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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月每次见到盛骆野,他总是用这样炙热又急切的眼神看着她。

    就像一只盼着主人回家的金毛,忠诚又热情。

    温月站在那里,她点头接受了这个的邀请。

    她今天穿着金色晚礼裙,一字肩荷叶边的设计,让她不易走光,同时让这套晚礼裙隆重又不失甜美,而且裙摆刚好到小腿肚,行动也很方便。

    温月没有请造型师,而是自己在家把长发卷起,波浪垂在肩旁,露出她修长白嫩的长颈,她的脸上没有化浓妆,只是花了一对秀气的眉毛,戴了浓密的长睫毛。

    衣服搭配妆容,令她既妩媚的像一只深谙凡间的狐狸,又像是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温月莞尔一笑,坐到秋千上。

    盛骆野站到她的身后,为她轻轻推起秋千。

    耳畔荡起风的声音,发丝也跟着秋千的节奏在眼前忽上忽下。

    远处没有被高树遮蔽的天空上,悬着一轮橘红的落日,温月双手握着秋千的吊绳,体会着落日温热的余温,享受着当下的惬意。

    直到红日消失在眼前,盛骆野缓缓停手,“外面有些凉,我们进去吧。”

    温月这才想起,她还没有去找唐昭。

    两个人从花园出来。

    落日后,夜来得很快,周围光线肉眼可见变暗。

    盛骆野像发现什么新奇玩意儿,指给温月看,“你看那里有颗樱桃树。”

    温月轻轻低下头,没有去看。

    “你喜欢吃樱桃吗?”盛骆野又问。

    温月有些恍惚,这句话似乎有人在同样的地方用同样的口气问过自己。

    “唐昭。”

    温月闻声诧异抬起头。

    看到答案本人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唐昭看到温月。

    又看向她身旁的盛骆野。

    仅仅一眼。

    唐昭男人的直觉告诉他这两个人有些不对劲。

    他心中燃起无名的烦躁令他仪态有些变形。

    唐昭上前一步,用手揽过温月的腰,动作温柔,语音亲昵道:“月月,你在这里啊,咱们一起进去吧。”

    温月轻轻推了推他,“正好,我也有些话想对你说,先找个清静的地方吧。”

    唐昭眉眼露出喜悦,他假装大方对盛骆野说:“盛先生,我就不带你进去了,祝你享受今晚。”

    盛骆野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许久才露出一抹苦笑。

    明眼人谁都能看得出来,温月和唐昭两个人的衣服是情侣款,相同的面料、颜色以及唐昭领结和温月手腕上的飘带,相同的元素一一呼应。

    他的眼神似乎能把这两人穿破,直至他们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盛骆野从未感到如此的嫉妒。

    即便当初在路旁看到二人一起离开的画面时也不如今日浓重。

    唐昭带着温月走了一阵,他有些忍不住。

    “你想跟我说什么,现在可以告诉我。”

    温月双手抱在胸前,停下脚步。

    她明媚的眼睛盯着他,闪过一丝不悦,“以后不要随便抱我。”

    唐昭点点头,以为她在撒娇,“还有呢?”

    “还有就是……”

    温月有些吞吐。

    还没有发生什么,就莫名其妙的拒绝,唐昭会不会觉得她很奇怪。

    “还有就是,我要换身衣服!”

    唐昭打量她的衣服,“这件不好看吗?”

    温月觉得无语:“你没有选我陪你试的那件西装,偷偷换掉了!”

    唐昭点点头,“因为它被我弄脏了。”

    “……”

    温月知道这是借口,她却无法拆穿。

    她嘟着嘴,“那你也不用选这件吧。”

    你不觉得这件和我穿得很像吗?

    温月盯着唐昭理所当然的目光没有说出这句话,只能轻声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会穿这件裙子。”

    唐昭的手勾了勾温月颈旁的发丝,满眼暧昧的打量着她。

    “不要换掉,你穿的真的很美。”

    温月厌恶的甩开唐昭的手,面露不悦即将爆发,她看到了大姨和大姨夫的身影。

    大姨也看到了她,朝她跟唐昭一起走了过来,“月月!”

    温月无法发作的情绪化在心底,闷闷的。

    她刚才不应该犹豫,直接就说就好了!

    “你们站在这里聊天啊。”大姨打量着两个人,打趣道:“感情这么好呀。”

    唐昭望着温月,一副得宠的表情,“月月说有话跟我说。”

    话确实是她刚说过的,可是意思已经完全被曲解。

    “我就是说我想换件衣服。”温月解释道。

    这句话无疑浇了唐昭一盆冷水,他有些笑不出。

    陈玲时赶紧打圆场,“干嘛要换,大姨买的衣服你不喜欢啊。”

    “不是不喜欢。”她望向唐昭,“只是不舒服。”

    陈玲时自然知道温月介意的是什么。

    上次谈心时候,陈玲时听温月对唐昭的态度,只听出她的犹豫,没想到现在已经演变成明显厌烦。

    陈玲时心底叹了口气。

    可温月已经老大不小,又病了几年,身边能接触男人就那么几个,看来看去,唐昭依旧是最合适结婚的人选。

    他一表人才,家庭优渥,多少L市的名媛觊觎已久的人物。

    而且他单单为温月倾心。

    强扭的瓜是不甜,可是感情是可以培养,她是走过老路的人,当前最要紧的是能够让温月做好踏进婚姻大门的准备。

    陈玲时安抚温月道:“大姨看挺好看的,别换了。再说马上开宴,唐昭也没时间陪你换了。”

    “我自己就可以……”

    温月话都没说完,陈玲时赶紧打断,“好啦月月,别使小性子了,咱们一起进去。”

    她的话压在心里,脸上露出些闷闷不乐。

    陈玲时挽着温月往前走,看到她黑着一张脸,点了点她,“开心点。”

    温月才勉强笑了笑。

    唐昭和温月入场后,即便没有过分亲密,情侣服似乎说明他俩现在的关系。

    身边议论声却从未停止过,更有些面子大的伯伯当着温月的面调侃唐昭。

    话题无非都是“早点成家”,“是该有人个管管你”之类的话。

    唐昭幸福的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杯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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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是默许了这个说法。

    身旁的温月在这种场合更没有办法清晰的表态。

    今天是唐氏的大日子,在这种场合扫兴多少是在打唐氏的脸。

    温月全程礼貌又疏离的笑着,一句话也没说。

    她的表情一直被人在意着。

    即便身边被资方围得水泄不通,盛骆野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温月。

    没过多久,唐氏的管家便邀请宾客聚集一起,随后唐敬时携太太隆重出场。

    屋中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唐敬时讲了几句话,结尾时他的落点在唐昭的身上。

    “唐氏迎来了六十周年的生日,唐氏集团会一直走下去,但我已经老了。”说到这里,唐敬时自嘲笑了声,“还好我有个好儿子,把集团打理得井井有条,不需要我担心,就是他老大不小,还没成家,我有点担心他是不是有些难言之隐呢。”

    大家知道唐敬时在开玩笑,都笑着望向唐昭。

    唐昭在台下大声回应这个“难言之隐”。

    “放心爸爸,我近两年一定会结婚,已经有合适的人了。”

    众人哄闹声一片,大家的目光齐刷刷望向温月。

    温月笑颜如花,漂亮优雅就像一只博物馆中的花瓶,供大家观赏、议论、评判。

    一个没有感情的物件,一个没有资格发声的物件。

    只是眸子里闪过失落。

    这种感觉她不是第一次感受到,每次来到唐家,每次和唐昭见身边的朋友,她个人归属感就削弱了一分,好像她是唐昭的所有物。

    有时是挂件,有时是洋娃娃,也有时变成花瓶。

    总之,她不是她,她也不配。

    调侃过后,温月从话题中心的位置下来,心里才松了口气。

    她感受到一阵灼热,像是有人在看她。

    回头,看到站在角落的盛骆野。

    一身黑色的西装,衣襟是用金丝绣出梅花绽放的图案,把颀长的身材衬得更为矜贵凌冽。

    盛骆野面无表情,鼻梁高挺,薄唇抿成一线,金丝镜框下狭长的眼睛中蓄满冷意,居高临下的凝视向她。

    看到她回望的那一瞬,眼神中的冰雪融化,水汪汪的又变成了她熟悉的那只小金毛。

    温月的心瞬间被填满,变得热热的。

    她转回头不看盛骆野,可是脑海里却都是刚才面容冷峻,眼神却热烈的盛骆野。

    仪式结束后,唐昭过来陪了她一会儿,管家跑来伏在他耳侧说了几句话,唐昭起身抱歉的和温月解释,他需要跟父亲招待来宾。

    温月自然不介意。

    唐昭离开后,温月在宴会上像是变成透明人,刚刚围在身边攀谈的人突然消失不见。

    这正合温月的心意。

    像是被什么牵动着心弦,温月坐在角落,下意识在人群中找盛骆野。

    可刚才匆匆一眼后,盛骆野似乎消失在这个场合里。

    温月有些失落用小叉戳着眼前的蛋糕。

    手旁手机震动两下。

    温月拿起,乏味点开。

    状态栏显示盛骆野发来信息。

    “好无聊,要不要跟我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