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日头正盛,此间天空底色非蓝,而为粉,且这粉色似比野萝刚出心魔之境时更深了些。
魔族铸造一个传闻中会赋美梦,实则很有可能选拔英才的魔器出来,断不可能有进无出。不过持器者若是白衡初,他修为本就极高,再者利用神器碎片,估计还真的会封死魔器。
可这样,他自己不也就困在其中?
由逃离天界,拒绝魔界的行为来看,他不是一个甘于被一方天地束缚的角色,为何会反常至此?
野萝忽然想到,她忽略了一个人,一个多年前早被活活烧死的人——鱼念桥!
幼箐变回原身,落在地面紧紧靠着野萝,问鬼母:“危无厌有说怎么出第三层吗?”
鬼母道:“打败持器者,便可出浮生若梦。”
幼箐嘴角一抽:“危无厌明知持器者是白衡初,还钻进来,那么自信能打败白衡初?我看危泽亲自前往,胜算还大些。”
淇奥道:“幼箐姑娘可莫要小瞧这位十九殿,他虽为魔尊幺子,年纪轻修为却了得。据说百年前天魔在常予山重新商定不战之约,宴上难免有舞曲、武艺等比试,危无厌独自打退不少神仙,连天帝大殿下都落于下风。那一番比试震慑各界,魔界还因此收回一半墨水之地。自那之后危无厌崭露头角,听说魔尊极为重视这位儿子。”
幼箐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那也只能说明如今天界众神仙懈怠修炼,居然连个毛头小子都打不过!”
幼箐望着天空露出无限愁容:“可惜我的九仪战神英年早逝,要是九仪战神还在,哪由得危无厌出尽风头!你看姐姐困在心魔之境几天,我们还在这浮生若梦,那就说明危无厌要么还没打,要么就是没打过白衡初呀。”
野萝纳闷:“你们这几日在外面,就没人来找你们?就像清欢城一样。”
戚星姝摇了摇头:“不曾,我和幼箐一直在镜门之外,王爷出去几趟也平安无事。”
阿树剑眉微蹙:“这倒奇怪。”
淇奥看了眼远处,道:“因此间修为术法如常,吾查探下来,发现这第三层并不大,约莫和大启京城差不多。且这里魂魄诸多,亦和京城百姓数量相似,大家被迫做着劳苦活计,埋头修建殿宇屋舍,一切和外面相差无几,不像是幻境。”
野萝咬牙:“慕将军说午时钟鼓响,越来越多的京城民众陷入沉睡,淇奥又看到那么多魂魄,看来白衡初将大启京城民众和玉溪村村民的魂魄都吸入此地。魂魄待在这里便是永受折磨,我们得救那些无辜魂魄。”
阿树推测道:“不是说鱼念桥是因和虎妖相爱被烧死的嘛,虎生三子必有一彪,那彪也是老虎后代,长得不可能像老鼠吧,估计和老虎没什么区别。我想和鱼念桥相爱的,就是白衡初!白衡初该不会是因鱼念桥之死迁怒京城百姓和玉溪村村民吧!”
野萝道:“虽不知当年究竟发生什么,但根据目前所知,极有可能是如此。初时不知夏珠等人为何沉睡,进入玉溪村也不知背后藏着的究竟何物,敌在暗的处境太过被动,眼下起码我们知道面对的是谁了。”
幼箐哭丧着脸:“可那是白衡初啊,妖界传奇白衡初,无上山的彰遗族之首都忌惮他呢!危无厌好几天都没动静,也不知是不是被打死了!暝神弟子造的魔器多少也会压制神仙修为吧?白衡初吸纳一京城的魂魄,如此肆无忌惮,也不知是不是还有什么法宝依靠,凭我们能打败他吗!”
野萝和阿树听完不由自主看向对方,可不是有依靠?
她是有神器碎片在体,但白衡初在两千年前就已飞升八品九阶,他的修为远在她之上,神器碎片在他手中和在她手中是不一样的。
千年前混沌鼎碎裂,说不定他早拥有神器碎片,研究多年,研究得透透的。
幼箐越想越害怕,都快哭了。
很小的时候,身边的鸟总拿暝神吓唬她,导致她之后听到暝神大名就莫名害怕,再加上还有个妖界传奇。幼箐心里是信任野萝,但再信任,面对如此强敌,她的自信早碎了一地。
淇奥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肃然,他虽早已不是大启摄政王,可如今那么多无辜魂魄困在此地,要他如何不担忧?
戚星姝初次听闻这些个大人物也吓得脸色大变,手指发颤。她怕得不仅是自己被困此地,更怕身边的这些人会受伤,怕那么多民众再也醒不过来。
鬼母修行千年,知道的不少,本该害怕才对,可就是莫名信任野萝。
原因有二。
其一:毕竟第一层在规则压制下,危无厌都没办法,野萝却能反向压制规则,在擂台救下自己。
其二:危无厌曾说只可自己战胜心魔,推出心魔之门走出来,这第二层也是不少魔族陨落之地。她那时急着立功,过于狂妄自信,觉得自己定能战胜心魔,却没想到又差点折在里面。而野萝,又一次反向突破限制,从心魔之境拉出自己。
所以这第三层,她也信野萝可以冲破。
当然,鬼母是在不知神器碎片的前提下抱有乐观的期待。
阿树知眼下情况凶险,见大家神色复杂,一挥衣袖,笑道:“大鸟妹,收起你的眼泪,这还没看见敌人呢就露怯,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他神采奕奕,星眸华光闪烁:“小仙女曾说绝处逢生,现在看好像是钻入了绝境,但事在人为,事物相生相克,再厉害的东西也有破绽!人心齐,泰山移!我信我们可以救下无辜百姓,平安无事走出这里!”
阿树笑着环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野萝身上,后者先是一愣,而后也跳出来笑道:“没错,再厉害的东西也有破绽。人心齐,泰山移,我们定能绝境逢生!”
野萝将手伸出:“各位,结局未定,我们不准丧气!来来来,都把手伸过来!”
阿树率先将手伸了过去,招呼大家:“快来啊,都愣着干什么!”
野萝手上覆盖阿树大手,心跳“咚咚”加速,那寒凉触感让她想到八角亭一事,顿时脸都红了几分。
果然事情悬而未决,就是会扰乱心神!
淇奥郑重点头,大步走来将手放到阿树手背之上,退却眼中惧色。
“说得没错!我们一定能出去!”幼箐眼珠子一转,收回眼泪,亢奋跳过去,一巴掌拍在淇奥手背,声音之响亮,可知淇奥有多疼。
幼箐激动过后,才知用了多大力气,连忙道:“淇奥哥哥,对不住。”
淇奥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却没事人一样摇摇头,微微笑道:“无妨。”
鬼母也将手伸了过去,眼睛放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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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如何,我信野萝仙子。”
不是,怎么就如此信任她了?
野萝用空着的一只手摸了摸耳垂。
戚星姝最后走过来,轻轻将手伸出:“我,我不过平凡鬼魂,帮不了什么,但是,我信各位!”
野萝笑道:“此战,竭尽全力,救受困百姓,破浮生若梦!”
众人眼中燃着一簇火苗,那火苗越燃越高,将对未知的恐惧烧得一干二净,齐齐高呼:“救受困百姓,破浮生若梦!”
野萝道:“走吧,站在此地也做不了什么,我们进去看看,那白衡初究竟想做什么!”
哐哐哐,砰砰砰,叮叮咚咚,噼里啪啦……耳中传来修建殿宇的声音,空气中尘土跃动,木屑碎石铺满地面。
城中百姓魂魄搬运的搬运,修建的修建,井然有序,毫无混乱。
野萝感知一番,那些魂魄会累,会受伤。白衡初若封死此地,那魂魄们出不去,届时外面沉睡的身体则会真的死亡化为枯骨。
而里面的魂魄,永困此地遭受折磨。
百姓魂魄视野萝一行于无物,倒不是真看不见,而是若不专心干活,便有身穿盔甲的将军鞭子伺候。
干活的魂魄根本不理她一行,淇奥能打听到鱼念桥的名字,也着实不易。
那些驱使魂魄干活的人,只是淡淡看她们一眼,居然也不管她们四处乱窜不干活。
野萝推测:“难道因为我们是闯入浮生若梦的外来者?”
其他人摇头表示不知,阿树回应野萝:“估计是。”
走了一会,野萝忽而瞥见两道熟悉的影子消失在一条巷尾。她正想追过去,那两道身影先一步退了回来,眨眼之间飞到她身前。
危无厌的脸渐渐放大,他抱臂站在一旁,原本眉宇间染着疲惫,此刻见到野萝忽然精神一震,挑眉笑道:“美人居然这么快出了心魔之境?”
阿树听完冷哼一声,悄悄挪到了野萝身边。
野萝皮笑肉不笑:“托十九殿的福,我好端端出来了,是不是让十九殿失望了?”
危无厌对魔器遮遮掩掩,希望她一行葬身于此倒也不难理解,虽说天魔止战,但积怨已久,互相看不惯是正常的。
只是她不喜和危无厌这种人交往,他面上笑呵呵,心底阴湿湿,反复无常难以琢磨,保不准什么时候就给你挖个坑。
危无厌听到野萝讽刺并不生气:“美人说笑了,怎会失望,简直欣喜若狂,我就说我们之间的缘分怎可止步于此!”
幼箐瞪了危无厌一眼,想到淇奥说起的过往,藏在野萝身后,探出一颗脑袋道:“原来你还活着呢!我还以为你被白衡初打死了呢!”
幼箐此言一出,危无厌和危芷互看一眼,脸色严肃了几分。
危芷这才看到野萝身后的鬼母,道:“鬼母,是你说的?”
又注意到鬼母容颜变得年轻,不禁纳闷:“你怎还恢复了容貌?”
鬼母站到野萝身边,冷笑道:“是我说得又如何?你们能那么快出心魔之境,却丝毫不管我死活,如今我死里逃生,便再和你们魔族没有任何关系!”
危芷瞬间恼火,掌中凝气:“你要叛变?我危芷最是留不得叛变者!你能出心魔之境,不见得能逃出我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