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周予然的微信前脚刚发出去,后脚好友常钰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常钰:“人呢,怎么还没到?”
周予然:!!!
差点忘了今天还有正事!
周家破产之后,周予然综合了多方考虑,打算搞一搞短剧挣一笔快钱。
毕竟,这个行业在近期算是投资回报比较高,且跟她的专业也对口。
她大学学的是导演艺术,后来在影视公司实习期间,也卖出过几个本子。
一分钟的快节奏视频短剧,拍摄周期短,制作成本低,如果能够找到靠谱的合作方,尽快测试出roi模型,那她就能在一夜之间无债一身轻。
今天下午在宁城开发新区的某个五星级酒店里有个创作者大会,参会的资方也不在少数,周予然想混进去捞一捞人脉。
常钰:“你要是还没出发呢,要不干脆就别来了,林舒怡不知道从哪得来的消息,知道你要来,呼朋引伴了一堆小姐妹正等着看你笑话呢。”
“怎么,我凭本事拉投资,还得看她脸色?”
周予然不高兴了。
“是不是以后有她的地方就不准有我,我以后看见她还得绕道走啊?”
常钰:“话不是这么说的宝贝儿。”
“谁让你家没破产的时候,人家的竹马一天到晚嚷嚷着非你不娶,你让人把脸往哪搁?这会儿难得看你落魄,摆明了就是想趁机一雪前耻嘛。”
“我都拒绝陈一琛多少次了,他死皮赖脸缠着我关我屁事。”
周予然越想越生气。
“我话都给他讲得够明白了,林舒怡为什么总把锅甩我头上?她是不是雌竞小说看多了拿我练手呢!”
常钰拗不过她:“行行行,随你随你,我这不是怕你到时候被她绊住了,耽误正事不说还憋一肚子气嘛。”
“怎么可能!”
周予然冷哼一声,很有原则地说:“我才不跟傻逼论长短。”
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完美到只有一项短板的未婚夫,如果连钱也搞不到手的话,未免也太惨了。
但鉴于林舒怡在会场守株待兔,周予然立志不给任何人看笑话,对着镜子撸了个明艳到极致的全妆,才踩着高跟鞋风风火火地出了门。
常钰在酒店门口看到她的时候眼睛都亮了。
“宝贝儿,你这打扮得也太好看了,我要是里面的投资人,别说五十万了,五百万我都分分钟往你户头上打。”
周予然是实打实的美人,不化妆的时候看着又乖又纯,白月光一样干净,一化妆,骨相的优势顿时就被轻薄的底妆给衬了出来,微微上挑的眼线,漫不经心递过来一眼,烟视媚行,简直妲己转世。
周予然听懂她话外音,翻了个白眼:“我要是想搞擦边我这会儿小白脸都包了一栋楼了我还用得着靠我的才华来还债?”
常钰揶揄地“嘁”了一声:“你包小白脸,你未婚夫乐意?”
作为好友,常钰当然知道周予然从霖城北上的原因,这时候也忍不住八卦起来。
“都忘了问,你那未婚夫到底怎么样啊?”
不提谢洵之还好,一提谢洵之她就难过。
这么好的未婚夫,怎么就只有十分钟呢?
害她只能忍痛割爱,挥泪道别。
周予然恹恹地叹了口气:“别提了。”
常钰:“很丑?”
周予然摇头:“帅爆了。”
常钰:“很矮?”
周予然摇头:“顶级男模。”
常钰:“滥交?”
周予然继续摇头:“据我观察,方圆一公里内,母蚊子都近不了他的身。”
常钰:“好事啊!这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周予然叹气:“你不懂。”
常钰了然地点点头:“我懂,肯定是闹别扭了。”
周予然:……我就说你不会懂。
可解释的话到了嘴边,又被她咽了回去。
“算是吧。”
她跟谢洵之之间存在的主要矛盾是女方随着年龄日益增长的生理需求跟男方落后的生产工具之间的矛盾,这个矛盾不可调和也难以解决,也算是别扭的一种……吧?
常钰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开解道:“没事,先婚后爱么,磨合磨合就好了,你就看他今晚哄不哄你,闹了别扭不肯低头的狗男人那真没什么好结婚的。”
周予然敷衍:“……哈哈哈。”
常钰:“拜托!你可以周予然诶!对自己有点信心好吗!别忘了念书的时候,追你的情书能摞一课桌,我不信还有男人舍得让你一个人生闷气。”
周予然痛苦地闭了闭眼:“……你说得对。”
母单多年的常钰难得有恋爱经被周予然认可,满意得哈哈大笑,当即就高高兴兴地领着她往酒店里走:“短剧这个行业野蛮生长的势头太强了,现在一些老牌的影视公司也都纷纷开始转型下场,今天几家大的视频平台都派了高层过来分享制作和投放的经验,这会儿刚刚结束完第一场,正酒店一楼的minibar开茶歇呢。”
周予然点点头:“那你有见到我唐伯伯吗?”
常钰:“像今荔传媒这种大体量的影视公司,在内部分享会结束之后,都会被主办方安排在顶层的行政酒廊里,没有特殊的邀请函根本进不去。”
周予然:“那怎么办?”
见不到唐伯伯,那她今天纯粹就是白跑了。
常钰往她手里塞了本参会商的小册子:“先看看能不能顺藤摸瓜找到熟人帮忙带一带。”
最后一页是各种榜上有名的影视工作,还有一些布局娱乐行业的风投资本。
周家虽然家道中落,但祖上余荫,看到个别眼熟的公司名字,周予然开始回忆到底里面有哪个人可以让外婆帮着牵一牵线,目光落在尾页单独一行的鸣谢名单上。
常钰顺着她的视线介绍道:“这家锐思资本本来是做房地产的,今天这会场的酒店就是他们赞助的,这几年开始涉足影视投资了,不过之前投的都是电影,他们老板厉害,隔三差五就上财经杂志,明明是玩票性质跟朋友一起弄的合资公司,结果投什么爆什么,导致现在一堆上下游公司眼巴巴地想抱上这家的大腿,今天也不知道他们老板来没来,据说是架子大得很,一般人压根请不动。”
周予然越看越觉得公司名眼熟:“他们老板叫什么名儿啊?”
“本家好像是姓谢?”
周予然心里“咯噔”了一下,就连脸上的表情都古怪了起来。
“啧,这个‘谢’怎么还挺耳熟的……”常钰顿了顿,眼睛都不能置信地睁大了,“等等,这个,这个‘谢家’不会就是你那个娃娃亲吧?”
……这种送分题用得着问?
周予然原本还带着点了解的兴趣,一瞬间感觉头顶的灯都灭了。
“卧槽还真是啊!”
常钰八卦的眼睛都亮了起来:“所以你的未婚夫到底是谢家的大儿子还是小儿子?”
周予然抿着唇,有些不情不愿地想跳过这个话题:“是哥哥。”
“谢洵之”这个名字让她难过,“哥哥”这个称呼更是一把扎心窝的小钢刀。
只有十分钟的帅哥哥!
她是真的超!在!意!!
常钰倒抽一口冷气,给她翻出了个“中彩票了啊宝贝儿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谴责白眼。
“谢家大儿子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架子很大的幕后老板,卧槽,这种关键信息你居然给我藏着掖着!”
“……”
谢洵之的隐疾无处申诉,周予然简直欲哭无泪,果然她今天就不该出门,好好在家把分手宣言写完今晚就能一拍两散皆大欢喜各回各家重启人生,她为什么就非得来这种伤心地里赚这碎银几两?
——因为穷。
“好好好,赶紧给你未婚夫发消息,让他给你引荐啊!”
喜从天降,常钰这会儿思路都乱了:“不对不对,你还找什么唐鹤林啊,直接让你未婚夫投你不就完事了,用得着绕这一大圈功夫?”
周予然沉默不语。
常钰恨铁不成钢:“闹别扭了就让这狗男人好好给你道歉啊!!手上有这么好的牌不知道用你是不是傻?”
周予然垂头丧气。
都要退婚了,再蹭人家的社交圈占便宜,不好吧?
“主要是,我外婆说了,要结婚就不能太抱谢家的大腿,免得打起翻身仗也显得我靠夫家,说不过去,要被人低看的。”
胡乱扯的理由,常钰真信了。
“啊,这,这倒是。”
周予然没精打采的,常钰也琢磨出来是不是两人这别扭闹得挺大,毕竟好友从小就是大小姐脾气,也就破产那段时间被磋磨了两下,这回要她给未婚夫打电话求助,这跟主动低头认错有什么区别?
“也行吧,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先等等,内部分享会快要结束了,你唐伯伯他们要是去行政酒廊呢,这边的两部电梯是必经之路。”
常钰往东边的角落一指,周予然立刻了然地点了点头。
minibar里酒水饮料自助,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注意力却全放在酒店入口,争取不错过任何一张熟面孔。
但奈何周予然长得实在漂亮,陆陆续续前来搭讪的人不少,有些人大腹便便色欲熏心,一看就是来猎艳,她应付得兴致缺缺,在会场逡巡了半天,终于等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周予然匆匆放下手里的椰奶,一声“唐伯伯”还没来及开口,去路却先一步被人拦住。
“周予然,你果然来了。”
这林舒怡早不来晚不来,非得在这种时间跑出来碍眼。
浓郁的香水味扑鼻,一身香奈儿定制套裙花枝招展,就差没把“我要开屏”这四个字贴在脑门上。
周予然白眼都翻到天上了:“好狗不挡道。”
林舒怡今天专程来看她笑话,伙同姐妹团围住她,弯着眉眼假笑:“谁是狗还真不一定。”
周予然眼睁睁看着唐鹤林在一众人的簇拥下,迈入电梯,连多的余光也没分到这边,这会儿看向林舒怡的目光瞬间就冷下来了。
林舒怡笑眯眯地冲她亮了亮自己的采访证。
“你要是想去顶楼也容易,学几声狗叫,我就当你是我助理,给你带上去。”
“舒怡你也太好心了吧,明明刚才是这人没礼貌的。”
“是说呀,你带她上顶楼,不就是让她沾你的光,万一她闯祸了,会害你也跟着丢脸。”
“就是就是!千万别被有心人利用了占你便宜!”
跟在林舒怡身后的几个小姐妹各个打扮得像盘丝洞里的妖精,七嘴八舌的夹子音听得人头疼,常钰撸起袖子想替她出头,被周予然扯回到了身后。
周予然面露难色:“你想怎么叫?”
林舒怡没想到她这么能屈能伸:“就是‘汪’咯。”
周予然:“叫一声就够了?”
林舒怡:“你要愿意多叫几声也行。”
周予然:“要怎么叫你才会满意?”
林舒怡用一种“你这人是真的笨”的眼神看她,沾沾自喜:“‘汪汪汪’你不会?”
周予然露出一副“我没听清”的样子,问:“什么?”
林舒怡:“‘汪汪汪’!!”
周予然弯弯唇:“真乖,但是也不用连叫三声,我手边没骨头奖励你。”
常钰一个没憋住,“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林舒怡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涨红了一张脸:“周予然你!”
跟这种人扯头花显得太弱智,周予然正琢磨要如何才能联系上唐鹤林,目光落在对方胸口那张采访证上。
林舒怡干脆挺起胸让她看个清楚:“别看了,我爸爸给我安排的,毕业实习就采访锐思资本的谢总,多少人想都想不来的机会,周予然,你一个霖城的人,不知道他是谁吧?”
“她怎么可能会知道,毕竟,谢总这样财经杂志上的名人,怎么可能会跟一个负债200万的人有交集?”
“哇哦,原来家里欠这么多钱啊,难怪眼巴巴地想去顶楼找金主呢。”
“但是谢总呢,已经跟我们舒怡约好时间了,听说他还是单身诶,人长得又帅,这样的机会,周予然你这辈子都不会有的。”
周予然有时候真的怀疑林舒怡的跟班姐妹团大学专业学的相声,捧哏一个接得比一个好。
林舒怡洋洋得意:“我爸爸是真的疼我,可不像你爸,只知道骗你做法人让你背债被人笑话,你也是真的笨,但凡那时候上网查查你家公司的情况,也不至于那么快签字。”
被亲生父亲设计欺骗是周予然心中一大痛,她也没想过,从小到大把她当掌珠宠的父亲,会把她一脚踹进负债累累的泥潭里一走了之。
常钰听不下去了:“对,人家爸爸是不会安排自己女儿到处耀武扬威,但人家爸爸好歹也知道临走前给人留了段姻缘,专打你这条蛇精的七寸,你要采访谢总,也不先问问人家谢太太同不同意。”
周予然还没来得及捂常钰的嘴,对方已经倒豆子一样把她根本不想打出来的底牌给亮干净了。
周予然:……麻了。
都已经要分手的事情就别拿出来说了!
你是不知道他只有十分钟!!
“你?跟谢家的老大???谢洵之???”
破了音的林舒怡脸色都变了,短暂的几秒反应后,又凉凉地讽笑出声:“开什么玩笑啊周予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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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肿脸充胖子也不是你这样的!”
常钰:“谁打肿脸充胖子了,是谁先拿着一张采访证一柄鸡毛当令箭的啊?”
林舒怡表情都狰狞了:“我这是采访,是工作,你们这是什么,胡搅蛮缠!不要脸往人家谢总身上倒贴!”
常钰:“笑死了,谁倒贴还不一定呢,宝贝儿你说是不是?”
林舒怡当然不信周予然能跟谢洵之扯上关系,她要是真有这本事,干嘛还眼巴巴地在鱼龙混杂的minibar里蹲人?
“对呢对呢,你的宝贝儿脸皮可没你厚,都不敢吭声了呢。”
“真是搞笑,你们是不是连谢洵之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居然这都敢一步登天冒充人家未婚妻?缅北搞诈骗的都不如你们敢想,我今天可真是开眼了。”
周予然:“……”
一桩要退婚的事情到处传也没意思,周予然闭着眼睛认栽了。
常钰气得用胳膊肘杵了她一下:“喂,宝贝儿你倒是说句话呀!”
自己能说什么?
总不能前脚狐假虎威完,后脚就拍桌子跟哥哥悔婚吧?
周予然抿着唇,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应该是喜欢她的。
不然不可能对她这么好,不可能这么关心她。
不可能抱她上楼睡觉,也不可能趁黑灯瞎火想要偷偷亲她。
更不可能熬个大夜就为了给她炖一锅香香的老鸭汤。
但是。
但是!
十分钟诶!
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脸皮薄,干不出这种又当又立的事,这会儿即使面对林舒怡的奚落,也是她活该。
林舒怡难得看到周予然吃瘪,以前哪次聚会不是被她牙尖嘴利气到吐血,这时候看她一声不吭落下风,简直大快人心。
蔻红的指甲摁住微信的语音条,当着周予然的面,笑嘻嘻地给群里的小姐妹们播报战况,然而八卦只讲到一半,忽地就看到酒店大堂各个角落里有不少人急匆匆地小跑了出来,系领带的、理袖扣的,确认完自己的着装不够,还不忘提醒同僚。
不到两分钟的功夫,开阔的五星级酒店大堂门口就整整齐齐站了两排人,从胸口铭牌上判断,至少也是管理层起步。
所有人面色凝重,战战兢兢,眼观鼻眼鼻观心,多一个字的交流也无。
两分钟后,一辆连号的黑色宾利就嚣张地刹在了正门口。
流线型的车身于日光中泛着冷肃的银光,即使隔着根本看不清内里的暗色玻璃,也隐约能感受到一股无形逼至的压迫感,让人没来由地紧张。
副驾驶座的门打开,下来一位文质彬彬的年轻男子,恭恭敬敬地弯腰拉开后座的车门。
众人屏息,目光一瞬不瞬地焦灼在车上,鸦雀无声的氛围竟在一时之间让大堂内若有似无的舒缓钢琴曲都降低了一个度。
原本热闹的minibar内也面面相觑,也再无人对谈。
“谁啊,这么兴师动众?”
常钰压低的疑问刚出口,一双红底英伦系带黑皮鞋就从车里迈了出来,剪裁合体的手工西裤因那人下车的动作露出了一寸被黑丝袜包裹的脚踝,突起的踝骨有很重的骨骼感。
黑色的遮阳伞就打在头顶,一身挺括肃穆正装的谢洵之一边扣着西服扣,一边慢慢站直身体,高挺的鼻梁上架一副银边的半框眼镜,剑眉星目的五官长得极为周正,周身斯斯文文的冷感,矜贵、干净,久居上位的气度在无声之间就能夺走所有人的注意力。
站在队列最前面的酒店副总率先反应过来,疾步替他引路。
队伍末尾站得离电梯最近的业务经理,早已弓着腰站在了电梯口,摁住了礼宾电梯的上行钮。
相比起众人的的诚惶诚恐,谢洵之目不斜视,信步入内时,视线随意掠过吧台,镜框折出冰凉的光点,点缀在他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拒人千里的冷漠无声蔓延。
就像电影的长焦镜头慢慢推到眼前,即将错身而过的瞬间,注意到minibar里那一片缩瑟着的、尽量隐藏存在感的衣角,谢洵之的脚步一顿,皱起眉,停在了半米开外。
“谢总!”
林舒怡一见到站自己面前的谢洵之,顿时眼睛都亮了,余光扫过正躲在常钰背后、一脸垂头丧气的周予然,她满脑子想的都是要怎么揪出这个不要脸的撒谎精当众鞭尸——
正主在场!
再也不会有比今天更好的机会了!
“谢总,我就是今天下午跟您约了访谈时间的《财经时报》记者林舒怡,”林舒怡顿了顿,红着脸偷偷看他,娇声提醒,“我爸爸是林庭振,你们上个月应该一起吃过饭的。”
要死了!
怎么之前没人告诉过她,谢洵之近看居然这么帅???
她被惊艳到眼皮抽筋,心跳加速,这时候也忍不住在心里痛骂周予然色胆包天,居然有脸冒认人家的未婚妻,她是长得漂亮,但漂亮也不能这么胡作非为、心里没数吧?
谢洵之这脸好看到她这时候都不想拳打脚踢周予然了,林舒怡复盘了一下自己的采访稿,挖空心思开始想到底怎么样可以延长跟对方的独处时间。
被突然冒到跟前的女人挡住了视线,谢洵之皱着眉给旁边的特助递了个眼神,对方立刻就拦住了意欲套近乎的林舒怡,连声说抱歉。
“不好意思林女士,谢总今天下午临时有其他安排,采访的事情要不然我改天再跟您约时间?”
林舒怡愣了愣:“……啊?”
到嘴的采访还能就这么给飞了???
自己刚刚做错了什么吗???
谢洵之的采访是她爸爸托了好大一圈关系才替她弄到手的,她在杂志社里的牛都已经吹了快小半个月了,今天要是空手而归,岂不是要被公司里的其他采访组笑死?
改天?
改到哪天?
就怕彻底遥遥无期、鸡飞蛋打。
常钰努力憋笑的气音彻底激怒了林舒怡,她气不打一出来,看了眼正躲得四平八稳、一声不吭的周予然,决定自己死之前也要拉个垫背的。
“谢总,我有一个朋友,她凭空捏造跟你的关系,我实在是看不下去,我——”
“周予然。”
谢洵之面无表情,全程半点余光也没落在喋喋不休的林舒怡身上,他只是盯着那片一动不动的衣角。
忽然被点名的周予然畏畏缩缩地从常钰的身后探出脸,一肚子悔婚的腹稿才起了个头,目光扫过一脸懵逼不能置信的林舒怡,再对上谢洵之那张一百八十度无死角的脸——
男人垂下眼帘,摘下银边的半框眼镜,漫不经心地接过助理的纸巾擦着镜片,像是旁若无人般,缓声问:“不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当面跟我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