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媱本来是来白石城找纪家名下的钱庄支钱,结果半路听说自己家是撒钱的大冤种。
怪不得原主后期穷得几年穿不了一件新衣服,家有内贼啊!
趁有空,纪媱决定半路当一回盲人,去瞧瞧到底是哪个天才颁布的如此惊艳的制度。
“鱼精夫兄弟,你这忙我帮了,你带我去领保障金,领到手我一分不要,都给你。”
修士听到鱼精夫还愣了一愣,这是什么称号。
但是后面的话让他喜笑颜开,嘴都裂到耳根,马上蹦起来,从容接受了自己的外号。
“道友真可谓是真正的大善人,纪家的善是物质上富有的善,而道友你则是心灵上富有的善。稍等一下,我去和其他人做一下交接班,马上来。”
鱼精夫屁颠屁颠去不远处,将旗子交给旁的修士。
那人问他怎么那么高兴。
他说遇到一个愿意假装盲人的姑娘去骗保障金。
纪媱耳力挺好,一字不落全听到了。
这几个老油条领着正常人去骗保的次数不少,这是头一次听说有人连自己那份保障金都不要,全给鱼精夫的。
他们艳羡看着鱼精夫,偷偷瞥了眼纪媱,“王大宇,你从哪里找来的大冤种?”
“啧,因为她善!怎么能说善人冤种呢!”鱼精夫义正辞严。
纪媱:“……”
该死,突然不想把钱给这货了。
*
残联定点是在一处纪家名下的钱庄。
也对,为了方便及时撒她的钱。
哼。
纪媱扬起小脸,隔着幂篱,目色沉沉盯着万岁钱庄。
心中嘀咕这名字取的,放中华上下五千年里,也就近一百年不用诛九族了。
既想撒她的钱,又想砍她的头,好歹毒的心思!
想着想着,她的步伐颇有点大马金刀,义愤填膺,速度比鱼精夫还快了几分。
鱼精夫急忙捞住她的胳膊,压低声音,“瞎子!瞎子!”
纪媱:“。”
又不是瘸子!
任由鱼精夫将自己扶进了钱庄,纪媱听鱼精夫和钱庄掌柜去交涉,她默默打量这里的装潢——红木家具,低调奢华,仙品摆设,千金难换。
妥妥老钱风,钱都花在暗处了,但是门可罗雀,都没几个人进来办业务,可见日后颓败之势如山倒。
纪媱对自己将要变成穷人的未来感到眼前一黑。
她踉跄着后退想坐到旁边的椅子上,一只手唰一下过来扶住了她。
“道友,小心椅子!”
她又被强硬拉了起来。
“……”
纪媱面无表情看向身旁的鱼精夫,只见他眨了眨眼,一脸“道友,你伪装得真好”的神情。
钱庄掌柜站到她的面前,和王大宇交换了下视线。
没想到真是盲人!
小姑娘看着弱不禁风的,刚刚还差点就摔到椅子上了。
纪媱默默伸出颤颤巍巍的两只手,轻声:“大宇兄弟,我们可以领到五百金了吗?”
“当然——”鱼精夫神采飞扬。
“不行!”
掌柜截住了鱼精夫的话,“今儿我们来了个新的掌事,他要严查残联保障金这项大的开支,所以要检查领取保障金者的伤患部位。”
纪媱心中哂笑,只觉得略微有些荒唐。
新的掌事?
还有她这个掌家人不知道的掌事?
鱼精夫脸上笑容凝固住。
纪媱感受到手下他的手臂都是僵硬的。
大兄弟慌了呀。
“啊,这个……还需要检查吗,您也可以看出来,她就是盲人,连椅子在哪儿都看不到,就不用了吧。”鱼精夫拦在纪媱前面。
“像女郎您这样的,保障金可以提升到千金,这可是我们新掌事刚下达的。”
千金?
纪媱手指狠狠抓紧了鱼精夫的手腕。
她的钱!
鱼精夫以为她紧张,顿时汗如雨下。
他擦了擦汗,“要不我们就——”
掌柜露出礼貌的微笑,“还是说你们就不领了呢?”
被掌柜抢词儿,鱼精夫脸色微白,看向纪媱。
纪媱声音听不出一丝波澜,“今天你们新掌事新官上任三把火,要检查我,自是理解,我同意,毕竟,我是个真瞎子。”
连自家的暗流涌动都看不出来,和瞎子没什么区别了。
“那我这就去请新掌事。”掌柜招呼跑腿的去。
纪媱被搀扶着坐到椅子上,听鱼精夫在旁边絮絮叨叨念着“我们快跑吧”“等下被抓住了我倒是无所谓,丢了道友你的脸”“他们神经吧,怎么突然要检查,之前从来不检查的”。
仿佛唐僧嗡嗡嗡,纪媱叹口气,“别念了大兄弟,放心,我会装的。”
“这又不是装逼,谁都能装,这是装瞎!”鱼精夫急得拍大腿,“有些修士会用灵气化针,去扎瞎子的眼睛,以此测试——”
“那我就变成真瞎子,更不用担心了。”纪媱微笑。
鱼精夫:“……”好有道理!
可到底是个小姑娘为了他骗钱,要是真被扎瞎了眼睛……
他愧疚地搓着衣角。
“这钱,要不我们二八分吧。”
她都做出如此牺牲,他要是把钱全部拿走,简直非人哉!
“你二我八?”
纪媱说反了,鱼精夫脸色唰一下五彩斑斓起来,嘴巴张了又闭,心中天人交战无数回合,他狠了狠心,“对!”
纪媱欣赏了一会儿他纠结的表情,就见到掌柜的从里面出来,“女郎,这边请。”
新掌事到了。
鱼精夫想跟上,结果被拦住。
“抱歉,你没被邀请。”
纪媱在鱼精夫惊恐的目光中,从容将手搭在掌柜的肩膀上。
一人单刀赴会鸿门宴,财产保卫战就此打响。
掀开帘子,进了幽暗的走廊,又走几步,柳暗花明,进了一个秋色大放的院子。
一间屋子被打开,纪瑶隔着幂篱看到里面坐着个年岁十八九的冷漠少年,正在喝茶。
新掌事?
这些年来,原主很少下山,所有的关于财产的事情都是交给得力的管家管理,她从来没见过这个所谓的新掌事。
呵,让她来会会这厮!
屋内的少年听到动静,也默默抬头,将目光聚集在纪媱身上,从上到下,一寸一寸刮过。
这目光倒是不会让人觉得冒犯,因为他皮囊着实不错,眼神也是一派正义。
单纯探查。
“陆掌事,这位就是刚刚与您说的那位盲女。”钱庄掌柜扶着纪媱到少年面前。
少年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蜷缩,目光死死凝固在纪媱的腰间,那里挂了三块价值不菲的玉佩。
注意到视线后,纪媱心脏微微一缩,漏财了。
这本来是她专门佩戴出来,想说如果账户里面没有万金,直接将玉佩典当了换钱给云水派解决燃眉之急的。
现在被发现了,估计千金是不会给她了。
她正准备揭开幂篱,直接袒露身份,当场质问这少年怎么成为纪家掌事,结果——
“盲女?”少年嗤笑一声,扬起下巴,茶杯掷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冷声,“纪媱,别整幺蛾子。”
纪瑶:“???”
她哗一下摘掉幂篱,眼含秋波,略微震惊看向少年,“你是……”
对面之人剑眉挑高,目光虽然冷漠,但也含了几分期待。
眼熟,但是她想不起来是谁,原主记忆中没有这人啊。
短短几秒,好像过了几个世纪那般漫长。
不愿被人发现自己是异世界的灵魂,纪媱磨磨蹭蹭。
“你是纪……”
“记不得?”少年垂了眼,盖住大半情绪。
“对!”纪媱抓住了稻草,“纪不德,差点忘记你了不德啊。”
这人名字还真是抽象。
少年:“???两百年不见,你疯了?”
纪媱神色一僵,好好好,现在搞抽象的人变成她了。
她脑袋瓜转得快,立马丢了幂篱扑上去,牢牢抱住了少年,带着哭声,“好久不见,我都快忘记你了。”
笑死,现在她还不知道这人是谁,但他和原主小时候认识,且很熟,大约原主的堂哥。
原主记忆中,她和堂哥关系还蛮好的。
少年被抱得脑子有点懵,他僵硬地往后倒,手拼命扒拉身上小狗一般热情的纪媱,“做什么,松开!”
结果纪媱身子软得像年糕,根本取不下来。
钱庄掌柜还没搞清状况,茫然看着神清目明的纪媱。
他坚信这是真盲女,怎么突然不盲了?
还扑了他家新掌事?夺冒昧呐!
他想去拦。
门外走进来一个耄耋老人,拉住了他。
老人看着屋内两个紧紧抱在一起的年轻人哈哈大笑。
“小姐下山啦?一见面就和小时候一样闹腾……清辞,我和你说小姐这些年常念着你,现在你信了吧。”
陆清辞无奈仰着面色大红的脸,几乎是咬着将那几个字吐出来的,“谁教你动不动往男人身上乱抱的?”
声音压到最低,只有纪媱能听到那质问。
纪媱眨巴眼,满脸无辜,“陆清辞,你也算男人?”
陆清辞:???
纪媱松了手,拍拍衣服。
早知道是陆清辞,她就不牺牲自己去抱他了。
陆清辞不是她堂哥,是她小时候的玩伴。
他爹曾经是纪家门客,意外死亡后,陆清辞这个小孤儿就一直住在她家。
小时候原主喊他哥的,但是后来原主来了云水派,就和以前大部分的人与事断了联系。
两人小时候一起偷鸡摸狗的事情没少干。
以至于现在猛地看到冷冰冰装酷哥的陆清辞,她将原主记忆复习了三遍都没对上这人。
本来还怀疑是题目超纲,没想到是题目变形面目全非了,比五三模拟卷还可恶。
哎,男大十八变啊。
被说不是男人,陆清辞的眼睛眯了起来,危险地打量面前少女。
纪媱被看毛了,默默打补丁,“你是哥哥,抱一下怎么啦?小气鬼陆清辞!”
“让着点小姐!”耄耋老人发话。
陆清辞垂眸,没有反驳点点头。
“小姐,好多年不见,你还是这般大,真好,修为又精进了不少吧,在山上有没有饿着冻着,还缺什么吗,给您打的钱您平时有在用吗?”
那是纪家的老管家,有几十年不见,没想到管家又老了这么多,看着已经日薄西山。
纪媱与他寒暄两句。
“清辞啊,是我请来代替我工作的。纪家家大业大,产业众多,光凭老朽一人打理,年轻时有精力的时候尚可,现在年老了,晚上看账本的时候眼睛都花啦,各种事情总是拖着,不好啊。”
老管家热泪盈眶,“我真想给小姐干到死啊!”
纪媱急忙扶住他,嘴角略微抽搐。
爱权爱钱爱吃的听过,没听说过爱干活的。
简直是天选牛马,资本家的最爱啊。
表达了一番感谢之意,纪媱也接受了以后陆清辞会变成纪家新的管家。
就是她怎么看,都觉得陆清辞干不了管家的事儿。
比如……凭什么新官上任,他就给残疾人拨款千金?
陆清辞目光从地上的幂篱收回来,冷声问:“你戴那个干吗?”
如果不是他看到了纪媱腰上那块蓝绿色的玉佩,他差点就没认出来她。
陆清辞的目光又默默落到那块环形玉佩上,后移开了视线。
“微服私访啊,卧底一下来看看我的产业你是怎么打理的,是不是随随便便就把钱挥霍出去了。”纪媱嗤笑一声。
她在暗戳戳说陆清辞,可惜陆清辞是个厚脸皮,完全不觉得问题在他身上。
门口的钱庄掌柜额前冒冷汗,以为在暗骂自己。
他扑通一声跪下来,“都是我的错,之前我都没好好审核!”
“都已经有专业的羊毛党来薅羊毛了,这是审核的问题吗?这是一整个制度都有问题,还有你,陆清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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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纪家家大业大,也供不起你每个残疾人发千金的手笔。”
虽然听不懂什么叫做羊毛党,但是老管家想为陆清辞辩解两句,刚张口就被陆清辞拉住。
陆清辞抬眸,与纪媱清凌凌的眸光对上,“那你的想法是什么?”
“千金总会花完,而且有时候弱者手持重金,会更易遇到危险。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给残疾人安排工作,盲人去当乐工,哑巴去做手工,缺胳膊断腿的也都人尽其用起来,保安保洁保姆三件套走起,月薪按照正常人去发,再配备专门的医修……”
她侃侃而谈的时候眼中仿佛有光。
院中猎猎秋风起,黑云压城,却压不住她身上自信与明亮。
纪媱说完,看到三人茫然的表情,微微叹口气。
还是思想太超前了。
“残联这事儿,陆清辞你再好好斟酌吧。王叔,我这次下山是为了支点钱,我账上应当还有万金吧?”
老管家瞪大眼睛,“小姐你是不是从来没看过我给你打的钱?每月都给你打了十万金零花啊!其他的都存在纪家公账上,如果您需要,我现在也可以整理出来。”
每月十万金零花……
好小众的词汇。
纪媱金钱观被狠狠刷新,待看到账户上的余额,一整个数零数不清的傻笑样。
2.4亿,足足2.4个小目标!
妈妈,这辈子我不需要努力了嘤。
“王叔,今早我刚把最新的一月账目理清,算上二房三房的亏空,我们要关掉23个城池37个钱庄109个成衣铺才能勉强维持住纪家的运转。现在总共还亏了三十亿金。”陆清辞平静道。
纪瑶:“……”
她是谁,她在哪儿,夺少个亿?
“哦,居然比上个月情况要好,清辞啊,有你在,纪家垮不了!”老管家夸赞。
纪媱干扯着嘴角,“比上月要好,要好……”
她重复,笑着笑着,眼角就落了泪。
她以为纪家虽然不是如日中天吧,起码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谁成想直接倒欠辣么多亿。
把她卖去噶腰子,整个云水派全拉去噶腰子,都赔不起。
首富变首负,给姐穷笑了。
老管家看纪媱的笑容后,忙道:“连小姐都感动你做得好,我一直以为清辞只是修剑上有天赋,没想到打理产业也很有头脑。”
陆清辞瞧着纪媱的表情。
怎么都不能将那表情与感动连在一起。
谁家感动笑得那么渗人,眼神都好像要吃人。
纪媱拍了拍陆清辞的肩膀,欲言又止。
“哥,好好干,暴雷前记得知会我一声,我好跑路。”
陆清辞恍惚。
果然,她的想法就是跑路吧。
最终,她还是支了五万金出来,目前解决云水派性命攸关的燃眉之急更重要。
另外,她让钱庄掌柜准备千金。
外面的鱼精夫焦灼地等到了纪媱,先是为她的容颜愣了一下,好精致的一个小姑娘。
视线从面色枯败的纪媱移到另外三人身上。
他跨步上前,压低声音问:“你的帷帽呢?他们该不会为难你了吧?”
这明显就是装瞎子但是被揭穿,小姑娘表情都要哭了呀!
这群天杀的大老爷们,怎么还欺负人小女孩呢。
但是他又怂怂的,不敢出头。
只能挡住那三人看着纪媱黏灼的视线。
“没事,走吧。”纪媱带上幂篱。
出了钱庄,总算摆脱那三道火热目光。
鱼精夫感觉气压有点低,安慰:“无事的,也不是次次都成功,我还是很感谢姑娘你愿意伸出援助之手的。而且,我已经另找了份一本万利的好差事,你知道云水派现在正在掌门直聘不?要是选上,年薪万金,我赚一年就可以给道侣治病了。”
纪媱噎了噎,半晌道:“选拔不是要交钱吗?”
她出山门的时候,资本家满腹坏水的止渊已经支使人事大师兄,进行九州首例选拔收餐费收门票的创收举动。
像鱼精夫这种,穷得一身正气,拦着陌生人跪求去薅羊毛的,看起来不像是能交得起两千灵石餐费。
谁知对方洋洋得意道:“我刚刚拼手速抢到了唯五的什么志愿者名额,大概就是我去云水派做杂物,可以给我一次选拔的机会,一毛钱不用出。”
纪媱:“……”
师父在省钱这事儿上还是太全面了。
很好,多省省,提前适应一下当穷逼的痛苦。
纪媱从腰间储物袋拿出一千金,塞到鱼精夫手中。
“这个是答应你的,收下吧,祝你的老婆早日康复。”
鱼精夫震惊,“残联定点保障金?”
“嗯。”
“他们没发现你不是个盲人?”
“差不多。”纪媱懒得解释。
一说出来自己是纪家掌家人,好像在凡尔赛,实际倒欠三十亿,气得人半夜都睡不着觉。
嘶——那刚刚纪媱没带幂篱出来,他们不应该看不出来啊。
鱼精夫沉思,“他们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啊?”
纪媱平静微笑,“我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反正我是一点儿都不想知道。”
鱼精夫:“……”
怎么感觉小姑娘的回答有点驴唇不对马嘴。
轰隆隆,倾盆大雨泼天而来。
纪媱旋转跳跃,她闭着眼。
“就让这大雨全都落下,就让你看不到我脸上的挣扎~”
鱼精夫:“……小姑娘,你别吓我。”
怎么突然唱歌了?
“都结束吧,说心里话,那个最贫穷的人是我吗~”
“钱我刚跟你二八分,别唱了别唱了……求求你了……”
鱼精夫手忙脚乱分钱。
他出不起精神病的医药费啊!
纪媱停住歌声,施施然按住鱼精夫的手,“不用,我不缺钱,我缺的是一夜逆天改命暴富杀夫的命。”
鱼精夫眼含热泪,颤颤巍巍举起钱袋。
“姑娘,你要的太多了,只有八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