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材高挑,身着繁复华丽的正红锦袍,莹润玉带勾勒出劲瘦腰身,浑身散发着一种华贵之气。
柔顺黑发挽于胸前,交叉着红缎编了个简朴的辫子,随着她的步子轻晃,十分俏皮,缓和了几分疏离感。
“是何人大驾啊?”容荀的眉眼弯弯,笑意却不及眼底。
姜叙音与仙鹤搏斗中,抽空扫了眼站在殿外的容荀,没有想到管事人这么快出现,这番情形更是骑虎难下。
见她并未佩剑,姜叙音打定主意硬闯,即刻蒙住仙鹤的头向门口冲去。
掌管接引处几百年的永乐仙君哪里能想到这个新人会如此胆大妄为,竟然敢直面她这个以武入道的体修。
容荀轻笑出声,带上了几分真情实意。
就在几人即将相撞之时,萃华挣脱开衣袖的遮蔽,还未看清眼前的一切,便被一道凌厉掌风打了个满怀,直直飞了出去。
原本揪住羽毛的姜叙音,因为体力不支及时摔了下来,没有受到掌风波及,倒是抬头便看到弯腰的容荀,正用犀利的眼光打量她。
姜叙音默默将头埋了回去,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蜡烛。
……
“红心楠木雕花桌折旧八百,紫檀圈椅价值三千,仙童治疗费两百,以上皆为灵石。”
“你们,有钱赔吗?”
容荀神色淡淡地靠坐在椅子里,修长的手指支在脸侧,另一只手放在椅子断裂的扶手上,慢条斯理地轻敲了两下。
跪在大厅中央的一人一鹤几乎要将头埋到胸口,不敢吭声,像是被问罪的犯人,面前还摆着一段质地光滑的断裂扶手。
姜叙音紧抿着嘴,心如死灰,她分明看见这个武力值爆表的女人徒手掰断了椅子扶手,活这么大第一次被碰瓷……
何止是有理说不清,她怕自己连开口辩驳的机会都没有,便会被一拳打得二次重生,这就是仙界实力的差距。
一旁的仙鹤则抖若筛糠,鹌鹑似得缩着头。
“对了,还有接引费三十,一并欠上。不过看你们也不像有钱的样子,白衣女留下做仆役,还清债务,至于那只仙鹤……”
萃华立刻睁圆眼睛,黑亮眸子泛起水光,极力显得无辜。
容荀皱起眉,冷酷道:“杀了吧,非要往殿里闯,我最见不得好动的动物了。”
“可,可我是怕她跑了……”一不小心说漏嘴的萃华心虚地闭上嘴,不再多言,任由仙童将它拖了出去。
姜叙音听得一怔,不自觉眸光闪动,攥住了衣袍,将指尖捏得发白。
呵,果然是杀猪盘。
只见座上之人仿佛没听见一般,摆弄着发尾束着的玛瑙珠,抬手间一本泛着淡淡金光的册子出现。
“叫什么名字,如实回答。”
“姜叙音。”
名字甫一脱口,她身上的一道无形气运被吸了进去。
而那薄薄的册子竟自觉翻动起来,书页无穷尽般越翻越多,甚至出现了残影,静谧殿中传来刷刷的翻页声。
直到半晌后仍然没有停止,久到姜叙音跪坐的膝盖有些刺痛。
她听到那人小声说了句奇怪,随后掩饰似的轻咳,将探究的眼神移到了她身上,这让姜叙音有种被窥视的不适感,垂着头颅不敢直视。
容荀端正坐姿将册子收回,隔绝了两者之间的气运纠葛,若有所思。
寻仙册自千万年前一直留存至今,未曾出错,凡是被捕捉的气运皆会找到归属之人,也就是仙界在列的众神。
面前女子虽然神力浅薄,但仍能证明她仙君的身份。按理来说,自她飞升之际,强大的气运冲破天道桎梏,为寻仙册所察觉,不会有遗漏的情况。
那是什么导致了她的气运被天道遮蔽?
红袍女子从圈椅中起身,踱步至姜叙音身前,不过能被天道忽视之人必然不是等闲之辈。
感受到容荀靠近的姜叙音紧张地绷直了后背,光洁的额前冒出了几滴冷汗,她能猜想到这位仙君刚刚拿出的手册类似于人口普查手册。
显而易见,其中没有她的身份。难道她要成为史上最快掉马的穿越者了吗?
不等她绞尽脑汁想出解释的借口,那人却来到她跟前,伸手将她架了起来,语气和善:
“我见你有缘,让你当仆役只是个玩笑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往后跟在我身边做事吧。”
被抬着咯吱窝站起的姜叙音一脸茫然,因慌张而鼓起了双颊,澄澈的眼里掀起一阵波澜,点缀了几分生气。
一瞬间姜叙音心里闪过了无数个念头,迅速收敛情绪应承下来,坦然接受了她的态度转变。
寄人篱下总比即刻处死的结局好上太多。
出乎意料的是,接下来的时间,容荀果真为她安排了住所,还带着她四处了解仙界概况,一同处理接引处事务。
姜叙音成了永乐仙君身边的小跟班,逐渐摸清了这位仙君的过往和习性。
永乐仙君原是六百年前朱雀神域某座小城的郡主,从小习武修身,加上商业亨通家庭氛围的熏陶,格外通晓经商之道。
由此飞升之后,容荀接管了接引处的事务,她不止利析秋毫,闲暇时也与其他仙君交好,有一颗玲珑剔透之心。
“或许这是她接纳自己的原因?”姜叙音百思不得其解。
眼下永乐仙君正带着她参加仙界百年一届的天宫盛宴。
容荀穿着一袭藏蓝织锦阔袖长袍,头戴玉冠,颈间一串古朴的檀木珠串,混串着红艳的玛瑙,映衬着她原本明媚的脸庞,平添几分英气。此时却撑着脸,眉宇间挥之不去的阴沉。
姜叙音坐在宽敞仙轿的一侧,敛下如水的眸子,望向轿外热闹的仙鹤群。她在容荀身边待了数日,早已知晓此人的气性,旁下无人时总是一副世人皆欠她钱的模样。
不知是高兴她把自己当做了身边人,显露真情,还是忧虑她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轻抚着镶嵌玉石的精致窗框,姜叙音心里不免感叹永乐仙君的富豪程度。
她给自己置办的衣装都是极好的,玉白色的凤尾罗裙,其上用彩线绣出了四时之花,在踏步间可以窥见流转的四季花景。
外罩一件繁杂的流苏披帛,淡雅的浅绿布料与亮泽的白撞在一起,让她本就白皙的肤色熠熠生光,清丽脱俗。
小巧精致的翠色莲花步摇簪于墨发间,此刻随着飞轿的摇晃,若隐若现,仿佛于水波中摇曳。
从小在福利院长大的姜叙音,颇有一种被当成女儿养的感觉。
熟练吸纳周身灵气的姜叙音不再畏惧仙界的冷寒,任由风扬散鬓边的碎发,好奇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在一众跟随的仙鹤中,她看到一位老熟人,萃华正卖力地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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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翅膀,似乎更加圆润了。
二者对视后,又装作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
很快,那散发五色光芒的恢弘殿宇显现在众仙面前,云渺天宫是切实打造出来的玉宇琼楼,每一片琉璃瓦、玉石阶都是货真价实的宝物,然而如今的归属存疑,四方帝君虎视眈眈,暗中争夺。
此次的天宫盛宴无非是招揽人站队罢了。
飘渺弦乐由远及近,带着玄妙的意会缭绕在殿宇之间,悠扬悦耳。浮动的帷幔仿若身姿飘逸的伴舞,乖巧贴在廊道两侧,并不与来往的仙人纠缠。
一进殿中,袅袅香气沁人心扉,原本行色匆匆的仙人,面上轻松了些许,欢笑交谈间纷纷落座。
殿内之人皆身着华服,原本觉得自身有些花哨的姜叙音,跟着容荀穿行其间倒也不显得出众。
只是一路穿过诸多空座,姜叙音心中疑惑,为何容荀还未找到落座之处,却见她高大的身影逐渐靠近主座之一的红衣女人。
“容荀你来啦。”朱雀帝君噙着笑道,眉眼透露着温和,眼尾的红印流转着生动的焰火,明媚张扬。
被带着行礼过后,二人寻了个离主座不远的位置。容荀不似以往那般随和,神色端庄地向她嘱咐道:“谨言慎行。”
姜叙音紧张地点头,没想到永乐仙君的神脉圈这么广泛,这让她颇有些诚惶诚恐。
其实容荀大可不必带一个新人入场,但她与寻仙册相处多年,八面莹澈,隐隐觉得这个来历不明的新神近来的气运翻腾,大事将至。
就是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高挑的永乐仙君吸引了不少人注意,谁人都想结识这位身家万千,气质从容的仙君。
而一旁的陌生面孔也让不少人侧目,面容姣好的女子挺直腰杆,兢兢业业为前来交谈的仙君倒茶。
“她是哪位仙君?没见过啊。”
“据说是永乐仙君一个月前收下的新神,在接引处做事。”
“永乐仙君居然会收人,真是少见。”
几人聚集在远处感叹姜叙音的好命,不过他们是青龙帝君的拥护,立场相悖,不敢张扬,只小声谈论了几句。
这热闹非凡的云渺天宫,实则暗地里划分成不同势力,难以相容。
交谈间,前来的仙君将殿内空位占满,唯独四大主座还空着两个。
姜叙音挂着的笑脸都快撑不住了,到底是谁派头这么大,迟迟没有现身。
云雾缭绕的殿外,原本载着青龙帝君的华丽轿辇此时空无一人,雕刻着天地花鸟的间隙中残留着淡淡血腥气。
一缕不属于仙界的魔气消散在寒意十足的空中,被风吹拂的渺渺仙乐中混杂着一句低语。
“该要兑现承诺了……”
玄色衣角掠过灵动的帷幔,那人的眼眸沉沉,眉宇间显露出厌弃之色,修长指节染上了点滴血迹,顷刻间被魔气吞噬得一干二净。
殿内的帝君似有所觉,敛容屏气,那双目光如炬的眼睛顿时凌厉起来,振声喝道:“谁人在外装神弄鬼!”
众仙不约而同回头看去,只见那条短促的前廊上有一人独行,步履稳健,从容不迫,低调的玄色衣衫上少有佩饰,看着不甚起眼。
但当在场的仙君看清那双仿佛淬了寒霜的深邃凤眸时,皆是怔愣一瞬,半晌才有人惊叫出声:
“是魔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