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阴气入体
    惊讶只是一瞬,陈幼凝在心里做好了新的对策,她扬唇泛起轻柔的笑意,宛如三月春风拂柳,温柔道:“我都听你的。”

    才怪。

    男人要是靠得住的话,她现在就把灵魂出卖给系统好了。

    【我的结局有变动吗?】

    观测系统如实道:“经过昨天的惊险,您成功激起了反派的虐杀欲,他还会再动手的,你的结局不管怎么变都难逃一死。”

    意料之中,她倒没有气馁,但对疯批反派PTSD了。

    反派的白月光不是她,她就和路边的猪狗没什么两样,反派一烦躁或者看她碍眼,就能把她就地抹杀。

    看来还是要从女主这里下手。

    她出门时其实带上了之前还剩下的一些护身符,从女主那里匿名高价买的。

    如果女主真的从结界经过的话,那个电话她大概知道是谁打来的了,就算没有踏入结界,她相信以女主对玄门道术的敏锐,不可能察觉不出她出手的符箓燃烧的味道。

    只是有点好奇,小说里清冷正直,认为玄门法术可用于斩妖除魔但绝不可用来对付普通人的女主,在发现自己的弟弟和同班女生受伤有关的时候,会袖手旁观还是大义灭亲呢?

    叮咚——

    手机收到了多条消息,学生们私下组建的班级群有人频频艾特她。

    “幼凝,你还好吗?老师说你不小心受伤了,是不是伤得很严重啊,今天都没来上课。”

    这是班里一直对她有好感的女生发的,陈幼凝回复了一个表情包。

    “艾特陈幼凝古代文学老师布置了甲骨文辨认作业,记得在小程序提交一下。”

    这条是班长发的。

    还有人私信轰炸:“陈幼凝,是不是那个男鬼来找你了?他有说会不会来找我们吗?你说话啊!”

    “幼凝,我这两天运气特别不好,感觉是笔仙……的原因,你能不能叫笔仙离开不要再害我们了,这事毕竟是因你而起的。”

    这些质问她的消息都是她舍友发的,其中还有周珊珊一系列幸灾乐祸的话,她没理会。

    逃过笔仙的情杀,又被不知名的地缚灵盯上要夺舍她,按照系统的原话,她在这本书里只是一个小人物,地缚灵要是想夺舍也不应该夺舍她,她能对这只鬼造成什么影响?

    难道能帮它伸冤吗?

    伸冤……

    系统说地缚灵是因为执念而画地为牢,那这东西的执念到底是什么。

    陈幼凝道:“我饿了。”她昨晚一整夜都没睡好,伤口太疼了。

    阮清泽顺从地上前,因为愧疚,他现在几乎对她百依百顺,动作笨拙地将保镖送来的保温桶打开放在病床的小桌板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被钉子扎穿的伤口泛着痒意,这种感觉像是有蚂蚁在血肉里爬行,她好想撕开纱布看看伤口到底如何。

    但半小时前她已经在换药期间仔细看过,医生也说没有问题,伤口正在慢慢恢复。

    阮清泽看着她吃完饭又睡下,想说什么,但终究没说。

    昨天那场意外把这个消瘦苍白的女孩吓坏了,她窝在柔软的白色被单中,点滴的枕头扎在青色的血管中,越发显得瘦弱可怜。

    阮清泽将门虚掩,发信息催促侦探的进度,打字的时候他不经意抬头,透过门上的透明玻璃窗口,能看见病房内落下一道阳光,光屑在半空中跳跃,金色的碎片一样的东西撒在了她的眉眼,她安静得宛如折翼的天使。

    这一幕令阮清泽想起他们刚认识那会儿,她在自己家族产业下做侍应生的日子。

    女孩明明疲惫到了极点却还要强撑着甜美的笑容,只是为了客人开心时的一点小费。

    待客人全部走后,她才能放松片刻,垂着头看不清表情,但能瞧见她手指握拳轻轻敲击腰部。这样的放松时刻也是短暂的,她很快被领班叫走,因她做事细致温柔说话还好听,那家药膳店的老顾客点名要她进行传菜。

    大约到太阳渐渐落下地平线,她才能换下侍应生的制服踏着黄昏的光离开那家店。

    无人的路边,女孩隽永的眉眼终于展颜,她在灯光下伸展四肢做出舞蹈的动作,像是黑夜中悄然盛开的昙花。

    阮清泽看着那一幕,喉咙干涩无比,像是沙漠中的旅人,无比渴望着什么,但心脏又仿佛被一只大手攥紧,泛起抽搐的疼。他以为这是喜欢,但现在他发现错了。

    原来是心疼,正如他现在隔着病房的门,心脏细细密密的疼,针扎似的,催促着他,早点为喜欢的女孩讨回公道。

    躺在床上休息的陈幼凝并不清楚这个男人复杂的内心活动,就算知道她只会轻嗤一声。

    空调发出运转的声音,窗外日光偏移,风卷起窗帘往一侧覆盖,幽深晦涩的叹息再次响起时,陈幼凝抓起另一侧的枕头就往外丢。

    “陈韫,你是属狗吗?没完没了!”

    “不一样。”陈韫轻轻说道。

    陈幼凝:“?不想好好说话就滚。”没耐心陪他玩什么谜语人。

    吃这一次亏后,她对所有鬼魂都抱有深深的警惕,总感觉一闭上眼睛就会被不知名的鬼夺舍。

    “你对他的态度,比我好,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幽怨的话语自窗帘后流淌,男鬼恢复了生前偏偏贵公子的模样,碎发被风吹开露出洁白饱满的额头,一双深情的瑞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陈幼凝掀开被子,关了空调,有这只鬼在,可以省电了。

    她艰难地下床,外面阮清泽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男鬼恰到好处的出现简直是在cos求而不得的怨夫,而他话语中的酸味更是坐实了这个人设。

    黑雾温和地拂过她的颈侧,在凉意侵袭的瞬间,她感觉自己被无形的风托住了,垂眸一看是一团黑雾,搀扶她的时候还羞涩地勾缠她的指尖,冰凉的触感不算讨厌,但她还是嫌弃地甩了甩手。

    陈韫眸光暗淡,闻到她身上的血腥味,忍不住问:“出什么事了?有其他鬼找你了。”后面这句他语气很肯定。

    “你怎么知道的。”难道这些鬼之间能互相感应?真是羡慕,什么时候她也能拥有这些特异功能。

    陈韫盯着她包扎后看似在恢复的大腿,蹙眉道:“你的伤口在溃烂,里面凝聚了一团阴气正在往膝盖里钻,阴气入体,若不尽早消除,再过几天这条腿可能要废了。”

    这条腿可能要废了。

    晴天霹雳,陈幼凝眸色阴沉下去,从昨天到现在,该死的系统居然一句都没提醒她,要是她一直以为这只是一道普通的伤,继续这样拖下去,后半生岂不是要在轮椅上渡过了?

    不,不对,可能坐轮椅还是好的,说不准阴气入体她很快会人不人鬼不鬼的,她可是看过不少灵异片,阴气入体的下场不仅短寿还会因为虚弱而生各种病。

    想到这里,无端生出一种戾气,她质问系统。

    【系统,你为什么不提醒我?你如果真想换宿主了,现在就解绑吧,有你没有你都一样。】

    狠话落下,系统轻描淡写说:“这事你错怪我了,我只是一个观测系统,没有那么多的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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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我也不知道阴气入体是什么样子,所以无法提醒宿主。”

    陈幼凝闻言转过脸,看向男鬼:“你一定有办法吧,救救我。”

    在她期盼的目光里,他犹豫了一下,摇头又点头。

    陈幼凝笑容消失,她来到洗手间,看见了镜中人苍白如纸的脸色,眼底的青黑昭示着她的疲态,确实是阴气入体的虚弱状态,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还好,一旦发现她只觉得五脏六腑都隐隐刺痛。

    背后黑雾涌动,青年的声音紧随其后:“小凝,你现在应该尽快找道士,有道行的道士会驱邪,可以帮你驱逐这道阴气。”

    陈幼凝盯着镜子中两个人的脸。

    他生得清贵无双,青白的脸色和周身翻腾的黑潮并不让他看着恐怖,反而有种妖异的俊美,他似乎在等她开口。

    “是有什么难处吗?”她说。

    “不愿意,还是不能?”

    陈幼凝弯眉浅笑,抬起修长的指尖轻轻点在了镜面上,镜子中映出的是青年偏紫的唇,他只能维持死后的模样,消去了血迹,但非人的特征依然还在。

    她做了美甲的指尖顺着镜中人唇角的轮廓细细摩挲,眼角飞红,莹润的瞳仁中溢出水雾,朦朦胧胧直看得人心软成一池水。

    电流流过的大脑感觉带起一阵酥麻,女孩手指顺着镜子描绘的同时,陈韫下意识后退,牙齿咬在了下唇,那是女孩刚刚移动的位置。

    死人的脸色掩盖了他的慌乱。

    陈韫强装镇定,眸色幽深:“你在做什么?”

    不料女孩忽然转身,柔软带着女孩温暖体温的手落在了他腰带,轻轻一勾,他便像是天平的一段往她这头倾斜。

    “你……”

    掌心覆盖了他的唇瓣,阻止了他未说出口的话语,女孩轻声说:“嘘。”

    “阿韫,你知道的,我手里并没有多少人脉,这么短的时间里,找不到真正大师。”

    她抬眼,明明生得典雅如水墨画,可这乜斜的眼波竟让他生出一种冲动,陈韫腹部肌肉紧绷,想后退但又被她困住。

    “所以只有你能帮我了。”

    “那阮清泽呢?”

    “他……他不行,他会权衡利弊。”

    陈韫闷声道:“你又知道我不会?”

    “你不会的。”

    “我就是知道。”陈幼凝靠近他。

    她的气息带着馨香,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的每一寸毛孔,陈韫的眸色越来越深,几乎要溺死在这样暧昧低沉的氛围中,但想起上一次她也是这般亲昵地在他耳边,说出伤人的话语,他狠狠心就要推开。

    女孩却如倦鸟归林,扑到他的怀里。

    “你真的要见死不救吗?”

    柔软的躯体撞入怀中,那种感觉像是坠入了软绵绵的云朵中,他应该推开她的,可脚像是生了根,动弹不得,手也缓慢地落在了她的背上,青涩地拍了拍。

    女孩纤瘦的脊背在发颤。

    她很害怕。

    陈韫忽然后悔了,他后悔与世无争地接受陈家人派给他的命运。

    陈家人要他一辈子侍奉山神,保佑家族世代繁荣昌盛,仿佛他生来就是要做这件事的,曾经陈韫对这件事可有可无,他生来病弱,虽然生活在那种偏僻地方但衣食无忧,其实已经足够了。

    但他没有想过小凝不喜欢那样平淡的生活,更没有想过自己这样窝囊得过一辈子,小凝也要跟着他受委屈。

    现在他变成了鬼,陈家人更是对他避之不及,要解决她身上的阴气,只有请那个人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