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的生活就像是一碗白开水,日常平淡,可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便会迅速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也正是这样,朝阳火了,无论是她开的那家专门为人解决问题的店,还是她那同寻常女子大不相同的言语和行事作风,都像是一滴水,渐进了油锅,炸在了这一小方天地。
有人说她做事不地道,收了人的钱还把人送官;也有人说她做的没错,陈成安本就犯了错,若是帮了他,岂不是助纣为虐?但无论是哪种观点,众人都不约而同的认为,这位事务所的老板娘做事诡谲,颇有些离经叛道。
“我看这位老板娘衣着装扮都古怪至极,而且她做事也一点都不像是个正派人士,一个女人抛头露面开店不说,连头发都梳不好就出门见客,正经人家的女子哪能做出这种事请?”一食客凑近对面的友人,猜测道,“这位莫不是个魔教妖女?”
“嘘。”友人打断他,“小点声,你不要命了!”
“那位老板娘再怎么样也是个江湖人,她动不动就拔刀的,要是被她知道你这样议论她,小心她杀了你。”
食客立马打了个哆嗦,他这才反应过来,被他讨论的不是普通的女人,而是一个风里来血里去的江湖人,同他们这普通老百姓完全就是两个世界。想起江湖人那些个层出不穷的诡异手段,他就吓得脸发白。
“这,这里怎么说也是圣都……”食客干巴巴道,“六扇门还在呢,她怎么说也不能动手杀人吧。”
“六扇门?”友人嗤笑一声,“就连你我这种普通的老百姓都知道,六扇门就是个笑话。在江湖上没地位,在朝廷上更没地位,真想不明白,洵安公子怎么会接手这么个糟心摊子,听说还是他自愿请命的。”
食客闻言跟着摇头感叹:“洵安公子自幼饱读圣书,更是年少成名,可惜是个商甲之后,眼界太过浅薄,看不清官场之路,真是可惜了。”
两人聊着天,突听见“哗啦”一声碎响,扭头看去,却是一个喝的满面通红的书生醉醺醺地跌在了地上。
书生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的酒,双眼迷离涣散,寻不到焦距,他趴在地上,迷瞪了几秒,右手又摸索着拿起了碎掉的酒坛,将里面残余的酒液向着嘴灌去,他的手哆嗦着,酒液一部分进了嘴,一部分顺着嘴角往外流,一壶好酒就剩下了这么一丁点,就同他这个人一样,碎的稀里哗啦,书生不由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这不是顾书生吗?”食客皱眉,“他怎么了?”
“你不知道?”友人消息广阔,笑道,“千金阁的花魁柳叶娘被小国舅爷看上,不日就要领回府里做小妾了。”
“柳叶娘不是罪臣之女吗?”食客大为疑惑,“怎么能赎身呢?”
“官妓又如何?替她赎身的可是太后最宠爱的胞弟,皇帝的亲母舅,只是一个女人而已,买回去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这顾书生倾慕柳叶娘。”友人嘴角微微扯了一下,声音拉长,眼中尽是讥讽,“那可真是,慕到骨子里了。”
“现如今柳叶娘被人买走了,他能不难受吗?”
“一个书生,为了一个女人变成这幅模样……”
“真是自甘堕落。”
四周目光如炬,窃窃私语声不断,顾书生却没有丝毫要起来的意思,他就这样狼狈的用手摸索着,再次前进,而后,被一只脚轻轻踩住了。
书生这才睁开眼睛,只看了来人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来人蹲下身,素白的手顺着宽大的长袖探出,轻抓住他的手臂,作势要将他扶起,他的面色温和,声音温和,只是说出的话,却不怎么好听了:“顾兄这样,可真像在下家里养的狗。”
书生斜看了他一眼,嗤笑一声:“家犬倒是笑起野狗来了。”
来人正是李洵安。李洵安手并未挪开,只轻笑道:“乾坤未定,世道无常,是人是狗,又哪能这么快做定数呢?”
顾书生没有说话,李洵安再次道:“顾兄这一身才华,若是就此断绝,那当真是可惜了。”
这回,顾书生总算有反应了,他的表情不再像之前那般浑浑噩噩,反而是讥讽至极,又悲凉至极,他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扯了扯嘴角,笑了一下,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其它。
“这可真是个不错的世道啊。”李洵安轻声感叹,“正是顾兄大鹏展翅飞天时。”
“我看你是公鸡扑腾一场空。”顾书生将人推开,晃晃悠悠地起身,出了酒馆的门。
身后,李洵安三两步跟上:“顾兄与其在这做狗,不如去清风街看看。”
书生脚步一顿。
“那位一戒小师傅,可是有趣的紧呢。”李洵安顿了顿,又轻笑一声,“而那位朝姑娘,也是位有趣的人。或许,他们会给你些许惊喜。”
书生没有搭理他,晃晃悠悠地离开了。
前方,碎石尘泥压平的路上,一老农将肩上跳着的扁担放下,扁担的一端,绑了只肥硕的大公鸡,大公鸡使劲扭着身子,膘肥体壮的,绳子都差点被它挣脱了。
李洵安走上前,从袖口内掏出十两银子递了上去。
“这,这老朽找不开啊。”老农为难。
“老伯莫要担心。”李洵安笑道,“这些是在下用来买这只鸡的。”
“公子,您不是寻老朽开心吧?”老农迟疑,“十两银子买一只公鸡,这也太多了。”
“不多不多。”李洵安将钱递给老农,示意他身后的小厮从他手中接过那只公鸡,笑道,“这可不是一只普通的公鸡啊。”
“这就是一只普通的公鸡。”老农赶忙道。
“老伯莫要担心。”李洵安安抚他,“在下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老农闻言,这才安了心,将银子揣进衣服最里面的暗袋,左右看了看,见着人少,便赶紧挑着扁担离开了,十两银子,这对于他们这些平民百姓来说,可不是个小数目!
身后,小厮不解:“大人,您买这只公鸡做什么?”
李洵安笑道,“这公鸡如此强壮,好生调养一翻后,说不定就能飞天了呢?”
小厮:“……”公子您认真的吗?!
小厮忍不住道:“公子,这公鸡不能飞啊。”
李洵安笑容不变:“公鸡不能飞,但是雕可以。”
小厮不解:“……这同雕有什么干系?”
“只要让公鸡学会骑雕,翱翔天际又有何不可?”李洵安跃跃欲试,“你去给我弄头雕来。”
小厮:!
我的公子哟,您在想什么呢!
公鸡骑雕往天上飞,这真的就是离了大谱了!
—————
天刚蒙蒙亮,鱼肚白将将泛起,朝阳还在做着梦,梦中阳光正美,岁月正好。
“DuangDuangDuangDuangDuang——”是谁在敲鱼?
“DuangD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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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DuangDuangDuang——”木鱼声不绝。
“南无萨怛他,苏伽多耶,阿啰诃帝……”是谁在唱歌?
“南无萨婆勃陀勃地萨跢鞞弊……**”唱的像念经?
真真吵死了!
阳光碎了,梦醒了,朝阳一把掀开被子,怒而推开窗,瞪眼向下看。就见一戒盘着双腿,坐在她门前。神色庄重,姿态端正。他一手捻佛珠,一手敲木鱼,口中念着经,一边敲,一边念,动作规范的可以写入教科书。
朝阳:“……”
这小和尚竟然还没有走!
朝阳额头青筋一根一根往外蹦,自打这个小和尚认定了她是什么“贵人”,便直接赖上了她,赶不走,甩不掉,天天蹲在她家门口边上镇宅。
也不唐突也不冒犯,饿了,就啃两口馒头,没事儿了,就盘膝打坐练内功。人不在寺庙,功课一点也不落。实乃苦行僧中的典范,众多学子中的卷王。
简直让人窒息!
“小秃驴!”朝阳一声吼,“你在做什么?”
“阿弥陀佛。”一戒起身,对着她双手合十行了一礼,“小僧正在做早课。”
“你不知道你吵到人睡觉了吗?”
“小僧早课不能落下。”
“但是你吵到我睡觉了!”
“小僧已经将声音放轻了。”一戒解释道,“是施主你的内力高深,所以才会听见。”
朝阳:“……怪我喽?”
“小僧并没有这个意思。”一戒摇头,“只是小僧的早课不能落下。”
朝阳顿时一噎。
这小和尚能活到现在没被打死可真是个奇迹!
“那你怎么不去其它地方念经?”她不耐烦地又问。
“这里的人都惧怕小僧,他们见到小僧都以为小僧要渡他们。”一戒如实道,“小僧并不想惊吓到他人。”
朝阳:……
朝阳又是一噎,她倒是忘了,这位可是个在圣都都敢杀人的主。
“我说一戒。”朝阳不耐烦道,“你要是真想行善积德渡世间苦厄,你就做点实事。”
“何为实事?”
“你看啊,你早上在这里念经,只会吵到我睡觉被我骂一顿,因为我不需要听你讲经。”朝阳道,“你应该去念给需要听的人。”
一戒恍然:“女施主是说,让小僧去给人讲经?”
他皱了皱眉,苦恼道:“可是,这里的人都惧怕小僧。”
“人怕你,鬼不怕你啊。”朝阳咧嘴,阴森一笑,“你去坟头给那群孤魂野鬼们诵诵经超超度呗。”
“说不定就有哪只鬼因为你的经文解脱了呢?”
“比你在这大早上念经有用多了!”
“你在这念经只会扰民,还不如去坟头念经,不仅能警醒自身,还能抚慰亡灵,一举两得,多好啊!”
四周听见热闹探头的路人甲乙丙丁们:“……”
神特么去坟头做早课,这得多大胆啊!只有傻子才会去干!
偏偏,下一秒,傻子一戒就恍然大悟道:“女施主说的有理。”
“若真有孤魂野鬼,那他们便是徘徊世间,沉沦苦海,不得往生之徒,的确需要超度。”
“多谢施主点播。”一戒高兴道,“是小僧着相了。”
“小僧这就去坟头做早课。”
众人:“……”
傻子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