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游湖夜话
    柳颂站在高脚屋前伸懒腰,木木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羞涩地笑着挽住了她的胳膊。

    身后,程彻弯腰从门口走出来:“我要送木木回家,你要一起去吗?”

    木木眨巴着眼睛看着柳颂,双手抓住柳颂的袖子轻轻摇晃,嘴里说着什么。

    柳颂听不懂,但她看懂了,木木的意思应该是:“去嘛去嘛。”

    程彻在一旁笑道:“木木很喜欢你啊。对了,这边的落日很好看的,你出来看看放松放松心情也不错。”

    “那走吧。”

    程彻这次没开来时的那条船,而是换了一条带船蓬的双桨湖蓝色小船。

    待柳颂和木木坐稳,程彻用桨板往岸边一撑,小船便晃悠悠地离开了岸边。

    夕阳西下,天边晚霞如火,将整片天空都映照成了橙红色,远处水天相接,天地间一片橙红,就连空气都变得温暖慵懒了起来。

    柳颂坐在船头,看着落日与晚霞,感受着吹到她脸上的清风,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真美啊。

    木木坐在船蓬里,双手托腮,星星眼看着柳颂。落日将余晖撒在柳姐姐身上,柳姐姐的发丝闪着暖黄的光,随着微风飘来飘去,飘到了她的脸上。她的脸白嫩光滑,离得近了,还能看见脸上被落日镀了金光的小绒毛。

    她从船蓬里出来,坐在靠船头的位置:“柳姐姐真好看啊。”

    柳颂回头,有些疑惑地看向在船蓬里划桨的程彻。

    “她说你长得好看。”程彻随着木木的目光看向柳颂,确实好看。

    柳颂揉了揉木木的小卷毛:“木木长得也很好看啊。你看,你的小脸多光滑,像绸缎一样;你的眼镜又大又圆,像可爱的小鹿;你的头发卷卷的,像软乎乎的小羊。”

    听完了程彻的翻译,木木的眼睛亮亮的,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好看,现在听柳姐姐一说,她也觉得自己好看极了。

    她“咯咯”地笑了起来,转头看向程彻:“程彻哥哥,你能教我学中文吗?”

    “怎么突然想学中文了?”

    “因为我想听懂你们的话。”

    尤其是柳姐姐,她想听懂柳姐姐说的话。

    ***

    “真是多谢你们了,确实是我的疏忽,没能及时关注到木木的异常。”

    阿扎有些后怕,还好被程彻和柳颂发现了,不然这傻孩子真能刨个坑把自己埋了。

    程彻拍了拍阿扎的肩膀:“也别太自责了,这么多年你又当爹又当妈,做的够好了。这些事儿也没人教你,你没有意识到也是正常的。”

    阿扎点了点头,又看向柳颂:“柳姑娘,还是要谢谢你。从今以后,你就是我阿扎的朋友了,有什么事招呼一声,我阿扎一定给你办了!”

    柳颂摆摆手:“害,不用放在心上。”

    ***

    回程路上,天色渐晚。

    程彻坐在船蓬里,双手撑浆、划桨,柳颂倚坐在船蓬上,双眼微闭。

    小船摇摇晃晃,桨板搅动湖水,水声潺潺,远处依稀有蛙叫。

    柳颂精神放松,轻声道:“程彻,你有什么愿望吗?”

    “愿望?我的愿望就是早日找到干爷的下落,然后回国过自己的小日子去。”

    “差点忘了你现在是个继承了巨额财产的富二代。”

    也是,有舒服日子过,谁愿意过这种颠沛流离、朝不保夕的日子啊。

    程彻:“被你说的好像我是个纨绔似的。职位越高、责任越大。干爷的那些公司都有专业经理人和董事会打理,不用我干预,我也不想接这个摊子。但我也不是无所事事的好吧,我自己也开了家小店呢。”

    “哦?你开了什么店?”

    “火锅店。等回国了,我请你吃火锅啊。”

    “哈哈哈,好。那我就继续厚着脸皮蹭你的饭了。”

    柳颂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双眼依旧微闭:“不过说实话,你还挺有情有义的。这世上多的是忘恩负义之辈,就算对自己亲爹亲妈都不一定尽心。像你这种为了报你干爷的养育之恩,抛下国内的舒服日子,一头扎进这异国他乡就是三年的人,真是少见。更别提你干爷自己都发话让你不用找他了,一些人若是身处你这个位置,就算他们什么都不做,也没有人能说他一句不是。”

    “是啊,按照干爷的遗嘱,什么都不做,安安心心继承遗产,老老实实当个富二代,确实舒服。唉,其实我不是没想过这样做。”

    程彻放缓划桨的速度,将盘着的腿伸直,“可是我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道坎。人活一世,别人的评价都是过眼云烟,只有自己对自己的评价才是最重要的。我不想等我百年之后,为了这件事唾弃我自己。

    虽说我和干爷关系不是特别亲密,但还是那句话: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我。而且我知道,他不让我找他是不想让我为他的执念买单。你看,这老爷子到死都为我着想,我又怎么能真的不管他了呢?找吧,人是死是活,总得找出个结果来。就算最后还是没有结果,起码我试过了、努力了,以后想起来也不会遗憾。”

    柳颂默默听着,半晌,幽幽地飘出一句:“我还没和你说过我的事吧?”

    程彻不置可否。

    “其实我说不知道怎么惹到了吴昆,是骗你的。”

    “我知道。”

    柳颂有些心虚:“哎,其实也不算完全骗你。我确实不知道他抓我过去干什么。”

    夜幕降临,在这条小船上,此时此刻,柳颂忽然有了倾诉的欲望。

    “今天看见阿扎和木木,我就想起了我的姐姐。我父母在我初中时就出意外死了,我是被我姐姐拉扯大的。和阿扎兄妹俩一样,我姐姐也比我大不了多少岁,当时她还在上大学。爸妈没了,她也很难过,可她还是撑住了,因为她的妹妹还小,需要她照顾。她接替了爸妈的角色,把我这个拖油瓶接了过去、带在身边。

    这么多年,我一直觉得挺对不起她的。因为我这个拖油瓶,她错过了很多机会,就连现在这个姐夫,她也差点错过。我能看出来,姐夫是个好人,他们两个也是真心相爱的。所以当我得知她因为我和姐夫分手后,我一哭二闹三上吊,撒泼打滚、绝食抗议……各种方法都试过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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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说服了她,让她跟着姐夫来到了南城生活。”

    程彻真的是个很好的倾听者,他静静听着,不反驳、也不附和。只有在听到柳颂说自己是个拖油瓶时微微皱了一下眉,欲言又止;在听到柳颂的撒泼大法后又忍不住唇角微勾:他真的想象不到那个场景。

    柳颂闭着眼睛,没有看见程彻的这些表情。她自顾自地说着:“我大学毕业了,终于有时间来南城找她了。可没想到,我这一来,给她带来了大祸,是我连累了她……”

    程彻有些不好的预感,果然,只见柳颂睁开眼睛:“我的姐姐,死了。”

    他终于忍不住开口:“怎么会?”

    “是啊,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呢?我们明明什么都没做啊……那天在湄公河边,你有没有看见有户人家在举办葬礼?”

    程彻回忆起那天,逃跑途中确实看到了葬礼,还听了一耳朵路人七嘴八舌的讨论。原来,那是柳颂的亲人吗?

    “那户人家是我姐夫的家人,我的姐姐和姐夫死在了大火里。警察判定这个案件为情杀。可我知道,事实不是这样的,是有人杀了她们!在她们死的前一天,我差点被绑架,凶手没得手,第二天就去杀了我姐姐和姐夫。可是没人相信我,他们都觉得我疯了,就连警察都不愿再浪费警力去查。我在警局里和警方纠缠,想让他们接着查下去,毕竟凶手还在逍遥法外啊。

    可是没想到,我在警局里竟然又被绑架了。”

    柳颂说的平淡,程彻却听得心惊肉跳。是啊,像柳颂这样在国内刚毕业的小姑娘,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京国,本能地便会信任政府、信任警方,又怎么会想到在这异国他乡的警局会是这个样子的呢?再次被绑架的时候,她该有多绝望啊?

    他伸出手,想摸摸她的头,似是觉得不合适,手伸到一半转到了柳颂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柳颂扯了扯嘴角:“不过还好我留了个心眼,成功逃出来了。其实到这时候,我还是不知道绑架我的人是谁,直到遇见了你。”

    柳颂说完了,小船上又安静了下来,只有浅浅的呼吸声在空气中流转。

    柳颂转头看到程彻,有些哭笑不得:“喂,你这是什么表情啊?好像哭丧一样,丑死了。”

    程彻:……

    她这个人真的是,还嫌他说话直,程彻看她也不遑多让。

    程彻正色道:“绑架、杀人放火……这些确实是吴昆能干出来的事。不过吴昆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绑架你?”

    “我也不确定,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可能,是因为看中了我算命的本领?”

    “啊?”

    程彻没想到是这么个回答,他有些不相信,只当是柳颂不想说。

    “是吗?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神婆?那你帮我算算我爷爷在哪?”

    “我出场费很贵的好吧。”

    程彻一脸倨傲:“没事儿,哥不差钱。”

    柳颂竖起大拇指:“你有钱你牛。不过姐姐我学的是死人卦,用在活人身上可不吉利哦。”

    “哈哈哈,那算了,希望我以后也用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