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随你
    他刚刚是不是笑了?姜叙音不免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侧头看去,那人果然噙着笑眼,弯腰将额头贴在她的肩头,殷红的薄唇淡扬。

    察觉到她的目光,琉璃似的眼珠轻转,长久而缓慢地上移视线,极为珍重地一寸寸落在清丽的面容上,直到在那双清朗透彻的眼眸中寻到自己的身影,他才满意地眨眨眼。

    呃呃呃,好肉麻。

    但又不好发作,强忍着将人推开的冲动,姜叙音移开视线问道:“是被天雷波及到了吗?要不要去看看大夫。”

    顾元灼闻言直起身,缓缓抬起垂在身侧的右手,引得姜叙音一阵好奇,她还未接触到天雷便被干扰得神识混沌,不好说魔尊会不会受其影响。

    “不慎被咬伤了。”在她直勾勾的注视下,顾元灼伸出修长的指节,眼皮轻撩,嘴角带着一分戏谑。

    被天雷咬伤了?什么鬼形容。

    骨节分明的手指翻转,一道细小的红色长痕紧贴其上,像是粘上了一段红色线头,在如雪的肌肤上还算起眼。

    只是,就这?姜叙音不信邪地凑近观察,发现确实如此,手指上是一道不知被何物刮伤的伤痕,渗出的血液已经干涸,甚至结上了痂,再晚点就全部愈合了……

    要说装病吧,有病像没病,没病整得像有个大病似的,可是他装深情吧,假的演的像真的,活像个金马奖影帝,难不成精分不是演的?她真的觉得魔尊应该抽空去看看脑子。

    姜叙音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实则暗中翻了个白眼,半晌才找回声音:“那是谁咬伤了你?”

    总不能是她咬的吧,哈哈……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姜叙音瞬间汗流浃背,面上详装镇定,但心中打起了鼓。

    “曾经听闻世上有一种灵物,名为灵崧,今日算是见识到了它的威力,既能召来天谴,牙口也算不错。”顾元灼并不直言,拐着弯提点那颗蹲在墙角的萝卜。

    也是,这殿里除了他们三个,没有其他活物了。

    灵药萝卜半边身子黑黢黢的,与剩下的那光洁的一半形成鲜明对比,头顶的叶子变得枯黄憔悴,看不出原先的清透和水灵,短短的胳膊揽着同样短小的萝卜腿,面上挂着疑似眼泪的水渍,目光灼灼地看向这边,或者说,看向姜叙音。

    不是,看她干吗?尤其是那眼神中带着看宝物的欣喜,就像沙漠中的旅人经过数日跋涉后看到了一处绿洲,喜不胜收。

    莫不是天雷将灵药萝卜给劈傻了?姜叙音一头雾水地向着系统发问。

    【灵药萝卜认为宿主成功抵御了天雷,有大将风范,对宿主产生了钦佩之情】

    真的假的,她怎么感觉那小不点的眼神,聚焦在自己的右手,那里正好戴着无法取下的鲜红骨戒。

    【骨戒虽能抵御攻击,但却是宿主的所有物,怎么不算是钦佩艳羡宿主呢?】

    姜叙音轻轻摩挲着那颗流转光华的血色宝珠,触感温润,隐隐能察觉到其中蕴藏着丰厚能量,似有所感。

    望着心念之物被衣袖遮挡,萝卜晃动着叶子起身,期期艾艾地说不出话来。

    “原来它是想要这个。”姜叙音下意识侧头看向魔尊,玄衣男子站在她身后,面上神色淡淡,但那淬入寒霜的视线落在灵崧身上,冷漠地警示着,休要越界。

    只是面向她,周身的寒意收敛了不少,眉眼也柔和了些许。

    他说:“灵崧后天生出灵智,一举一动皆为模仿,无痛无感,唯有灵物的本能属于自身,即贪婪与恐惧。它身负天谴,难以驾驭自身的力量,不过是看中了骨戒这份自保的能力。”

    然而灵崧身负的能力并非无穷无尽,相反每一次降临都在消耗它剩余的命数,现下的能量已经所剩无几了。

    本就无情无义的东西,如今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顾元灼压下眉头,心中起了杀意:“这样的灵物留在身边迟早惹出祸端,不如就此处理掉。”

    “等等!”眼看着事态朝着预料之外的方向发展,姜叙音硬着头皮开口阻止。

    这可是养老院起家的第三个住户,怎么一不注意,老一就要对着老三大开杀戒了……

    【请宿主文明用语,不要用老一和老三称呼老者】

    这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吗!姜叙音脑中飞速运转,口不择言说出了一句万恶之源:“它还是个孩子啊!”

    一时间,周遭的空间几乎凝滞,顾元灼冷漠的面庞上逐渐有了裂痕,不可置信地眯起了凤眸,深邃的眸子里糅杂万千情绪,最后敛下眉睫,似乎是自认一般。

    “随你。”

    【……宿主的控场能力简直恐怖如斯,系统自愧不如】

    够了,不要再骂了。

    不等姜叙音主动辩解,顾元灼耳尖微动,视线扫向殿外,开口说道:“有人来了。”

    姜叙音不由一怔,颇为紧张地顺着他的话向殿外望去,难不成是容荀回来了!

    要是让容荀知道接引处被天雷霍霍成这样,指不定得拉着她好好算账,到时候就是十个姜叙音都不够用来打工还债的……

    “那你快躲起来,这事与你无关。”

    “界狱司的行动力慢得可不是一星半点。”

    二人几乎同一时间开口,四目相对,姜叙音杏眼明澈,此刻因为慌张比往常还要睁圆了一些,朱唇轻咬,露出了几颗整齐的白齿,鼓动的脸颊上有一颗小小的酒窝若隐若现。

    堂堂魔尊见到仙界的捕快居然要躲,顾元灼不禁挑眉,今日他所听闻的没谱言论未免太多了。

    见面前之人久久未动,姜叙音更是着急,爹的,容荀都带着界狱司的人上门了!还不走,是留着成为她的罪证吗?!

    要知道界狱司可是早年剿灭魔族的仙兵部队演变而来的,对魔族极为痛恨,要是让他们目睹了在场的魔尊,岂能有她好果子吃。

    “快点快点!”

    急眼了的姜叙音像极了负心汉,急于撇清她与魔尊的关系,纠结一番,竟然主动摸上了玄衣男子的侧腰,使出了几分实劲才推动那人。

    身后传来温热的触感,顾元灼眼神暗了几分,平静的眼底涌起波澜,映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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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满目的光线中有些恍惚,他挑起嘴角,心情愉悦,这种感觉还不错。

    只是没走几步,姜叙音突然反应过来,这空荡荡的宫殿里,没有任何遮蔽物,算得上是无处可躲,加上这里只有一扇大门,出门即逮捕,也无路可逃……

    我恨!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没有后门!

    殿外忽的传来一道石子滚动的声音,宣示着来人的靠近。

    正在她思虑该如何是好之时,指节触碰到柔顺布料的质感竟然凭空消失,姜叙音抬起的手腕失去了着力点,不受控地向前坠去。

    然而手掌扑空的下一瞬便落入了一个干燥又温暖的手心中,明明眼前之人消失了踪影,变得空无一物,但指尖的触感莫名让她有些安心。

    界狱司的狱卒一进殿中,便看见一位清丽的白衣女子直立在门口,面色平静,似乎是等待已久。

    为首的黑须老者眯着眼睛,对着接引处殿内打量一番,视线扫过角落里的烧焦萝卜,最后目光落在姜叙音的身上,口中念念有词。

    “容荀怎么比以往矮小了不少?看来接引处的事务也甚是令人烦忧呢。”

    身后跟着的小狱卒听闻后忍俊不禁,凑近黑须老者耳语道:“老大,永乐仙君现在正在界狱司喝茶呢,这位是接引处新上任的仙君。”

    “噢噢。”黑须老者仍是眯着眼睛,踱步到殿中央,忽的皱起了眉头,面色不悦道:“容荀那个不省心的,明明约好了一起卸任,怎么背着我自己先跑了,现在说不准在下界哪个地方游山玩水。”

    “不是啊老大,永乐仙君今日提着个新人来界狱司领罚,人在司里呢。”小狱卒挠了挠头,有些摸不着头脑。

    “是这样吗,害,我这记性真是越来越差了。”明德仙君尴尬地捋了捋胡子,站在原地沉默了半晌,开口道:“嘶,咱们这次外派是干啥来着?”

    狱卒小黑扶额叹道:“老大,我们检测到接引处的天象突变,有雷劫迹象,特此前来查看。”

    明德仙君眼珠转动,点头回应,又是一阵沉默。

    “额,雷劫有啥可查看的……”

    话音未落,姜叙音一头黑线地站了出来,她刚刚就这么提心吊胆地站在一旁看二人磨蹭,生怕被人看出端倪,这魔尊说不定还在殿内隐藏着呢。

    “先别纠结这个了,事件起因经过结果我在路上就能跟你们讲清楚,先把我们两个抓走吧。”

    在殿内干耗着也太折磨人了,还不如先到牢里蹲几天。

    可明德仙君听闻此话后,面色严峻,质问道:“这殿内如何只有两人?”

    难不成他看出了魔尊的隐藏?姜叙音攥紧了手心,明亮的双眸瞬间变得凌厉,这人竟然隐藏了实力。

    黑须老者泰然自若地捻动长须,噙着嘴角哼笑出声:

    “分明只有你一个嘛,哪有第二个。”

    姜叙音:……服了,这是真的需要养老的老人,记性和眼力都令人堪忧。

    狱卒小黑双手揉搓着面庞,有些绝望地说道:“老大,角落里还有一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