我又不能用自己的手机号码和她联系,只能又买了一只新手机,我知道她去看心理医生,我必须要让心理医生诊断出她有自杀倾向,所以每次她看完之后我都会打电话给她问她就诊的情况。”
封析扬放下手机,冷冷看着他:“为什么必须让心理医生诊断她有自杀倾向?又为什么每次在她就诊之后打电话给她?”
张平木讷地“哦”了声:“她有自杀倾向就能减轻对我的怀疑,我不会阻止她去心理诊所,但是诊断结果必须对我有利,所以我要了解她的每一次就诊内容,再对她的治疗进行干扰,”他做了个深呼吸,“我换了她的药,一边潜移默化地告诉她她的病已经好了,一边暗示她自杀,让她认识到这种自杀才是她强烈的意愿而不是因为心理疾病,做好了一切准备后,我在她上一次准备去治疗时装病,让她错过治疗,彻底被我牵着走。”
“那天早上,我用自己的手机给她打了个电话,之后又用你手上的那部催促她自杀,我必须保证她会死,最后的时刻我让她清理了电话里的所有记录,我没想到你们居然会找到我这部手机,如果早知道,我就……”
“对了,”张平好像想到了什么,问,“案子破了,我是不是会上报纸?还是上电视?是不是会有很多很多的人看到我,关注我?”
他突然大笑起来:“是整个陵市还是全国?哈哈哈……”张平愈发疯狂,“值了,值了。”
竹韵皱眉,张平有专业的心理学知识这个念头在她脑中更为具象,他不仅能引导沈慧的思维,还能干扰她的治疗。
竹韵问:“许警官,我可不可以去张平家看看?”
许志鸿一点头:“可以,现在去吗?”
“走。”
张平家被翻得有些乱,许志鸿跟在竹韵后面,见竹韵四处看了一圈,最后进了书房。
她站在书架前,目光从一排排的书籍上扫过。
张平是做技术工作的,书架上满是各类《混凝土结构设计规范》、《材料力学》还有《土木工程概论》一类的书籍。
再往下看,是各种武侠小说,金庸、古龙、梁羽生,基本都是全集。
但是一本关于心理学的书籍也没有。
竹韵又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还是没有。
“竹医生,你在找什么?”许志鸿忍不住问。
竹韵的目光定在书桌上的那台电脑:“许警官,麻烦你帮我把那台电脑搬回去,请技术的同事恢复检查张平有没有在网上查过有关心理学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