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区和派出所的排查还在继续,不仅如此,封析扬还安排了人在和平小区不间断地巡视。
第二天一早,竹韵退了烧,不过头还有些昏昏沉沉。
打了车去诊所,没想到陈故竟然早就到了。
陈故的状态看上去不比竹韵好多少。
两人见了面,彼此苦笑。
陈故:“我该发现她有轻生的念头的。”
竹韵已经想明白了,她是心理医生,竭力救助每一位来求助的病人,可和所有的医生一样,她救不了所有的病人,现在是这样,以后还会是这样,也许,将会有更多的病人选择离开,她却无能为力。
她能做的只有尽力而为。
竹韵轻声轻声安慰:“陈老,不要把责任归结到自己身上,错的是这个满是语言暴力的世道。”
陈故何尝不明不白这个道理,可明白和接受是两码事。
四年前他救不了那些战友和人质,四年后他也救不了吴楠。
他心里很难过这一关。
陈故摇摇头,又点点头:“竹医生,我有个想法。”
竹韵将陈故请进办公室:“陈老,您说。”
“我想咱们诊所能不能开展一项受害人及家属拯救计划,我在市局多少还有些人脉,可以与市局联合,不论是打击犯罪,维护社会和平还是救死扶伤,警察和医生的最终目标都是救人。”
两人一合计当即去找了席之州。
席之州沉思了半晌,才道:“想法非常好,但一个计划从设想到实施并不简单,就拿我们对罪犯的心理研究这样项目而言,从提出到现在落实开展,也经历了不少波折,不过我觉得试一试,不论对于受害者及其家属本身,还是对整个社会,都是有益无害的。”
席之州也是行动派,想到了就要立刻去做,他让顾明珠查了日程安排,左右无事,带着竹韵和陈故,直奔市局。
宋庆来得知了吴楠自杀整个事情的额始末,狠狠捶了桌子:“真想不到还有这样的事情,一人一口唾沫星子就能淹死一个人,杀人诛心,太恶劣了。”
他有些担心陈故的情绪,望过去,好在陈故还算平静。
宋庆来微微舒了一口气:“我这就打报告申请立项,”他略思考了片刻,“如果想项目能顺利批下来,我们要拿出一些有说服力的成果出来。”
陈故捏了捏手指:“我就是现成的例子。”
“老陈……”宋庆来明白陈故的意思,但他不想拿陈故做范例,陈故入狱时几次三番企图自杀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陈故微微抬手:“没有比我更合适的,如果不是席所,我大概率今天不会坐在这里。”
宋庆来咬紧了后槽牙,看着陈故鉴定的目光,许久像是下了一个很艰难的决心:“好,竹医生,”他的目光转向竹韵,“当年的案子,细节你可以问老陈,我再给你调档的权限,析扬那边,我先和他谈一谈,但是,你必须记住,对待所有的受害人及家属,自愿是原则,不能勉强。”
竹韵利落地答了声“是”,受害人及家属拯救计划就这么在宋庆来的办公室里拍板了。
竹韵陡然变得更加忙碌起来,为了替她减轻负担,席之州主动分走了竹韵手上几位病人,又做主分了一些给其他医生。
已经长期看诊的那些,竹韵倾向依旧由自己替他们治疗,无端换新的医生,重新建立信任关系,对已经有治疗成效的病人会产生一定的副作用。
他们会有一种被抛弃的无助感。
封析扬得知这个计划是在两个小时以后,他没表态,但在得知竹韵有调阅档案的权限时,表现出了一丝犹豫。
竹韵在刑侦队的办公室里看熊少华和许志鸿已经筛选出的一部分符合侧写的小区居民。
烧虽然退了,可依旧时不时地咳几声。
嗓子里干痒难忍,她去茶水台倒水,竟然看见台子上放着一壶罗汉果泡水,还有一壶冰糖雪梨。
竹韵回头看看众人,所有人都在忙碌,根本没人注意到她这边。
虽然想不明白,但是这两种水都对她的咳嗽大有裨益。
她倒了杯罗汉果水,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顿时觉得嗓子舒服不少,憋了一上午的干痒感终于得以缓解。
封析扬透过百叶窗,依稀看见竹韵喝下了他装作买多,便宜手下们泡的茶水,满意地将目光移到桌上的案卷上。
竹韵看完了已经筛选出的部分居民档案,失望地转动脖子,都与她心中的那个凶手不符。
封析扬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旁边:“吃午饭,边吃边说。”
食堂今天有鱼有虾,直接戳中了竹韵的喜好。
有些人不耐烦剥虾壳,剔鱼刺,对这两种美食敬而远之,偏偏竹韵最是享受剥虾壳和剔鱼刺的时刻。
当完整的虾壳和没有鱼刺的鱼肉被整个送进嘴里时,那种满足感难以言喻。
只可惜,她不会做,也只能偶尔满足一回。
透过玻璃窗口看见里面一盘盘的水煮虾和红烧鱼时,像老鼠掉进了米缸般兴奋。
她兴奋地指着那盘红彤彤的虾,刚准备开口要,被头顶一道声音打断:“陈阿姨,给她那盘炒仔鸡,还有青菜,鸡蛋羹,青椒豆皮肉丝,再来一碗萝卜汤,我也要一样的。”
竹韵怒目圆瞪地扭头看他。
封析扬的胳膊越过她去接陈阿姨递出来的餐盘,凉凉道:“你咳嗽好了?”
咳嗽不要吃鱼虾,是每次看病医生的医嘱。
竹韵觉得他大惊小怪,自己没那么多忌讳,但封析扬到底是为她好,又不得不领他这份情。
气哼哼地吃饭。
封析扬看在眼里,感觉十分有趣,这与她平时分析案情时冷静专业的模样实在判若两人。
过了好一会他才问:“送回来的资料都看过了?是不是没有符合的?”
果然,一说到工作,竹韵立刻冷静下来。
竹韵抿了抿唇:“确实没有完全一样的,总有这样那样的不符合,所以我在想,我是不是太执着于自己的判断了?”
毕竟没有系统地学过犯罪心理学,现在也不过是现学现卖,竹韵并没有那么大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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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析扬倒是不同意:“我觉得你的判断没有问题,对于凶手的侧写,应该根据搜集的证据做调整,目前的证据完全支持你的判断,如果只是因为没找到人就改,恐怕永远也找不到凶手。”
竹韵居然从封析扬的话里听出了一丝肯定和鼓励的意味。
她有些诧异,想他们二人初次见面时,封析扬对她心理医生的身份分明满脸的不屑。
熊少华端着个盘子扯着嗓子坐过来:“老大,他们说茶水桌上的罗汉果茶和冰糖雪梨是你泡的?你喉咙不舒服?”
封析扬正喝汤,被呛了个满口,差点没喷出来。
硬忍着咽下去,发出一阵巨咳。
熊少华一副老大你果然生病了的架势,架起封析扬就要走:“怎么咳成这样了,赶紧去医院,大许,开车。”
封析扬撇开他:“我那是被呛着了,我盼我点好行不行。”
熊少华:“不是,没病啊?那你好好的泡什么罗汉果茶。”
封析扬偷瞄了眼竹韵,见她正低着头佯装吃饭,肩头止不住地颤抖。
没好气道:“我想喝,不行?”
熊少华懵了懵:“行……行。”
“你派出所的户籍都筛查完了?”
“嗯,”熊少华忙不迭地咽下刚吃进嘴的红烧肉,“筛完了,剩下的都带回来了,竹医生,一会儿还要辛苦你。”
一听来工作了,竹韵三口两口扒完了饭,急着回去再做筛选。
可一份一份看过去,依旧没有符合她心目中的形象的人。
只能寄希望于许志鸿稍后拿回来的社区常住人口的资料。
“你们以前也遇到过这样没头绪的案子吗?”竹韵有些心急。
封析扬:“常事,最难的就是这种凶手与被害人之间毫无联系的案子,情杀、仇杀,只要凶手与被害人之间有纠纷,总能查到,但遇上这种,只能靠排查。”
竹韵感叹了一句:“真不容易。”说着便往外走。
“去哪儿?”
“去档案室,”竹韵说,“为了被害人及家属拯救计划,宋局特批了我调阅档案的权限。”
封析扬想叫住她,好像又没有合适的理由。
他也不知道为何要阻止她,举着手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竹韵去了档案室,档案室的负责人早得了宋局的知会,做了登记,嘱咐道:“档案只能在这里看,不能带走,不能复印,不能拍照,如果要复印带出去需要有登记手续。”
竹韵道了声谢,根据检索分类一份份案件名看过去。
突然,她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瑞祥金店劫案》。
竹韵心跳猛地加快,右手垂在身侧人忍不住攥紧了拳。
她虽然没见过竹家父母,对竹韵之前的记忆也很模糊,但他们是这具身体的父母,现在她鸠占鹊巢,该为他们做点什么。
松开拳,竹韵的手有些微抖,取下了档案架中间的档案盒。
她刚准备打开,手机震动。
“竹医生,凶手又犯案了,马上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