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裕川好说歹说,终于把话题引到其他地方去了。
说实话,陆裕川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是真的很欣喜。本以为今天还是一盏孤灯,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她。
但......她的确不适合进厨房。
这种事情只要有这一次就够了,他已经足够确定她的心意,往后余生,她都不需要做那些粗活。
尽管那碗面疙瘩真的很难吃,但不管过程如何,这始终是陆裕川的母亲去世后过得最开心的一个生日。
真希望能早一点把人娶回家。
在陆裕川的努力下,周锦悦终于把做饭的这段小插曲忘之脑后,但她的好心情在发现自己的凌乱的头发之时戛然而止。
她刚刚......就一直是这个形象在陆裕川说话吗?
“你为什么不提醒我?!”周锦悦看着铜镜里面头发乱糟糟的自己,控诉道。
陆裕川忍着笑:“我觉得很好看呀。”
“哪里好看了!”周锦悦简直要发飙了,又气又羞:“你出去!我要梳头。”
陆裕川笑道:“没事的,真的不丑,嗯?你要相信我。”
碎发散了一脸,发髻都歪了,周锦悦简直要羞死了。
“好了好了,别生气。”陆裕川按着她坐下:“乖,我来帮你梳。”
周锦悦鼓着脸:“你会梳女子发髻?”
“你等一会儿不就知道了?”
周锦悦还是乖乖坐下了,她透过作为装饰用的自己的小西洋镜看着后面俊逸的面庞。
今日之后,陆裕川就十七岁了。
他的脸庞比之多年以后,还是青涩了许多,但是已经比初见之时成熟了。初见之时的冷漠和戾气不知何时已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少年人该有的朝气和傲气,如同已经学会飞翔的苍鹰。
“好了。”陆裕川极其小心的拢好她的发丝,才松了一口气。
周锦悦凑近自己的小镜子看了看,虽然和她的丫鬟们比不得,但是居然还不错。
但......他为什么会梳女子发髻?
“陆二郎这手艺看起来不是第一次了。”
陆裕川默了默,他不是很理解周锦悦这话的意思,但是依然敏锐的发现她这话有些阴阳怪气。
“怎么了?”
周锦悦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听闻陆二郎没少去红袖招,不知这手艺,是在哪位佳人身上习得的?”
刚刚还很沉稳的少年人听得这话,突然瞪大了眼睛,慌忙站了起来:“你听谁瞎说的?”随即马上又蹲了下去,让自己的视线和周锦悦处在一个平齐的位置。
“我、我以前的确是去过的,但也只是和他们一起听曲喝酒,从未和她们怎么样!”陆裕川急急忙忙的解释道。
他以前为了气家里那老头儿,的确有段时间是经常流连烟花之所,但他真的没干什么。
“你要是不信,就去问杨逸明他们,他们都知道的。实在不行,我带你亲自去问,你就知道我什么都没干的!”
“这发髻,是我幼时看丫鬟给母亲梳的时候学的。真的,我母亲和乔姨尤其喜欢各种样式的发髻,我那个时候小,经常看。”
周锦悦自知没资格生气,但想起了他之前是经常去青楼的,又忍不住有些不舒服。但眼前人如此着急的解释,把周锦悦心里的那点不舒服散去了。
“好了,我相信你。但你以后不许去了!”
陆裕川就差赌咒发誓了,表示以后再也不会去那种地方。
周锦悦这才勉强放过了他。她自是相信他的,因为他对于女子的首饰和胭脂一窍不通,每次逗他他都会红耳朵。
陆裕川又把她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真的,央央,我再也不会去了。”如果他知道自己有一天会爱上她,他一定不会做那些自毁清誉的事情。
周锦悦亲昵的凑近他:“嗯,我相信你,哥哥。”
“哥哥”两个字,似乎是什么机关,周锦悦眼睁睁的看着陆裕川的耳朵再次爆红。
上一次是她醉了,那这一次呢?
陆裕川的喉结动了动,目光流连在那张芙蓉面上,目光变得晦暗不明。
周锦悦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脸也开始发烫,躲避着那炽热的目光。
“咳,我还买了焰火,我们去放焰火吧?”周锦悦直觉要打破这种气氛,不然将会发生一些无法预料的事情。
“......好。”陆裕川突然惊醒,也侧脸站起身来,然后拿了斗篷披在身上。
*
时间已经很晚了,虽然周锦悦说晚上不回去吃饭,但必须尽早回家,不然家里人肯定会担心的。
花笺早就让人驾着马车等候在巷子口了。
“我送你出巷子。”陆裕川替他的小姑娘披上斗篷,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的。
周锦悦点点头,不舍的勾住了他的手指,到了马车跟前都不愿松开。
“对了,这个给你。”周锦悦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香囊,“我原先就害怕自己搞砸了,幸好多备了一份礼物。”
“央央,你已经给了我最好的礼物。”陆裕川那双眼中蕴起细碎的光芒,“我今日,很开心、很开心。”
周锦悦不好意思的笑起来,她把厨房弄得一团糟,但好在,陆裕川是真的没有被影响到。
她能感受到陆裕川没说谎。
她挥了挥手上的香囊,故意说道:“那我这个就不给你啦!”
“不行!”陆裕川一把夺过香囊:“给别人的东西怎么能反悔。”
周锦悦笑出了声。
花笺不得不提醒道:“小姐,我们真的该走了。”
陆裕川把她扶上马车:“去吧。”
等马车走远了,周锦悦才放下了帘子。
而陆裕川却并没有停留在原地注视她离开,而是转身去牵了马匹过来。
而周锦悦的马车却在快到安远侯府的路口处遭遇了阻拦。
花笺和车夫警惕的把周锦悦护在身后:“来者何人?”
话音刚落,从阴影处走出来一个人:“是我,我想和郡主说几句话。”
马车里面的周锦悦面色一冷,却没有出去。
花笺见状便知道了周锦悦的意思,礼貌的说道:“季大人,我家郡主有些,大人可否让郡主归家。”
季承平面上的狰狞一闪而过。
花笺没注意到,但依然感觉周身一寒。她是周锦悦的贴身丫鬟,以前自家小姐休沐日出门的时候,同这位季公子经常见面,她对对方也算熟悉;但眼前的这个人和之前同小姐相处的时候似乎不太一样了。
季承平的脸上没有以往的温润笑意,只是朝马车逼近了一步,看着马车内在烛光摇曳下的纤细身影:“阿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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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下来吧,我等你很久了。”
周锦悦握紧了袖子里的匕首。
季承平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没有掩饰住语气里的愤怒和不甘:“阿悦,你许久没有和我说话了,究竟是为什么,你总要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突然就不理我了?”见马车内的身影纹丝未动,他再次开口:“我只想问清楚,是我做错了什么,此后,若是你不愿,我便再也不出现在你的面前。”
周锦悦听到这句话,思索了一下,才动身掀开了帘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季公子,你自己做过的事情,需要我一一说出来吗?”
“我以为你至少明白,我为什么不愿见你,若是你忘记我订婚前见面时候你对我做过的事,我不介意再提醒你一次。”
季承平险些忘记了,他意图侵犯过周锦悦,甚至被中途出现的陆裕川踹了一脚。
季承平忽视了自己曾经做过的事,只是压下其他情绪,隐忍着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平常一样:“阿悦,你是因为那次的事情生气吗?”
“是那件事让我看清了你的人品。”
季承平忍不住叫道:“我的人品?你不是很仰慕我吗?我只是想要提前行驶我的权利。”
提前行驶权利。
瞧瞧,语气多么的轻描淡写,说的那样的理所应当。或许禽兽总是对于自己做过的坏事不以为然,所以才一点印象都没有。
周锦悦的面容变得极为冷漠。
季承平压抑的怒火一下子爆发出来:“周锦悦,你是不是去找陆裕川了?你就这么喜欢他?你和一个男人待到这么晚,你又是什么好东西?!”
花笺花容失色:“大人慎言!”虽说四下无人,但这种话怎么能套在她们郡主头上!
季承平为了挽回周锦悦,着实在冰天雪地里等了很久。此刻周锦悦的冷漠,他这段日子的不甘和失意,又或许是因为四下无人,他完全忘记掩饰自己的形象,不堪的话一股脑的从他口中说出来。
尖锐粗鄙的话再次响起:“周锦悦,你见一个爱一个,已经到了饥不择食的地步了吗?陆裕川能给你什么?”
“一个纨绔子弟,整日不学无术,声名狼藉的人能给你什么?还是说你看中的不是他,而是陆家的权势?”
“你又比我高贵到哪里去?还不是为了权势抛弃了我,选择和他在一起?”
“哈哈哈,你选了他,他也继承不了国公府的爵位。”
“你敢说你今天和他在一起什么都没做吗?”
“他知不知道你曾经和我在一起?”
花笺面容苍白,这话让别人听到了可不得了,她家小姐和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过,怎么说的好像已经......
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这真的是那个儒雅谦和的季公子吗?
难道这才是季公子的真面目?
周锦悦站在车辕上,一字一句道:
“首先,我和陆裕川已经定了亲,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
“其次,我喜欢他,无论他是什么身份,无论他能不能继承爵位,我都喜欢他;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无需你来评判。就算他不学无术,就算他是贩夫走卒,我也喜欢他。”
“最后,你的心是脏的,所以看什么都是脏的。我最后悔的,是曾经瞎了眼,认为你是个值得尊敬的人。我和他有没有做什么,无需向你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