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四皇子复宠
    封地虽是白晟宁的,但盐、铁、铜等矿山,都是要上报朝廷才能开采的,不允许私人开采,便是皇子也不行。

    白晟宁之所以在夺嫡上能有这么大的优势,与他背后的矿山不无关系。有矿,说明有钱,铜矿、铁矿,更是可以铸造兵器,以及,私铸钱币。

    尽管陆裕卓很怀疑周锦悦消息的来源,但这么大的事情,他还是要证实之后才能做定论——此时便已经不去想周锦悦和白晟宁有什么关系了。

    看着样子,硬要说这两人有什么关系,恐怕就是不死不休的关系。

    陆裕卓正色了起来:“是,我派去的人已经查到了矿山的大概范围,但这种大事,我还是要去一趟,收集好证据,才能举报。”交给别人他不放心。

    宁州是宁王的地盘,那里的官员皆不可信。而朝中,诶,前段时间皇帝和太子关系恶劣,反而对四皇子青眼有加,他都不敢确定有多少人暗中投靠了四皇子。

    “大哥可有什么主意?”周锦悦问道。

    陆裕卓低声说道:“我已经借口就查市面上大量涌现的铜币一事,向皇上请旨去趟青州,途中会经过宁州,我抽时间去查探一番。”

    周锦悦点点头:“此时白晟宁手上的人不多,但以防万一,大哥还是多带些人手,我这里有几个高手,还请大哥一同带过去。”

    陆裕卓木着脸,他虽然已经知晓弟妹暗中在培养人手,但怎么看周锦悦这样子,似乎已经是完全不打算瞒着他了,川儿知道弟妹这么......出格吗?

    周锦悦皱眉:“我知道大哥身边有人,但多带些人,总是好的。且最好再带个大夫过去,我手里有一些解毒丸,大哥一并带去吧。”

    陆裕卓抹了把脸:“多谢弟妹好意,大夫就不必了,我身边有可信的大夫,请弟妹放心,若是能找到证据,四皇子便再无缘太子之位。”

    周锦悦依然不安,陆裕卓并不知道皇后栽赃四皇子一事,若是皇帝信了,四皇子就已经与太子之位无缘了,若是不信,周锦悦叹了口气,那皇后可就危险了。

    白晟宁手里有钱有矿,若是手里再有兵......就怕他起兵造反。

    事情变化太多,周锦悦已经不敢用上一世的东西来猜测白晟宁的下一步行动了。

    “大哥还是带人一起过去吧,最好再查一查,他有没有豢养私兵。”周锦悦如是说道。

    陆裕卓倒是吃了一惊:“他还敢......”起兵造反不成?

    周锦悦冷漠的打断他:“没有什么不可能。他手里有钱,有钱什么干不成?”又压低了声音:“皇上病了一场,身体不如从前了。”

    陆裕卓一惊,皇帝现在正常上朝,虽然看着不如往常,但精神看着还好,没人那方面去想,可现在周锦悦说......

    陆裕卓心思电转,闭了嘴,点点头应了,也接受了周锦悦的好意,到时候也准备带上她的人。

    周锦悦说完便转身要告辞,被陆裕卓拦住了:“弟妹啊,拜托你一件事......”

    “大哥请说。”周锦悦有些疑惑,陆裕卓能有什么事要拜托她的?

    陆裕卓非常正经的朝周锦悦拱了拱手:“弟妹,若是,若是我去青州期间,京城有什么事情发生,还劳烦弟妹对家里人费些心思,”他犹豫了一下,又道:“你嫂子她平时是精明的,但对于那些事情,她是没有经验的,若是真的如你所说,还望你护上一护。”

    当初陆裕川走的时候,叮嘱他要照顾好这个弟妹,现在却是轮到他将家人托付给周锦悦了,可见世事无常,风云易变。

    家里一群老弱妇孺,他爹虽然有权势,却是个实打实的文人,他敢打赌,他爹遇到需要武力的时候,甚至不如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能狠下心。

    周锦悦笑了笑:“大哥说笑了,我是陆家妇,他们也是我的家人,我们大家是一体的,有事自然要互相帮助。”

    陆裕卓放下了心。

    他已经不能把这个弟妹当做正常的后宅夫人来看待了,幸好,这个女人不是他的敌人。

    “再问最后一句,”陆裕卓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你的消息,从何而来?”

    周锦悦面无波澜:“大哥问的是哪一条?”

    “所有。”

    周锦悦勾了勾唇角:“那就挺多的了。宫里自然不必说,其他的么......”

    陆裕卓看着周锦悦的脸,无端的觉得有些渗人:“不必了,弟妹,我突然不是很想知道了。”他还是更喜欢他的妻子关芃那样的,至少是个正常的女人。

    又有点忧愁,川儿能驾驭这样的女人吗?他知不知道自己娶的妻子有这样的一面?

    陆裕卓一边为弟弟担心,一边庆幸这人对陆家没有坏心。

    周锦悦莞尔:“若是大哥感兴趣,等日后空闲,我再与大哥说也行。”她花了大把的银钱,嫁妆都赔进去了,连陆裕川留给他的小金库都用了不少,就是为了培养自己的人和情报网。

    上一世的记忆对于这些朝政大事几乎没有什么印象,只能偶尔从零星的碎片中找到和白晟宁相关的,对其他的却是一无所知。当然,和陆裕卓说的这些事情,自然还是上一世在白晟宁身边呆久了知道的。

    她的情报网还没有发展得那么快。

    很快,陆裕卓就奉诏离开了京城。

    而皇城之中,皇帝对白晟宁的态度却稍有起色。

    便是连皇后都不知道皇帝突然转变的原因,她费了那么大的心思把荣氏和四皇子拉下去,皇帝却突然又开始对四皇子好了。

    皇后的脸色很难看,她已经没有了儿子,可白晟宁这个罪魁祸首却还活着,不仅活着,皇帝甚至渐渐倚重他了,这对皇后来说,是个巨大的打击。

    皇后也吵过几次,可最终都以皇帝的沉默告终。

    皇帝并不与她争吵了,可是也没有因为皇后的吵闹而改变对白晟宁的态度。

    后宫也没有再出一个盛荣的宫妃,众人只以为是最近的事情太多了,皇上有心无力。

    可事实如何,只有皇帝自己知道。

    周锦悦和皇后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皇帝在想什么。

    周锦悦甚至猜是不是皇帝知道了皇后在祭祖那天的事情,可皇帝对皇后的吵闹只是一味忍让,并没有发怒,也丝毫没有提及那天的事情。

    刺杀圣上可是重罪,其他的栽赃、破坏祭祖就不说了,只刺驾一事,就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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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引起皇帝的雷霆之怒,废后、甚至赐死都有可能。

    可这些都没有发生。若是姨母做的事情被皇帝知道了,那皇帝怎么可能没有降罪于姨母?

    难道是因为皇子中没有可担当大任之人,所以不得不把白晟宁重新扶起来?皇帝的众多皇子中,看起来的确是白晟宁最为出色,有这种想法似乎...也能说得过去?可难道因为出色,就能忽视他弑父、刺驾的事情吗?

    周锦悦想不通,不过这些终究只是周锦悦自己的猜测而已,也没有人会给她答案。

    *

    因为战事紧急,周锦悦倒是写了好些信件过去,却没有几次回信;就算是有回信,字数也很少,急匆匆的。周锦悦也不介意,便是只有几行字,周锦悦也看的安心,只要人活着便好。

    柳沧澜训练的暗卫颇有成效,周锦悦也看了一圈,虽说不如当初周锦悦救下的那两个高阶死士厉害,但也差不离了,周锦悦便分了不少人手去盯着白晟宁。

    她本人最近在和关芃一起,为灾民施粥。

    周锦悦担忧的旱灾如期而至,这时候她让庄园里种的那些东西可发挥了大作用。她将当初穆佑临推荐的击中耐旱农物呈了上去,得到了皇帝的大力嘉奖,将她的八百户食邑增至了一千户,这对一个郡主来说,已经是极高了,几乎可以类比公主的封户。

    周锦悦便道,那些农物不是她发现的,而是永川书院的一个学生研究出来的,她只是呈上去的人。皇帝记下了此人的名字,听闻他还在念书,便应周锦悦的要求,没有把这人的名字公布出来,只等明年科举看此人的成绩。

    对于新增的封户食邑,周锦悦则识趣的推让了,道:可将这些新增的收益尽数捐给灾民,有说将自己原有的八百户食邑也捐出去。

    皇帝对她的态度很满意,便说她原有的食邑俸禄不变,新增的食邑封户便如她所愿,捐给灾民。等灾情过去,便还是属于她。

    又大力夸赞了她的行为,专门为她写了牌匾。

    在此之前,他们的谈话是在皇宫里发生的,并未宣扬。

    但皇帝如此大张旗鼓的送牌匾,又在朝上表彰,意思便很明显了。

    一个郡主都这么深明大义,你们这些大男人好意思什么都不做?

    朝上有封户的均咬牙暗恨周锦悦为什么要带这个头,显着她了?

    她这一带头,其他的侯爵不得表示表示?于是纷纷一边骂周锦悦,一边心头滴血的掏钱袋子开始捐钱捐粮。

    有周锦悦带头,一时间又带动了一批富豪募捐。

    周锦悦本人倒是没这个意思,她也没想过往自己头上揽什么功劳,耐旱农物她是早早的就想好了的,此时正好找机会交上去,顺便在皇帝面前给穆佑临刷一刷存在感。

    可新增的封户,她却是当真不敢要。眼下旱灾当头,又在对抗外敌入侵,国家正是钱粮不足的时候,她若敢收,怕是要被皇帝记恨上了,推掉是她唯一的出路。纵然她十分担心前线的战事,但也绝对不是得罪满朝权贵的法子。

    可皇帝这事办得不地道,她推拒掉了,却要拿她做筏子,强令城中的侯爵豪绅捐款,这些人不敢记恨皇帝,只能是记恨她这个带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