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久,商今悦蜷缩在床上,感觉一点都没好起来。
妈妈在生她的时候难产离世,她爸爸从那之后就憔悴了不少,商今悦记忆里有关他的片段,也总是他抱着妈妈照片流泪的模样。
终于在她三岁生日的那天,他彻底崩溃,推翻了原本为她庆祝生日的蜡烛,淹没在大火中如愿随妈妈而去。
她在那场大火中侥幸生还,落下了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
最开始是精神恍惚,好几年才能从病床上走下来正常上学,但一直到十几岁的时候,还是见不了火光和任何灼烫的东西。
谁也想不到,就在所有人都觉得她的人生无望的数年后,当年那个只敢怯生生跟在沈程硕身后的跟屁虫摇身一变,成为了坐在程阳集团的第一把交椅的商总。
她幽幽点燃一支烟,堂下再无人异议。
这十多年里,她怎么一步步强逼着自己克服恐惧,直到坐在现在这个位置,又付出了多少艰辛,只有商今悦自己知道。
但这段艰辛也只有自己知道就好:卖惨没用,没人会接受自己的领导人是个精神病,要想站得高,对外她装也得装出来正常人的样子。
想到今天的事情,虽然岑溪音答应过会保密,但商今悦还是隐隐觉得不安,总觉得今天发生的事有哪里不对。
她撑起身,好不容易摸到了自己的手机,天杀的玩意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电,已经关了机。
商今悦气得把手机甩了出去,但整个手臂现在都是软绵绵的,手机只是一声闷响地落在了床边的地毯上。
她忍不住叹气: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事都在掉链子,吃的又是什么破药,半天没点起作用。
匀均好呼吸后,她准备挪到床沿把手机捡回来,找找有没有充电的地方,门却意外地打开了。
商今悦在看见来的人时,惊讶到瞳眸猛地收紧:“月瑛姐?”
陈月瑛拿着药和毛巾,急色匆匆地来到她身边:“放心吧小姐,我过来的时候没人……快,把药吃了……”
商今悦嘴唇发僵,感觉到陈月瑛在双手颤抖地往她嘴里塞着什么,大脑飞速运作着:“等等,你怎么在这里,纪明阳呢?”
“刘杰去送了。”
陈月瑛把杯子送到商今悦嘴边:“我准备去找纪总的时候,他突然跑来找我说,你刚刚恐慌症犯了,但在车上拿错了药,让我赶紧给你送到别墅来,免得被人发现不对。”
商今悦呼吸紧促起来:她明明记得,刚刚在车上吃的药是刘杰亲手给她的,刘杰又怎么知道她现在在别墅休息……
“药就是他故意换错的……”
商今悦大口地喘着气,抬起头时神色有些狼狈,视线恶狠狠地瞪着前方,虚弱地甩开陈月瑛发手:“他大爷的……吃里爬外的狗东西。”
陈月瑛的脸庞瞬时变得煞白,终于后知后觉反应了过来其中的问题。
“没时间了……”
商今悦伸手搭着陈月瑛的肩膀虚弱起身,从床上撑起,抓过她手中的药和水杯,看也不看地一口闷了下去。
温水溢出杯子撒了满床,陈月瑛急得想去扶正,商今悦喝完后,却愤怒地一把将杯子扔了出去:“找纪明阳,赶紧联系纪明阳,让他今天说什么也别过去,我手机没电了在地毯上……”
陈月瑛立刻领会,俯身找到她的手机充上电。
商今悦依靠在床沿闭目,等着药效的同时,脑中迅速复盘着今天发生的一切,逐渐理清楚了所有。
手机开机后,陈月瑛迅速给她拿过来,但偏偏今天两人特意互相叮嘱了消匿来往信息,电话怎么也接不通。
“我早该想到,就是冲着我来的啊……”
“什么?”
“你来接着打,不要停、打不通就一直打……”
商今悦把手机交给陈月瑛,一边尝试起身,一边向她解释清楚现状。
“我们中计了,岑溪音已经知道我们在和纪明阳合作了……刘杰是她的人,今晚搞这么一出就是为了引我犯病,好把我们都困在这里没法给纪明阳放信。他们的人现在肯定都在那边等着了,就等纪明阳上门去拿那份资料、到时候人赃俱获,我们一个都跑不掉……”
陈月瑛瞳眸里瞬间闪出了水光:“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商今悦摆摆手,就算今晚陈月瑛没上当,岑溪音绝对也有后手准备,说不定陈月瑛如果没上当的话情况还会更危险,现在待在她身边反而还是安全的。
商今悦现在没精力在安慰她,撑着她的胳膊起身:“你刚刚进来的时候没人拦,说明他们人还没过来,快、快点扶我起来,我们现在赶紧开车去拦纪明阳,等会岑溪音肯定要派人过来把我们困在这的。”
商今悦浑身没劲,双腿抖得几乎站不起来,陈月瑛小心地搀着她,但她只有一米六,商今悦的体格比她大了太多,刚一离开床,两人就一同地歪栽了下去。
商今悦颤抖地抓紧手指撑地:“再来……”
“好……”
就这样,两人尝试了好几次,总算是一步一晃地走出去了几米,刚离开卧室,大门却被人拉开,紧接着走进来个她怎么也想不到的人。
宴北川和商今悦如出一辙的震惊: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而且更让他意外的是,此刻的商今悦看上去也太不对劲了……
妆发凌乱,脸上见不到一丝血色,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只能依靠着别人站着,双目氲氤,虚弱地张开嘴喘气,有气无力地像是刚从水里被捞出来。
他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她这么狼狈的模样。
商今悦认出来了宴北川,只感觉心口、喉间都有股待喷出的火焰在烧着,她抓住陈月瑛的衣袖,咬牙切齿地瞪着宴北川:“你也是岑溪音那边的人……”
宴北川从震惊中回过神:这才反应过来,正如刚才岑溪音说的,那么一直在背后设计他的人是……商今悦?
之前所有的信息都在这一瞬间对上了,他几乎是立刻就想明白了,岑溪音为什么会发出那样的嘲笑。
他之前还天真地想过,商今悦这么轻易地放过了他,或许是真的如李煜文说的那样,她作弄他也算是捉弄够了,这次就将功抵过地原谅了过去自己对她的“大不敬”。
可仔细一想,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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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他到底又错在哪了呢?
明明他和宋岩从始至终都没有做过任何一件对不起她的事,凭什么就要被她这么玩弄在股掌中?就因为大学时拒绝了她的表白吗?那最开始拿这场告白当作赌注玩弄人心的人又是谁?
震惊、愤怒,他陷在情绪里回不过神来,但当他想将那股情绪朝着她宣泄出来,转头看着她,没了平时的倨傲从容,甚至是要倚靠着别人才勉强站起身,感觉这个时候要和她争执,总有种乘人之危的心虚感。
商今悦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即使现在盛怒滔天,手上、腿上也使不上一点劲,她现在要是有力气,一定把自己身边这一个两个贱人给千刀万剐了。
而这傻鸟玩意现在卖了她,居然还敢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扭头,目光所及够到唯一能抓到的枕头,朝着宴北川的面门砸过去,声音沙哑地吼道:“滚!”
这一下给宴北川的怒火也点燃了,他又在商今悦的脸上重新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傲慢又乖僻的家伙,方才那点心虚感瞬间被抛去了九霄云外:“宋岩的事,是不是你在背后搞鬼?”
“是,那又怎么样。”
“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想做就做了,需要理由吗?我投资的电影,没有换掉一个废物的权力吗?”
“就算你想换掉他,犯得着用这样的方法吗?”
宴北川难以克制地往前走了两步:“他从来没有惹到你吧?你知道你对一个演员这么做,会断送了他的一辈子吗?”
“关我屁事,是我逼着他去上别人的床吗,有本事就别让我抓着把柄啊?”
商今悦一句话就成功地将他噎住,尽管她现在脑子还晕乎,但混迹商场这么多年,养成的处变不惊的性格让她的头脑始终保持清醒。
她看着面前这个还在被何总包养着的男人,大言不惭地替另一个靠包养上位的男人辩解未来,只觉得好笑。
“你现在又在清高什么,何总是怎么养出来你这么个贱骨头,脚踏三只船啊,攀上我和她还不够,什么时候舔上岑溪音来设计老子……”
宴北川被她呛到说不出话,也从前几次和她对吵中意识到,和她吵架永远不能顺着她的话自证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盯着商今悦现在的模样思考着,忽然计上心头,扯了扯嘴角:“那商总,您在设计别人的时候,有想过也自己会有被人设计的一天吗?”
没想到这招意外地管用,商今悦沉默了,像是被戳中了痛处般。
正当他还在为自己的新发现惊讶时,商今悦忽然朝着他挑了挑眉:“你过来。”
他不明所以,但还是上前走了两步。
商今悦轻笑:“再过来点。”
他又朝商今悦走近两步,两人现在之间间距不到半米,十分适合交谈的距离。
他低下视线,看清那双氲氤杏眼疲惫,眼中红血丝格外明显。
谁知下一秒,那双眼忽然皱起,迎面而来一只手猛得拽住了自己的头发。
商今悦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翻过身,拽着宴北川的脑袋一把把他拉了下来,抬腿一膝盖踹在了他的肚子上:“我、让你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