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嚣张地迎向泽维尔的视线,自信地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得意:“少爷,你不必这么恨我。当年老男爵实验失败,生命垂危之际,正是我将自己的灵魂混入他体内,再将碰巧闯入的管家杀死夺脸,才让他的身体恢复生机。哼哼,我,可以说是老男爵的救命恩人。”
他无视泽维尔敌视的眼神,继续说道:“我猜你收回戒指后,应该能短暂醒来,但灵魂出窍让你十分虚弱。你一边养魂,一边等待机会。在老男爵使用这具身体的时候,你们一定在计划着什么,比如说:想等我布阵夺脸,不得不拿出魂引和余魂时,趁机夺回它们。呵呵,因为我是主魂,老男爵即使能使用这具躯体,他也取不出木匣子。”
“你原本认为,吸收魂引后,你就有能力使用灵魂魔法弹分离我和老男爵的灵魂。但你唯独没想到,两魂长期共存,老男爵已经逐渐魔物化。我一直在等,等待能自由操控真身的一天。镜廊之夜后,老男爵的灵魂,已经与我渐渐融合,我终于能做到。如今的我们,已不再是你开一枪就能轻易分离的了。击杀我,他也会死。”
管家悠然地踱步,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仿佛已经胜券在握。露西妮可和赫尔曼都无言地看着他,脸上表情复杂,既有震惊,也有无奈。而彼得丁则继续专注地施放虚界遁影,眼中透露出对这一切的同情和无奈。
…
珮帧的手指紧紧缠绕在泽维尔那冰凉如霜的手指上,她轻声问道:“你之前说的,那些接近你的女性都遭遇了不幸,那些干尸就是她们吗?”
泽维尔微微颔首,深邃眼眸中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痛苦和歉意。他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低缓:“女性的脸能维持人身更持久,所以他多对女性下手。我的父亲与那个管家共用一具躯体,一旦被叫破真名,我父亲的生命也会受到威胁。因此,我不能让任何人看到那些真相。”
他伸出另一只手,手指温柔地轻轻穿过她的发丝。他的声音充满了歉意:“对不起,我不该让你卷入这些危险之中。”
珮帧抬起头,坚定地看着泽维尔的眼睛,她摇摇头:“我不怕。只要你没事就好。”
泽维尔握紧她的手。
…
管家继续讲述着他的计划:“今日我重新布置了法阵,终于将老男爵的灵魂完全压制,他再也无法操控这具身体。我本打算等两魂完全融合后再动手。”说到这里,他目光锐利地看向珮帧,语气中充满了愤怒:“然而,珮帧小姐,你又一次破坏了我的计划。你简直是我的克星。我必须彻底解决掉你。”
珮帧毫不畏惧地迎向管家的目光,这个人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竟然如此冠冕堂皇地谈论夺取他人的面容。
泽维尔挺身上前一步,将珮帧挡在身后,坚定地说:“有什么事冲我来,我就在这里,你不是想要我的脸吗?来取啊!”
珮帧紧张地抓住泽维尔的手,眼中满是担忧。泽维尔轻轻摇头,示意她不要担心。
管家停下脚步,他看似温和地笑着,但眼中却透露出狡诈:“少爷,你以为让彼得丁破坏了阵眼,我就无法夺脸了对吗?”
“不然呢?你还想怎么样?”泽维尔双手交叠在胸前,目光警惕地看着管家。
“你很快就会明白了,两位摄魂鬼,”管家得意洋洋地咧嘴笑道,“我有个提议,我们可以合作。我可以将魂引给你们,这样你们无需布阵也能吸取。你们渴望灵魂,而我,则希望能永久地拥有少爷的面容,从此再也不用为了隐藏真身而吞噬他人的脸。这样,我们各取所需,如何?”
突然被点名的露西妮可和赫尔曼一时愣住,他们的第一反应并非回应管家,而是看向彼得丁,眼神中充满了疑问:“我们刚才提及与精灵立下的誓言,难道管家并未听到吗?”
彼得丁轻轻摇头,示意他们放心。他的蓝色场域内,对话的传递是可以由他掌控的。否则,他们之前关于真实之珠的讨论,早就泄露给了管家。
赫尔曼心中涌起一丝同情。他并非同情管家即将面临的失败,而是感叹管家虽然心思缜密,实力雄厚,却终究敌不过彼得丁的深不可测。
他想起那句话:“跟任何人对上,都不要跟彼得丁对上。”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体会到了这句在魔物间广为流传的忠告的分量。
赫尔曼深吸一口气,转向管家,言语间带着一丝遗憾,泽维尔的灵魂对他们而言诱惑实在太大了:“嗨!管家先生,咱俩曾经也算熟人,我还是跟你说一句:我们已经与精灵立下了誓言,无法再伤害他。因此,你的提议,我们无法接受。”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炸得管家双眼圆睁,眼珠子仿佛都要掉下来,他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挫败感。他自诩心思缜密,神机妙算,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一层——这些利欲熏心的魔物,竟然会心甘情愿放弃已到嘴边的猎物,还立下这种悖逆本性的荒谬誓言!
珮帧注视着管家,心中五味杂陈。这个恶贯满盈的人,合该有此结局。但管家手中紧握的泽维尔的魂引,以及那与老男爵共用的躯体,这个问题得不到解决,泽维尔仍旧不可能获得解脱。
泽维尔看着管家,脸上不带一丝温度,他语气冷冷地开口:“你一定知道如何分离我父亲的灵魂,对吧?”
管家抬起头,脸上露出疯狂的扭曲笑容,血色大疤鲜艳欲滴,每一块脸部肌肉都充满了恶意。他嘲讽地笑道:“少爷,你真以为我会轻易放过你吗?如果我捏碎这魂引,你猜会怎样?”
泽维尔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他手一抬,迅速幻化出一把勒贝尔步枪,毫不犹豫地朝管家开了两枪,分别击中了他的左右肩膀。管家惨叫一声,黑血瞬间染黑了他的衣物。
泽维尔没有停下,他迅速换上两颗灵魂魔法弹,冷冷盯着管家:“分离我父亲的灵魂,把魂引还给我。这是你唯一的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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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被这两枪击中,灵魂仿佛被重锤敲击,他痛苦地倒在地上,双手无力地垂在身旁。他试图取出魂引,但身体的剧痛让他无法动弹。
可是管家非但没有害怕,反而表情更加癫狂起来,他脸上那道血色大疤鲜艳欲滴,仿佛是内心疯狂的象征。他挣扎着,艰难地从地上爬起,语气急促,嘲讽之意溢于言表:“少爷,你居然对我开枪?你忘了吗?老男爵的灵魂,与我共生在我体内。现在,你要弑父吗?”
这句话如同利箭般刺入泽维尔的心头,他脸上闪过一丝难以名状的心痛。管家捕捉到这一刹那的脆弱,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他语气冷静而扭曲地继续道:“哈哈哈,少爷,你如此高贵,美丽得无懈可击。因为间歇性失忆,你连自己的起源都忘了吗?
让我告诉你——你并非人类,而是世间独一无二的精灵。你的诞生让所有魔物都为之疯狂,你的躯壳和灵魂对我们来说,是不可多得的圣药。
你刚出生时,在森林中被一群饥饿的狼魔袭击,险些丧命。就在那时,打猎归来的老男爵夫人发现了你,她勇敢地与狼魔搏斗,最终将你救下。她将你视为天赐的奇迹,将你带回家中,视如己出地抚养你长大。为了保护你,他们在这座大宅设下结界,让你免受外界魔物的侵扰。你也把他们当作了真正的父母。”
“在你成年礼的那天,面对精灵与人类的选择,你毅然选择了人类的外形,与他们结下血契,决定成为他们真正的儿子。你的脸,三分像老男爵夫人,三分像老男爵,剩下的,是你自己的独特印记,这是你自己选的。而现在,为了对付我,你竟要弑父?”
“哈哈哈,我真是太高兴了!这比获得你那张脸更让我欢欣!因为,终于,我不再是唯一一个灵魂在堕落的生物了。我们,都将在这疯狂中沉沦!”
管家弯下腰,狂笑声如破风般呼啸而出,那笑声中充满了扭曲与疯狂,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和绝望都倾泻而出。他的笑声中夹杂着咳嗽声,咳出的黑血染黑了他的嘴角,更增添了几分可怖。
珮帧站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着他,眼中满是复杂情绪,她似乎能透过那扭曲的外表,窥见管家内心深处那个被束缚、被折磨的可悲灵魂。
终于,笑声渐渐平息,管家缓缓站直身体,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清明而温柔,他看向泽维尔,语气中充满了体贴和蛊惑:“少爷,老男爵的灵魂与我无法分离。现在,你有一个机会,成为沃伦男爵家族中第一位弑父的英雄。”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他脸上的血色大疤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与泽维尔有着三分相似的脸——那是老男爵的脸。这张脸在管家的操控下,展现出老男爵的慈祥与威严。他微笑着看向泽维尔,仿佛在鼓励他,又像是在挑衅。
泽维尔紧咬着牙,眉头深锁,眼中充满了挣扎与痛苦。白皙的双手指骨因用力而发白,但紧握着步枪的手却迟迟不能扣动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