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叙音身上的灰尘还未来得及扑去,发丝上还缠着几缕随风飘荡的蛛网,整个人仿佛从地下室里滚过一样,落在他人眼里是毫无攻击力的样子。
唯独那张盛怒的面孔上点缀着一双明亮如星子的眼眸,几乎要将眼前之人瞪穿。
几人僵持不下,小黑不觉搂紧了怀中的明德仙君,让那位装死的老者感到一阵压力。
自姜叙音严声阻拦那人的靠近后,气氛变得死一样的沉寂,突然空中传来一声低语,像是凭空落下一道惊雷,触及警戒之人的警铃。
“让开。”
他向前走了一步,却没有人产生退步之意,姜叙音稳稳站立着,在那片覆下的阴影里,眼底的轻蔑和不屑更甚。
一个连自身戾气都控制不住的人,算不上强大。
【宿主,我检测到了煞气……】
姜叙音无暇顾及系统,心中生出了一个极为疯狂的想法,她不经意转动手腕,指节上的鲜红宝石兀自闪动光芒,在灰扑扑的自己身上极为显眼。
金戈战神被那道闪烁红光吸去了几分注意,那像是一个线索,昭示着什么,因而深埋的记忆呼之欲出。
“你是,那日殿上与魔尊勾结之人!”在她戏谑的眼神中,金戈战神剑眉紧拧,眼瞳中的血色蔓延,浑身的戾气快要化成实体。
被护在身后的二人皆是一脸惊讶之色,似乎是对此毫不知情,这无形中助长了金戈战神心中疯长的杀意。
“魔族之人,皆可杀!”一声暴喝之后,如凛风而至的铁拳向姜叙音袭来,冲散了她面庞上散落的墨发,反倒露出一双清透的眸子,像是一汪平静的海,能让注视着她的人看见自己。
一个暴怒,不安,带着恶意挥拳向弱小的疯子。
小黑始料未及,还未从震惊之余回过神来,便听到物体重重摔倒在地的闷哼声。
夹杂着盔甲互相挤压磨蹭的尖锐声响,惊得明德仙君睁开眼睛,面带担忧地看向声源处。
那里一站一趴着两道身影,姜叙音适才直起身来,将手中攥住的盔甲手臂抛向一边,安然自若地拍了拍手,察觉到注视后,她回头看到了两张目瞪口呆的脸。
【七号长者湛衡已自觉纳入养老院,请宿主再接再厉哦~】
【检测到未完心愿,请宿主及时完成】
【宿主你太厉害了!】系统在虚空中兴奋地手舞足蹈。
骨戒既然有防御天雷的超强防御力,那这等防御力怎么不能算是她的实力呢,如此换算下来,她抽到的【擒拿】也是强到离谱,哪怕打不过也还有骨戒兜底。
明德仙君从小黑的手中挣脱,拍散了长袍上的脚印足迹,一脸惊喜地来到姜叙音面前,半截胡须抖动:
“姜姜啊,我就知道你有大将风范!你要不要接替界狱司的职位啊?”
姜叙音有些心虚地躲避炽热的视线,她为了与界狱司相处,可是隐瞒了魔尊的痕迹,也未曾主动提起过天宫盛宴之事。
“凡铭,她可是与魔尊勾结之人!”
金戈战神目眦欲裂,他甚为不解为何昔日好友对他如此生疏,还主动向魔族之人示好。
被叫出本名的明德仙君浑身一颤,脑中的混沌恰有一时清明,付凡铭缓缓转身,极为复杂地看了湛衡一眼,可那份清明转瞬即逝,只余下困惑与不解。
“我怎么在这?”
“老大……”小黑不知该从何说起,一向善于言辞的他头一次卡了壳,却还是将熟悉的二人拉到一旁,远离那位戾气未消,浑身萦绕挫败之气的战神。
“吵够了?”容荀依靠在门扉上,面上带着未尽的兴味。
“本来还想激怒你,再把你痛打一顿,最后赶出界狱司,没办法,你整天丧着个脸跪在这里,实在是太晦气了。”容荀说这番话时,非常随意地打量着自己长有薄茧的手掌,不向湛衡投去一丝目光,十成十的轻蔑。
“没想到你连这个飞升不足两月的新人都打不过,我们该拿你怎么办呀。”
如此刻薄的话落在众人耳里已经是尖酸至极,湛衡难以抑制地抖动身体,那只遗落在堂前的金戈也感受到极大的恶意,愤而震颤金身,发出一道凄厉的哀鸣。
【检测到七号长者的情绪波动剧烈,产生强烈杀意】
【太危险了,宿主最好不要插手】
姜叙音本就不打算上前干扰,听闻此话顿生笑意,系统前不久还说她们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制造问题的,可现在看来,这份矛盾总会发生的,或早或晚。
趁着那边剑拔弩张,姜叙音翻开了眼前的灰色图鉴。
金戈战神,本名湛衡,以武入道,与明德仙君旧相识,在仙魔大战中生出难以纾解的心魔,情绪无法自控,每当出现戾气纵横的情况便会来到界狱司请罪,直到平息,心愿为去除心魔,平心净神。
“心魔?还是精神分裂?”
【金戈战神的心魔源自于难以抑制的杀意,想要拔除心魔,需要宿主搞清楚杀意的来源】
好抽象的概念,但是用佛教的三毒来解释,他岂不是犯了嗔毒,但找不到嗔火的源头,故无法消除,反倒愈演愈烈。
放到现代可是妥妥的路怒症,暴力狂,更甚者去蹲大牢了。
“所以为什么这种人不能管制起来?”姜叙音如是问道。
明德仙君全然一副状况外的表情,默默揉着有些钝痛的肚子,小黑挠挠头思忖片刻给出了答案:“我们不敢关着他,金戈战神没有违背任何条例,也不好关着他。”
“……”姜叙音顿感头大,界狱司门可罗雀,惨淡经营不是没有理由的,如此坐等任务上门只会错过更多业务,他们需要主动出击。
“遵守条例是没错,但是小黑,你看仔细了,”姜叙音抓住小黑的肩膀,让一脸茫然的他看向风暴中心的二人。
“他们接下来要干什么?”
“打架?我,也不是很清楚……”小黑被身前之人盯得有些底气不足。
容荀踱步到中庭,正慢条斯理地挽着袖子,而湛衡仍然站在原地,双目血红,死死盯着靠近的那抹红衣,盔甲下紧绷的肌肉喷薄欲出,他喘着粗气,像是只暴怒的狮子。
“打架之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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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小黑被问懵了,他从来没有想过之后会如何。
“他们或许会互相厮杀,一个挥舞着气势如虹的金戈,一个敏捷灵动地躲闪,出其不意发动拳拳到肉的攻击,然后玉石迸溅,墙瓦崩裂,门柱四散,直到界狱司毁于一旦……”
“到时候,我们或许要重新建立一座宫殿,用来审判、拘禁仙界的违法者,而期间会浪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若是有了新任务,该要去哪里处理呢?”
姜叙音兀自说了一堆假设,但她的眼睛愈发凌厉,仿佛那即将成为既定事实,而耳边着实传来利器破空的肃立之声。
小黑滞涩的脑子空白一片,他从姐姐的宫殿搬离,找到了一份光荣且乐意的业务,有了一处安稳的居所,还多了个老大,几位同事……为了什么?
为了充实他没有意义的生活,只有忙碌起来,他才会脱离那个神君的名号,成为狱卒小黑。
可是界狱司没有那么忙碌,甚至算得上清闲,尽管他尽职尽责地根据条例办事,等到任务来临的那刻才会行动……
几块飞溅的砾石射向他呆愣的身体,又很快弹落。
难道要等他们打斗间把界狱司毁掉,他再把罪魁祸首抓起来吗?那未免太没有意义了!
“不能让他们再打了,老大,出任务!”
付凡铭眯着眼睛,任由小黑抓住自己的手腕冲入战场,嘴角挑起一丝浅淡的笑意。
他说:“确实啊,不能再打了。”
话音刚落,腾飞在空中的容荀如同时间静止了一般,稳稳悬在空中,而地面上企图蹬地借力的湛衡陷在破碎的石板中,周遭震起的石子也停止了下落。
但仔细一看,两人仍有动作,却是被放慢了镜头,因此像是时空静止一样。
“小黑小白,快来把这两个大闹界狱司的犯人关进牢里。”明德仙君不似以往的愚钝,气定神闲地指挥现场,举止间多了些从容不迫。
“界狱司可真是卧虎藏龙,卧龙凤雏……”姜叙音本想让小黑明白任务需主动出手,不曾想唤醒了明德仙君这个隐藏大佬。
【五号长者竟恐怖如斯!】系统再次倒吸一口凉皮。
“不是,我震惊就算了,系统你不会没有检测出来吧?”
【现在检测出来了,明德仙君有一个隐藏能力——拘时,可以操控一段空间内的时间流速】
“老大真是太厉害了,今日一见更是五体投地,钦佩不已啊。”姜叙音凑到明德仙君身边,有些狗腿的称赞道。
“那是自然。”付凡铭拨弄着下巴仅剩的胡须,露出洋洋得意的笑容,只是片刻后,梳理胡须的动作一停,他面带困惑地转头看向姜叙音:
“你是哪位啊?怎么身上都是灰尘,难不成是从牢里跑出来的?哼,还想跟我套近乎。”
“小白小黑,快来人啊!快把这个逃犯也抓回去,别让她跑了。”
不是,您老怎么又记忆断层了!姜叙音面上由衷的笑容顷刻间消失。
“系统,修复神识刻不容缓,必须马上提上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