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这是九色花!
    要说这几天,上海最热闹的地方是哪里?以前有人包准会说是灯红酒绿的十里洋场,而现在,全上海的都知道,最热闹的地方当属证券交易所。

    每天挂牌的股都认购的出奇好,往往还没到关门的点就会被一抢而空。排队的人一直转弯到了隔壁街。有路过不知道情况的也凑着热闹进去瞧了几眼,就连在街边摆摊的食铺都跟着赚了不少。

    有刚买一天就赚到的,只恨自己没有多买;也有钱不够,压根就没买着的,眼睁睁看着其他人喜气洋洋的拿着手里的票据来兑钱,只能在原地急的打转。

    陈伯汇声汇色的在静南路巷子口讲着这些,不少邻里听的心痒难耐,都准备拿点钱去买点试试。

    “老陈,真有你讲的那么好?只要买了就能赚吗?”

    “那还能有假,你是没看到那个画面,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也惊呆了,那场景,比我们过年还热闹。”

    “那敢情行,等会和家里老婆子说一说,我也买两把试一试。”

    “哎,等会和我一起,我也去瞧瞧热闹去。”

    陈大娘在家门口插着腰呸了一口,冲过来拧住陈伯的耳朵,

    “好啊你,我说一大早就不见人影了,原来是跑到证券交易所了,说,这次又偷拿了家里多少钱?”

    众人见此场景已经见怪不怪了,陈伯惧内是出了名的。有人还甚至出言打趣道,

    “我说老陈,你还是老老实实捕鱼卖鱼吧,其他的就别想了。再有下次可不单单是被拧耳朵了。”

    其他人闻言也哈哈大笑,陈伯被说的脸色有点挂不住,奈何那人又说的是事实,眼下敢怒不敢言。

    沈沛荌出门,听着他们的话,摇了摇头,淡淡一笑。陈大娘看见她,热情的打着招呼。

    “清姿,这么冷的天又去给你妈妈拿药啊?苏老师的病怎么样了啊?”

    “是啊,喝完这个疗程就差不多了。”

    陈大娘瞧着她弱不经风的模样,风一吹就能倒。这些天她是看在眼里的,无论天气是刮风还是下雨下雪的,这清姿始终雷打不动的去帮苏老师拿药。在想想自家那只知道花枝招展的女儿和眼前这不争气的丈夫,心里直呼造孽。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邻里邻居的多多少少都会搭把手的。”

    “谢谢陈婶了。”

    沈沛荌回着话,往巷子口街道走去,身后吵吵闹闹的声音又响起,她想了想还是回头提醒了一句,

    “陈伯,手里买的股尽快抛售吧,不要再买了,谨防越陷越深。一旦出事,就是倾家荡产。”

    这话,她虽是对着陈伯说的,但其实也是说给巷子里那些街坊邻居听的。言尽于此,她也只能提醒到这,至于听不听,就得看他们自己掂量了。

    “听见没有,苏老师的女儿都这样说了,人家是在国外喝过洋墨水的人,见识和我们不一样,她都说不能买了,肯定就是不能买了。”

    陈伯愣愣的直点头,陈大娘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巷子口传过来,夹杂着其他人说话的声音。随着越走越越,很快耳边就只剩下呼哧呼哧的风声。

    沈沛荌今天照旧去许大夫那边拿药,苏姨的咳疾眼见一天比一天好,现在一晚上基本都不会听见她咳嗽。许大夫也说差不多了,这次药喝完在带着去把次脉,巩固一疗程,就能痊愈了。

    她手里提着药,脚下步子不由的加快,转弯时猝不及防的就被人撞了一下。

    “抱歉。”

    来人出声干净利落,语气带着些焦急意味,身上有股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若有似无的传过来。

    沈沛荌抬头看去,她也没想到撞到她的竟是那晚的那个女生。

    她穿的也很利落,皮衣皮裤,脚上一双长筒靴,整个人显得英姿飒爽。她的脸上闪现着焦急,这么冷的天,额头上密密冒出了一点汗。

    “没关系。”

    沈沛荌收回视线,淡淡开口,低头查看了下手中的陶瓷罐,幸好没洒出来。

    楚胜男看着眼前的女生,眼前一亮又一亮,好一朵出水小白莲。又觉得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就是想不起来。不过她手上拎着的陶瓷罐自己倒是眼熟的很。

    “你是刚从许大夫那里拿药回来吧?”

    她说话间,手又指了指沈沛荌手中的陶瓷罐,“我弟弟之前生病,你手上那个我都不知道取过多少次了。”

    沈沛荌了然,脸上挂起一抹无辜的笑出来。

    “这么巧,你是在追你弟弟吗?我刚才看见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子从这个路口跑走。”

    她说完还好心伸手指了指那个男孩子跑走的方向。

    楚胜男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略点头致意,往那个方向跑去。刚跑几步忽然又转过来问,

    “对了,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啊?”

    她问的直白又坦诚,带着那么股憨劲,沈沛荌摇摇头,坚定回答,

    “没有,今天是第一次。”

    “我就是随便问问,你不要放在心上啊。”

    “不会,你快去追吧,晚了,该追不上了。”

    但楚胜男琢磨之后,越想越觉得不对,眼神一下子变得犀利起来,再说话时语气就带着几分打量,

    “你怎么知道我在追我弟弟?”

    沈沛荌被她这么一问,嘴唇抿起来,低下头,仿佛因遭到质疑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接着就故作着急的开始解释道,

    “我,我只是看见一个小男孩跑过去,你又很着急的跑过来,然后你又提起你弟弟,所有我就这样猜测了。”

    她声音越说越低,因为低着头,看不清脸上表情,只是嗓音似乎带着点哽咽。

    楚胜男不禁有点窘迫,人姑娘好心好意提醒你,却被你这样质问。看来自己真是和周京煦待久了,现在看见谁都疑神疑鬼的。

    “不好意思!”

    沈沛荌摇摇头,抬起头时,眼圈周围果然已经染上了一抹红。并在楚胜男眼睛看过来时,又迅速的把头低下。

    即使一句话没说,但这样子就像是在说,是的,就是你欺负我了。

    楚胜男不懂怎么安慰,识趣的没在开口,而是往她指的那个方向跑走。

    眼看着她跑远,沈沛荌脸上那抹无辜可怜顿时荡然无存,转身离去时,眼神无意间瞥了眼巷子边堆杂物的垃圾桶一眼,极淡的一眼,很快就收回。

    在她身后,垃圾桶摇晃了一下,里面发出袋子摩擦的声音,悉悉窣窣,接着垃圾桶的盖子打开,里面有个十岁的孩童从里面爬出来。

    因为路上耽搁了一点时间,到家时已经中午了,苏棠已经做好了午饭在等着她回来。

    她进门把陶瓷罐放桌上,接着把脖子上的围脖取下,正堂烧着火炉,此刻火星子呲啦直往上冒,一点也不冷。

    她在一旁洗完手后才坐下,桌子上摆放着两菜一汤。汤是奶白色的鱼汤,用新鲜的鲫鱼熬出来的。这么冷的天,新鲜的鱼可不多见,就是这价格也很贵。她看向苏棠。

    苏棠解释道,“鱼是陈大娘送来的,说是要好好感谢你。”

    沈沛荌心下了然,看来她说的那番话,陈伯到底还是听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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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棠给她装了一碗鱼汤,说道:“等会吃完饭,你把我房间柜子里那匹青色的布给陈大娘家送过去,人家虽说是感谢才送的鱼,但平时也没少给我送东西,总不好一直白拿的。”

    沈沛荌点头,“知道了。”

    她看苏棠只夹面前的两个菜,汤是一口没动,立马也给苏棠装了一碗,推到她面前,

    “您身体刚好,这个鱼汤最适合补身体了。”

    苏棠哪里舍得喝,这新鲜的鱼汤有些人家一整个冬天都不一定能喝到,只想着留给她晚上再喝,于是推拒着说一会再喝。

    沈沛荌哪里不知道她的想法,此刻也放下筷子,

    “苏姨,您要是不喝我也不喝了。”

    苏棠没办法,只得端起面前的碗喝起来。

    沈沛荌看着她喝完,才从口袋里拿出几张银票出来放在桌上。

    “苏姨,这个钱您收下。”

    苏棠哪里肯收,当下就冷脸让她收回去。

    “苏姨,您听我说,我住在这边已经够打扰您了,不好在白吃白喝的。这个钱您收下,我心里也安心点。”

    “荌荌,你这么说就是把我当外人,你和清姿是最好的朋友,你救过她的命,苏姨一直是把你当作自己亲女儿的,再说了,苏姨这个病要不是你找了许大夫医治,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要说恩情,你对我们母女两才是天大的恩,你现在让我收下你的钱,你这不是让苏姨难堪么?”

    “不是的,苏姨,我没有这个意思,我,”

    “好了,快把钱收回去,真想让苏姨生气么?”

    沈沛荌见状只好把钱拿回来,苏棠脸色这才缓和下来。

    拿起筷子往她碗里夹菜,“快吃吧。”

    旺墩街,证券交易所里。

    “哟,周少爷今天怎么来了?”

    朱爷眼睛尖,一眼就看到了刚进门的周京煦,脸上立马堆起笑迎过去。心里却直泛嘀咕,这祖宗怎么来了,交易所也没犯什么事啊。

    都知道周京煦这些天一直在查沪善盐号沈老板的死,可是到现在一点头绪也没有,他这突然过来,哪也不去,直奔着交易所来,肯定是没什么好事的。

    周京煦手肘撑着靠在交易所柜台上,眼神斜过去,点点头算打招呼。

    一旁的阿二见状开口,“朱爷,放宽心,我们家少爷不是过来查案子的,只是碰巧路过,顺带进来看一下。”

    碰巧路过?还顺带进来?这未免也太碰巧了!

    虽这么想,朱爷却没表露出来,表面依旧恭顺,

    “是是是,周少爷有没有看上哪支股?我随时为您介绍。”

    周京煦眼神一勾,视线往右移,然后停住。

    朱爷朝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看见柜台右侧不知何时放了一朵花。

    他立马叫了一个人过来询问,“这朵花怎么回事?谁放在这里的?”

    “不知道啊,朱爷,最近太忙了,根本没注意到。或许,或许是谁不小心放在这忘带走了。”

    答话的人看着朱爷的脸越来越差,说话的声音也开始哆嗦。

    竟然连什么人,什么时候放过来的都不知道。

    “忙去吧,之后都给我擦亮眼睛注意点。”

    朱爷打发走答话的人,又看向周京煦,“许是哪位开户的客人不小心落下的。这花是有什么问题吗?”

    周京煦摘下手上戴着的皮质手套,手伸过去,那朵花就被他拿在手上,他浑身都透着懒洋洋的一股劲,嘴唇上下轻启,吐出几个字,

    “这是九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