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留宿
    戚晚柠不是一个惧怕孤独的人,也自知对感情这方面非常迟钝。

    过去与黎夙鸣相处的六年光阴,有整整五年,她都是将对方当作照进生命里的一束光,只知道跟他相处很舒服。

    光嘛,是用眼睛来看的,她从未想过用手握住。

    还是黎夙鸣先提的喜欢。

    那个男人对待她总是温柔有耐心,就连表白都给了她极大的自由。

    “晚柠可以试着喜欢我。”

    那天,阳光正好,洒在黎夙鸣的身上柔柔的镀了层暖意,“我不着急的,会等你。”

    他知道她有异性接触障碍,并且愿意跟她进行一场柏拉图式的恋爱,只追求灵魂的契合,不需要肉/体的欢愉。

    戚晚柠自然是惊讶到无所适从,在太阳下滚烫到要冒烟。

    后来因为一件事,黎夙鸣当众宣布她就是他的未婚妻,从此他们就捆绑在了一起。

    有时候她都会在想,她是真的喜欢黎夙鸣吗?会不会只是一种追光者对于光的向往?

    后来发现这都不重要了……

    戚晚柠早就知道,她的身边留不下任何,大到人小到物,她喜欢的东西总能以各种悲剧的结局消失,喜欢两个字对于她来说,实在太奢侈了。

    ——每次‘喜欢’,都意味着要承受相应失去的‘痛苦’,她真的怕了。

    两张相同的脸在脑中一晃,难以排解的烦躁重新占据胸口,她急忙赶走了这些胡思乱想,结束泡澡。

    围着浴巾来到衣架前。

    虽然早就领教过了裴景忱的大只,但在看见自己的粉色浴袍挂在他的黑色浴袍旁边时,还是被这一大一小的体型差稍稍冲击到了。

    确认身上的睡袍整理好后,戚晚柠做了个深呼吸,走出浴室。

    她不知道裴景忱是没有想到这一层,还是故意为之,偌大的庄园里,只有这间卧室收拾得井井有条。

    也只有这一张大床。

    戚晚柠后悔得想报警,只能打起精神再坚持这一晚,幸好这张床足够大。

    裴景忱正坐在卧室沙发上打着电话,眼神锋利,修长的双腿自然交叠,俨然一位不吝露其锋芒的上位者。

    看见她时,他冰冷锋利的眼神才稍稍软化,抬手指了指整理好的床铺示意她先睡。

    他站起身,高大修长的身体立即就有了实感,她须得抬起头才能捕捉到他的眼睛。

    男人与她交换场地,打着电话走进浴室。

    突然想起自己换下来的脏衣服还在里面,戚晚柠赶紧叫住他:“等——”

    话说晚了一步,男人已经锁上了浴室的门,隐约还能传来他专注打电话的声音。

    戚晚柠:“……”

    听着内部骤然响起流水声,她果断放弃了敲门这个行为,灰溜溜窝回被子里,祈祷着脏衣篓里的衣服不会被发现。

    紧张的情绪让戚晚柠找不到一丝困意,水流声戛然而止时,她一下子就从床铺坐起身,穿鞋下地。

    就看见裴景忱端着一盆衣服出来,身上还在穿着裁剪得体的衬衫和西裤,并没有洗澡。

    像是不明白戚晚柠为什么还没睡,他狐疑地歪了歪头,转身继续打着电话,将衣服投入旁边的烘干机里。

    神情熟稔自然到……他们早已是相爱多年的老夫老妻。

    戚晚柠被对方自来熟的态度冲击到,瞥见男人手里抓握的那条白色蕾丝边,几乎是冲了过去:“不要动那个!”

    男人浑身一滞,无辜偏头,用着T国语言和对方解释:“是的,我的妻子在叫我,稍等一下。”

    戚晚柠夺过男人手中的内裤,尴尬地背到身后:“这些真的不用你洗。”

    “为什么?”他用着字正腔圆的普通话问道。

    她看了看对方真心求教的表情,怀疑再用[边界感]或者[保持距离]为借口还是会让这个男人陷入她是在欲擒故纵的怪圈,干脆放弃了解释。

    她心情复杂将很大只的男人往浴室推:“因为我会不好意思……还是我自己来吧。”

    裴景忱偏头,恰巧看见浴室镜子里的他们贴在一起亲密无间的样子,唇角满足地翘起小小的弧度。

    戚晚柠猛地将浴室门关上,锁住这个总是自说自话的家伙,心累地叹了口气。

    盆里不出意外全是她的衣服,很难想象裴景忱刚才进去是一边打电话一边用手洗了她的全部脏衣服。

    全部烘干弄完之后,戚晚柠打了个呵欠爬回床铺原位,靠在边缘缩成了一团,像只在偌大巢穴中的乖巧幼鸟宝宝。

    不知道是不是她心理负担太重,即便眼皮子发沉都很难入睡。

    就这么昏昏沉沉熬到男人在浴室里打完电话,洗完澡蹑手蹑脚上床,她本能将自己缩得更紧。

    男人的嗓音在这片静谧中如落雨打在枯叶上,有种独特的韵味:“还没睡着吗?”

    戚晚柠紧闭着眼继续装睡。

    裴景忱看了眼紧张得都缩成一个球的女孩,拉过被子。

    “晚柠想不想聊天?”

    戚晚柠此刻已经完全清醒,下巴蹭了蹭香喷喷的被子,缓缓睁开眼:“聊什么?”

    “都可以,只要晚柠想知道的。”他顺手打开了空调,以免女孩埋在被子里热出一身汗。

    卧室里将近安静了一分钟。

    戚晚柠已经在尽可能寻找破冰的话题了,但还是被源源不断的柑橘清香味搅乱得脑子乱七八糟的。

    不知过了多久,还是裴景忱平静地打破了沉默。

    “晚柠喜欢这里吗?”

    正神游着,戚晚柠脱口而出:“还行吧。”

    裴景忱偏头看了看始终背对着自己的女孩,弯了弯唇:“你可以继续住在这里,我要出差一段时间,这里正缺个主人。”

    戚晚柠眨眨眼,下意识侧过头:“你要出差?多长时间?”

    她发现裴景忱很自觉地躺在了床铺的另一端,中间残留个很大的空位,暖黄的光线照在他身上形成视觉极佳的画作,名为夜色与欲色。

    “不出意外的话,需要一周。”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眉眼间沾染了愁绪,“我会有整整一周都见不到晚柠……”

    戚晚柠倏然收回目光,忽视了男人的失落,问起正事:“会出意外的吗?”

    她一下子就想到了男人耳朵上的枪/伤。

    “虽然概率很小吧。”裴景忱眼神缱绻地盯着女孩的后脑勺,“但不能说完全没有。”

    戚晚柠读懂了此次出差的危险,讨厌此刻忽然寂静下来的氛围,就像死神忽然走过带走人间的热闹。

    她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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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句“不能不去”就在唇齿边,突然听见背后响起一阵窸窸窣窣。

    男人似乎挪得离她近了一些……

    戚晚柠猛地咬紧牙,全身都呈戒备状态,本能将手伸到枕头底下去摸水果刀,却发现这里不是自己的房间。

    所幸裴景忱没有贴得很近。

    “我在犹豫要不要给晚柠留下些什么。”

    “晚柠想要一个小宝宝吗?”

    ……

    此时此刻,戚晚柠竟然因为男人的一句不正经而感到安心,这个房间终于不再是留下遗言般的死寂。

    理解过这句话的意思,她搓了搓僵麻的脸,回眸。

    某人朝她歪了歪头,表情足够无辜,看来是真的在考虑这件事。

    她坐起身一个飞枕打过去:“胡说什么呢!我才不想要!”

    枕头正中男人的胸口,他看了看羞红到好像晚霞染面的女孩,认真地点点头,将这个软乎乎的袭击武器递还给她。

    “我也舍不得晚柠怀小宝宝。”

    “晚柠的那里……只有我一个人能进。”

    ???这又是什么虎狼之词???

    有雷在体内炸开,戚晚柠按捺着第二次飞枕的冲动,涨红着脸整理好枕头躺回被子里,将被子拉过盖住头顶。

    “关灯!”她烦躁地催促道,感觉这个男人真是越来越色/情了。

    夜灯光线消失,窗外的闪电就占据了主导地位,一次次划破房间里的漆黑。

    戚晚柠陷在焦躁中不得解,在黑暗中慢慢舒展僵硬的身体,翻身躺平。

    忍了又忍,她还是在安静中开口问道:“你这次出差具体是做什么?”

    她可不想刚领证不到一个月就变成寡妇,虽然没有夫妻之实吧,但总归是和这个男人产生了缘分和交集,还是问个清楚比较好。

    下一秒,旁边幽幽传来答复:“护送一队珠宝商去T国开采玉石,全程保护他们的安全。”

    这一瞬间,男人少见的、神秘的、危险的那一面于这句话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在T国那种战乱纷争的国家生活,戚晚柠一点不意外他是从枪林弹雨中走过来的。

    “像私人安全承包商那样吗?”她问道。

    闻言,裴景忱赞许地看了女孩一眼,说:“差不多,但我们是非专业的,只是T国各种分散势力中的一支而已,做些私人交易。”

    戚晚柠的脑中已经充斥了战火纷飞的场景,从来没有想过这位斯文温润的男人居然从事着如此危险暴力的职业。

    她很难说出此刻是什么情绪,怪复杂的:“你不是调香师嘛?故意骗我?”

    裴景忱因为这句话瞬间慌了,迅速往她这边挪了挪:“我没有骗晚柠,我怎么可能会骗你呢。”

    “如果我有骗晚柠,晚柠可以直接杀了我!”

    一道森白的闪电破开黑暗,暴露出男人举起手指虔诚发誓的样子,眸子如同下过大雨般荒凉潮湿。

    紧接着,他神经质地翻身下床,打开夜灯开始翻箱倒柜。

    “晚柠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是一名调香师……”裴景忱仓皇地翻找着床头柜,看见证件露出的一角迫不及待将它抽了出来,“这个就是我的证件。”

    男人蹲在床边,眼巴巴地凝视过来,亟待床上人的判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