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虎山行
    雨已停歇,云层依然厚重低沉。

    偌大的玉溪村静得可怕,浓郁醇厚的酒香在空气中飘荡,令人心神沉醉。玉溪村屋舍俨然有序,有些人家屋飘着青烟,踏过曲折的羊肠小道,一路行来,村民横七竖八遍布在地。

    有在院中收衣服的,有孩童结伴玩耍的,有在酒坊中拌曲的、踩曲的……看村民的动作,变故应该来得又急又快,以至于他们连手头的东西都没来得及放下,就全部陷入沉睡。

    玉溪村村民状况和夏珠一模一样,野萝仨看着这诡异的场景,实在是毛骨悚然,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是什么力量,能够突然让这么多人陷入沉睡?

    此时脑海中又传来慕广勋的声音:“姑娘,午时钟鼓响,由慕府等一些大的府邸开始,越来越多的京城民众相继陷入沉睡,如今情况还在加剧!”

    野萝冷汗直冒,可等她再问过去时,慕广勋那边和淇奥一样,也没了回应。

    一个接着一个失去联系,问题她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而对方已经发现了他们,如今敌在暗我在明,这也确实太过被动。

    野萝平素何其镇定淡然,可如今阿树却见她脸色惨白,眉头紧锁,眼神中甚至出现了慌乱,他眼皮一跳,便知不好。

    “可又是那怪物传音而来?”

    野萝摇了摇头:“不,是慕将军,他说午时钟鼓声响起之后,京城民众接连沉睡,我再问过去时那边也断了音讯,估计他也中招了。”

    很多民众也许不曾去过山君庙,可为何现在也接连沉睡?

    从慕府等大的府邸开始?

    慕广勋不能全盘皆知,野萝猜测,或许不只是求子,但凡去过山君庙的人,如同行走的传染源,一旦被什么激发,就会扩散蔓延……

    野萝直觉这次所要面对的东西,绝非他们可敌。

    她不发一言,手握向袖中的传音铃,此时一股莫名的力量不知从何处而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吸走传音铃。

    下一瞬,她甚至来不及动作,只能眼睁睁看着传音铃飞出袖子,在半空碎裂飞扬。

    幼箐并不知晓传音铃,见状纳闷道:“姐姐,那是什么碎了?”

    野萝瞬间僵在原地,她甚至没有和阿树幼箐说出要搬救兵之类的话,仅仅是心念一动,袖中的传音铃就遭破坏。

    背后的东西还有通天之能?

    一时各种情绪在心中交织,她只觉大脑一片混乱,甚至都无法平静思考。

    “别担心,还有我,我们。”阿树轻轻拍了拍野萝后背,仰头四扫,“感觉我们头顶好像罩了什么东西。”

    他说完,一道白光自他掌中击向苍穹,只见那光刚触到半空,就融进一道红光当中,半空“哗”地一下,闪现一睹半圆结界,将这玉溪村裹得严丝合缝。

    看起来,像是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

    幼箐此时也知情况不妙,她变回原身,使出寒冰之术,意图击碎结界,可没想到这结界属火,那力量又在她之上,居然将她的冰柱融化成水,泼了他们一头一脸!

    野萝瞬间清醒了些,不能慌,不能自乱阵脚。

    体内的神器碎片仗着发挥了几次作用,这会又偷懒,野萝反复催动,一点反应都不给。

    她有点绝望:“就知道这破神器不靠谱,果然,还封了我的灵力!”

    说神器碎片无用吧,它很多时候能帮上大忙,说它有用吧,它又动不动装死!就没见过哪个神器是这样子!

    完了,这下是彻底被困在这玉溪村了!

    幼箐炸毛,心中五味杂陈,以前偷懒不修炼,现在好了,后悔都没用!现在该怎么办啊!她不能死啊!

    此时有道不辨男女的声音从山中传来:“又想搬救兵,又想跑……我不喜欢不听话的。”

    野萝听这声音,心里莫名不舒服。

    阿树握紧拳头,往前一步,站在野萝幼箐身前,衣袍墨发在风中翻飞,他吼道:“你想做什么?淇奥呢?”

    “山路崎岖,山君庙,一刻钟。”

    回音游荡,野萝望着阿树盛怒的脸,上前一步与其并肩而立:“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如今我们好像不得不硬着头皮往下走了。”

    她刚说完这句话,就见天上飞来三道光。

    野萝仨一时有些惊喜,莫不是神仙们发现这里不对劲来救他们了?

    幼箐激动地指着红色结界:“姐姐看外面那三道光!”

    话落,结界外似有人在用榔头敲,在用斧头砸,总之叮叮当当一阵响动,最后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敲击,结界被扯开了一个小口,然后就有三道光挤了进来,那小口像朵食人花,又立即合上。

    可当那三道光越来越近时,野萝仨才发觉不对,野萝拧着眉头:“好重的魔气!”

    三光落地后现出形来,阿树看着熟悉的身形,闻着熟悉的臭味,惊讶道:“鬼母?”视线再右移时,眼中的惊讶越发浓重。

    幼箐眼睛都快要瞪出来,指着其中一个人,惊得话都说不利索:“慕,慕,慕简?”

    被叫做慕简的女人目光犀利地盯着幼箐,表情有些不爽,随后嘴角一勾:“巧了,居然梳着同样的发型。做个自我介绍,我叫危芷,不是什么简!下次再叫错,小心我拔光你的鸟毛!”

    自称危芷的女人手握长刀,一袭黑衣,眼角画着魔族图腾——赤炎,神情桀骜,虽是笑着,但眼中却带着杀气。

    幼箐被呵斥也不生气,盯着危芷发呆,这女人怎么和慕简那么像?

    鬼母看清眼前站着的是谁后,目露凶光,眼睛充血,咬牙切齿道:“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碰到你们!今日,我就要报当日之仇!”

    危芷身边的男子一身绣着赤炎纹路的白袍,长发半扎半束,戴银色面具,看不清脸。闻言银色铁掌虚空一握,拉住欲要往前冲的鬼母,一把将其扔到地上。

    “这么冲动做什么?”

    鬼母一听,连忙跪好,一边拼命压下火气,一边恭敬道:“鬼母知错。”

    危芷啧啧叹道:“鬼母啊,你怎么老是独自行动!这刚见面就打打杀杀的,你也太暴力了。”

    鬼母身子都在微微颤抖,听危芷说话只得继续道:“鬼母知错。”

    野萝目瞪口呆,鬼母何其高傲,如今居然跪在地上连连道歉?

    鬼母拱手道:“君上,那女的是鬼差,不久前差点害我魂飞魄散!他们如今在这,也不知是误闯,还是有备而来,不能留!”

    “说得冠冕堂皇,是想报私仇吧,这么着急做什么?站起说话。”

    面具男冷哼一声,开始打量起野萝仨,他先是看到颜色吸睛的大鸟,笑道:“粉色的彰遗鸟,有趣。”

    幼箐啊一声:“居然有人第一眼就认出我是彰遗鸟哎。”

    面具男不理幼箐,目光移到阿树身上,啧啧摇头:“外貌绝世无双的……鬼,倒是罕见,不过除外貌之外,修为低了些,不足为惧。”

    阿树简直要被气晕,这人什么目光,什么语气!不足为惧?如此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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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于他,还当面说出来,有没有情商啊!

    阿树连人带鬼过了四十年,第一次尝到被人骂弱是怎样的感觉!

    太羞耻了!

    面具男是魔族,此时他修为一眼被看出,这仨破结界钻进来,不像是设下结界搞坏的幕后之人,也不知意欲何为。

    他确实技不如人,此时不该耍意气威风,只好吞下这口气!

    可越想越气啊,尤其是在野萝面前,居然如此被贬低嘲讽,他的脸真是要丢尽了!

    面具男视线最后落到野萝身上,黑洞下的一双眼睛深不可测,笑道:“鬼母,你说她差点害你魂飞魄散?”

    鬼母连忙道:“是。”

    面具头打量野萝:“可是她修为着实也太低了,连鬼都不如,怎么害你魂飞魄散?你是上了年纪,脑子不好使了吧。”

    鬼母又羞又惊,神情剑一样刺在野萝身上,她没有修为?怎么会!

    “君上,她在隐藏实力!当日也是如此被我掳入鬼洞,谁想她忽然爆发,杀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面具男哦了一声,看野萝的眼神饶有兴趣:“隐不隐藏实力不得而知,我能看到的,是一位姿容身段绝佳的旷世美人,没想到这次出来,还能见到如此美人,怎不是一场艳遇呢?”

    阿树闻言,神情像一匹恶狼,死死盯着面具男,下意识握住野萝手腕,将她护在身边。

    野萝任凭阿树动作,大脑一时转的飞快。

    鬼母,她的老相识,前趟冥界之行,她就听说鬼母如今已投靠魔界,为魔尊危泽效力。

    野萝听说魔界近年来出了一个将军,就叫危芷。传闻嗜杀成性,美人面蛇蝎心。不久前与鬼母一道,帮魔界打下魔妖二界一直在争夺的雪谷,屠谷三日,将雪谷占为魔界所有。

    慕简遗体在启吕之战消失,如今那女人自称危芷,可发型长相声音,甚至惯用的兵器都与鬼境中的慕简一般无二,真是巧合吗?

    观面具男服饰,以及鬼母和危芷对他的态度,可想而知,他在魔界地位举足轻重。

    怎么会有魔族出现在这,难道他们发现了混沌鼎碎片?

    这可不是好事。

    时间已过去大半,不知京城状况如何,得尽快去山君庙救淇奥,揪出背后作怪的东西,不能再和他们浪费时间了。

    面具男低低一笑,摊手道:“别这么看着我呀,我没有恶意。”

    野萝无视面具男眼波流转,淡淡道:“既无恶意,那就各做各的,互不干扰,告辞。”

    危芷将长刀横过来,堵住野萝:“想走?有一点鬼母说得对,他们是神族那边的,留着恐有后患。”

    前有狼后有虎,这情况还真是糟糕。

    幼箐使出寒冰之术,爆发之力击飞长刀,震得对面后退数步。野萝见状,继续催动神器之力,阿树也在掌中蓄力。

    对面鬼母呈备战姿态,危芷拿起长刀一挥,欲上前斩敌。

    面具男太阳穴一跳,怎么跟着他的这两个,都如此冲动没脑子呢?这一鸟一鬼差一鬼出现在这,也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接下来的路凶险难料,拉几个外族垫背,岂不更好?

    双方气势汹汹,剑拔弩张之际,面具男横在中间,连忙道:“别冲动,都别冲动,魔族与神族有不战之约,你们想破坏?都把手放下来!”

    在面具男调和气氛时,半空又传来那道男女不辨的声音:“魔族大驾光临,蓬荜生辉。你们耽误太久,我实在等得无趣,如此,我们就直接在浮生若梦相见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