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灵冬走出房间,看到奇无式正在厨房准备早餐,客景初和白应笑在逗着清霜玩,望辰不知去了哪里,文柔在院子里磨她那把杀猪刀。
客景初看到她,笑着走过来:“醒了?昨晚睡得好吗?”
“挺好的。”尚灵冬小声道:“怎么又是奇无式在做饭?”
客景初无奈地皱皱鼻子:“没办法,他一大早起来,就抱着锅台不撒手,根本不让别人靠近厨房。”
尚灵冬笑了笑,走到石桌旁坐下。
客景初坐在她旁边:“想好要在哪里修习驭寒阵了吗?”
尚灵冬指着院子角落里一间昏暗的茅草房:“就那里吧,大小合适,又不会太远,单独一间,能从里面上锁,安静不受打扰。”
客景初走到茅草房前,开门往里看了看:“还不错。”
这时,奇无式大喊一声:“开饭了,大家过来吃早饭。”
尚灵冬和客景初相视一笑,一同走进屋里。
吃过饭,众人闲来无事,都聚在茅草房前闲聊。五双眼睛盯着尚灵冬,准备一起目送她进去。
尚灵冬捂着嘴,笑弯了腰:“你们别这样行不行,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我只是进去研习一个阵法,又不是上断头台。”
“别胡说。”客景初作势捂了下她的嘴,朝其他人道:“大家都忙去吧,别围在这里了。”
其他人散开,客景初跟着尚灵冬走进茅草房:“我把这里简单打扫了一下,放了床干净的被子,你看看还缺什么,或是哪里不合适。”
尚灵冬把灯盏、纸笔和书本放在桌子上,好奇道:“你什么时候打扫的?”
客景初道:“就是刚才,你们在屋里喝茶聊天的时候。”
“原来那会儿你是出来打扫房间了,我说怎么半天不见你人。”尚灵冬看了一圈,笑道:“的确比之前干净多了,也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谢谢了。”
客景初微微一笑:“我们之间还客气什么。”
尚灵冬笑着点点头:“你出去吧,时间紧急,我要照着书上的步骤开始练习了。”
客景初凝视着她的眼睛:“量力而行,不要勉强。”
尚灵冬推了他一把:“知道了,快出去吧。”
客景初走后,尚灵冬锁上门,点亮灯盏,翻开清归留给她的阵法书。
一页一页翻过去,终于在中间的一页纸上找到了“驭寒阵”三个字。
她高兴地用手指着往下看,看到了详细的运气方法和布阵口诀。
按照书上记载的运气方法,试着让灵气在周身游走了一遍,可惜,身体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她又拿起笔,在纸上抄了几遍布阵口诀,直到熟记于心,然后微阖双目,一边运气,一边念起口诀。
一点细微的凉意,如月光下的雪粒,在掌心忽隐忽现,最后消失不见了。
但就是这一点凉意,已经足够让尚灵冬欣喜若狂。
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刚才的动作,却再也感受不到那一点凉意。
时间过得飞快,又仿佛停止。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重复了多少遍,尚灵冬突然感觉胸口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痛得她喘不过来气。
她猛地睁开眼,咬牙忍受着痛苦,不发出一点声音,冷汗瞬间湿透全身。
待这阵疼痛减轻,她赶紧平稳气息,护住心脉,保护自己不受太严重的伤。
慢慢的,疼痛平息,她意识到自己太过急于求成,还没有完全领会驭寒阵的心法口诀,就开始试着布阵。
这样下去,别说是两天,就是两个月,也不会有什么进展。
看了眼窗外的天空,刚进来的时候还是白天,现在已经变成黑夜。
她决定先小睡片刻,补足精力,再继续练习。
尚灵冬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微亮,应该是凌晨了。
她用凉水洗了把脸,坐到桌子旁边,又一次把书翻到了驭寒阵那页。
这次,她并不急于运气念咒,而是认认真真地分析起字里行间的含义。
感觉理解的差不多了,才再次闭上眼睛,开始布阵。
在不知失败了多少次后,尚灵冬突然感觉掌间多了一团冰冷的物件。
她睁开眼睛,看向自己的手掌,发现一朵透明的冰莲花,正浮在她的掌心,向四周散发着寒气。
“我成功了!”尚灵冬兴奋地托着冰莲花,打开房门,冲了出去。
外面星河璀璨,树影摇曳。
在院中的石桌旁,客景初正单手托腮,皱着眉头,呆呆地望着茅草屋的大门。
门被突然打开后,二人望见彼此,都愣住了。
尚灵冬愕然道:“你怎么在院子里?这个时间,你不是应该在屋里睡觉吗?”
客景初缓缓站起来,声音有些嘶哑:“我睡不着,出来凉快凉快。”
随后他脱下自己的衣服,披在尚灵冬身上:“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身体没出什么状况吧?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要闯进去了。”
“我没事,你想多了。”尚灵冬推开他的手,将掌心的冰莲花举到他面前:“你看这是什么?”
客景初的注意力被那朵正在散发着寒气的冰莲花吸引:“这就是驭寒阵吗?”
尚灵冬笑着点点头:“有了它,我们就能进入到山顶炎洞里面去了。不过,我的功力尚浅,冰莲花散发的寒气只够罩住两三个人,人多了就不行了。”
客景初笑道:“两三个人就够了,人多了反而行动不便。”
尚灵冬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客景初轻轻碰了碰冰莲花的花瓣:“你快把它收起来吧,不要再浪费灵力了。”
尚灵冬收了驭寒阵。
客景初抓起她的右手,放在自己的两手之间揉搓:“不愧是驭寒阵,你这手都快被冻透了。”
尚灵冬脸上一热,低下头,抽回自己的手。
客景初愣了一下,尴尬地扭过头,挠挠脸颊:“对不起,我一时没注意……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说完,他快步走进了厨房。
过了一会儿,他端了两碗蛋炒饭和一碟小菜出来。饭菜虽简单,二人却吃得很欢乐。
吃完饭,尚灵冬回到房间,终于睡了两天以来的第一个安稳觉。
清晨,院子里。
白应笑正在给清霜喂食吃,见到尚灵冬,他惊讶道:“冬儿,你终于出来了,驭寒阵练成了吗?”
尚灵冬笑着点点头。
白应笑接着道:“这两天,客大哥不吃不喝地守着那个茅草屋,你要是再不出来,我真怕他会变成一块石头。”
客景初的声音在门口悠悠响起:“少说话,多做事。”
白应笑抿紧了嘴唇。
奇无式也从屋里走出来:“驭寒阵练成了,也就是说,我们今天就可以去炎洞里了,对吧?”
尚灵冬道:“没错,不过最多只能去三个人。我刚刚学会驭寒阵,人数再多,寒气就不够用了。”
客景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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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冬儿是一定要去的,除了我俩,还能再去一个。”
奇无式道:“那自然是我去,我就是为这件事而来的。”
白应笑小声道:“我也想去,我特别好奇那个山洞里是什么东西。”
望辰道:“你别去了,让奇无式去吧。”
白应笑不服气道:“凭什么啊?”
望辰道:“如果你留在这,我就教你练功,怎么样?”
白应笑喜上眉梢:“那好吧,我勉强答应了。”
尚灵冬、客景初、奇无式三人简单收拾了一下,直奔山顶炎洞而去。
来到山洞前,尚灵冬闭目凝神,念起口诀,一朵冰莲花渐渐浮于掌心,散发着森冷寒气。
寒气刚好将他们笼罩在里面,顿时,周围的热气被隔绝在寒气之外。
尚灵冬托着冰莲花,道:“寒气能支撑的时间不长,我们快去快回。”
客景初和奇无式应了一声,三人一起走进山洞里。
里面的景况和外面差不多,到处都是枯死的植物和燃烧过后的灰烬。
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尚灵冬用左手抹了把石壁上的灰:“这灰烬的痕迹,看起来怎么有点眼熟?”
客景初道:“你想到什么了吗?”
尚灵冬沉思片刻:“想不起来了,或许是我想多了。”
他们继续往里走,越走越深,突然听到前方地面上发出“吱吱咯咯”的声音,像是一群小型动物在贴着地面爬行。
客景初停下脚步,展臂拦住尚灵冬和奇无式,三人低头看向地面。
只见他们周围的地面上,一大片一大片的猩红色物体,正似沸腾的血液般,无规则地快速移动。
有些已经移动到了他们脚下。
奇无式惊道:“这是什么东西?”
客景初缓缓道:“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些应该就是星火虫。”
尚灵冬道:“星火虫是什么?”
客景初道:“星火虫是一种黄豆大小、喜欢成群出没的小虫子,以灰烬为食,越是温度高的地方,它们越是活跃,多见于火山口附近。”
尚灵冬又道:“这虫子有毒吗?”
客景初笑道:“无毒,而且有意思的是,当你用脚踩或者用手捏它们的时候,它们的身体会迸溅出火星,然后化成灰。”
奇无式兴致勃勃道:“这么好玩吗?让我来试试。”
说完,他抬脚在一片星火虫上踩了几脚。
他脚踩过的地方,一片火星四射,几缕轻烟飘起,留下几个灰黑色的脚印。
“太好玩了。”奇无式看到眼前的景象,抱着清霜又在星火虫堆里踩了几脚。
客景初拉住他:“别玩了,办正事要紧,我们继续往前走。”
又往前走了大概一刻钟时间,尚灵冬手里的冰莲花突然发出几声碎裂的声音,两片花瓣从花朵上脱落,化成水汽。
尚灵冬惊呼道:“不好,寒气在逐渐变弱。”
奇无式泄气道:“走了这么长时间,连个鬼影都没看到,我们还要继续往前走吗?万一走着走着,驭寒阵彻底失效,我们不就都变成烤鹅了。”
客景初扭头看了眼尚灵冬的脸色,她的脸上仿佛凝结了一层冰霜,连嘴唇都开始发白,于是道:“不往里走了,我们尽快离开这里。”
说完,拉着尚灵冬的胳膊就要往回走。
“等等。”尚灵冬眯起眼睛,透过雾气盯着前方:“你们看,前面好像有一道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