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然最后还是在梁玥和张新颖的怂恿下答应了杨姐的邀请。
杨姐和她交换了联系方式，说过两天拟好合同之后会让她过来签，具体要她怎么参与录制，会等她签完保密合同之后再和她说。
一上午稀里糊涂的过去，她们手里有访客证，一致觉得不去尝尝禾黍的食堂就太亏了。
这两年禾黍的招聘门槛水涨船高，等她们毕业的时候，可能凭她们的本科文凭都过不了禾黍的简历筛选。
趁着人少蹭完饭走出食堂，时然问：“你们下午还打算去看吗？”
张新颖摇了摇头，“我不想去了。”
“那就不去了。”梁玥拿起手机，“下午要去看电影吗？”
时然没什么意见，“那我就和小刘说一下我们一会儿直接走了？”
梁玥和张新颖一起点头。
现在正是饭点，电梯很难等，时然她们又不知道安全通道在哪儿，也不敢乱走，一边等电梯一边低头看手机。
时然给小刘发了消息，小刘回的很快，跟她们说把访客证交给前台就行，还问她要不要帮她们叫车。
时然连忙说不用了。
消息发出去，电梯也到了。
里面站了一轿厢的人先往外走，时然她们往后面让了让，正要往里面走的时候，周围突然此起彼伏的响起“黎总好。”
时然抬起头，身后的电梯里正走出来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对向他问好的人微微颔首。
人群很快散去，但梁玥和张新颖却没有上电梯，而是看着黎琛聿朝时然走过来。
“好巧。”黎琛聿先开口，“打算去食堂吗？”
“我们刚吃完。”时然抿出一点礼貌的笑，“今天谢谢您的邀请。”
黎琛聿微微点头，“不客气。打算走了吗？”
时然点头，“嗯，我们马上就走了。”
黎琛聿的目光这时才从时然身上移开，看了看她身后的梁玥和张新颖。
“可以借一步说话吗？”黎琛聿又重新看向时然。
时然还没说话，张新颖和梁玥先说：“我们先去一楼大厅等你。”
时然刚转过头，梁玥已经按了电梯，还没上楼的电梯打开门，梁玥拉着张新颖进去，还转过身朝她挥了挥手。
“去旁边的露台可以吗？”黎琛聿问。
时然这会儿也只能点头，“好。”
露台就在食堂旁边，能从电梯间出来的走廊进去，也能从食堂进去，但现在大部分人都还在吃饭，露台没有什么人。
黎琛聿没带时然走太远，在栏杆边停下，转过身看向她。
“前两天韩律联系我了，很抱歉因为我的疏忽给你造成了困扰。”黎琛聿开门见山的说。
“没关系的。”时然倒不至于因此迁怒黎琛聿。
而且这几天林家很安静，她爸妈目前来看也还不知道这件事情，昨天韩广奕还和她说事情进展的很顺利，让她不用担心。
黎琛聿看了时然几秒，冷不丁的问：“冒昧问一句，你正在和程昕交往吗？”
时然连忙摆手：“没有，我们不是在交往，只是当时正好遇到，他见义勇为而已。”
黎琛聿微微点头，“虽然这么说有些冒犯，但他并不适合你。”
时然愣了一下，抿唇露出一点笑，没有问原因，只是说：“谢谢您的建议，我知道了。”
她抬手挽了一下碎发，低着头说：“如果您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黎琛聿正要开口，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黎总。”
时然抬起头，“您忙，我不耽误您时间了，再见。”
她说完就转身离开了，黎琛聿没有跟上去，喊他的人已经走到了他身后。
“黎总，上午那个方案……”
时然走出露台，悄悄松了一口气。
她走到电梯间，正好有电梯到楼层，她连忙进去按了一楼。
一楼大厅的沙发上，梁玥和张新颖已经吃起了茶点。
见到时然过来，梁玥和张新颖一起从沙发上站起来，几步走过来说：“刚才有个人过来说要送我们，我们拒绝不了，他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时然猜应该是黎琛聿的司机，“那就让他送我们到附近的商场吧。”
司机把时然她们送到商场之后，还问她们要不要一会儿来接她们送她们回学校，时然再三拒绝之后，司机才开车离开。
等走进商场，梁玥才问：“刚才黎琛聿找你说什么呀？要是不能说就算了，我就是好奇。”
“没说什么重要的事情，就叙叙旧客套了一下。”时然说。
梁玥看起来有点失望，但八卦之心还没死，“他是不是在追你啊？”
时然相当平静的反问：“你觉得像吗？”
梁玥和张新颖还认真思考了一下，“我觉得像又不像……感觉还是不太像。”
时然没加入这个围绕她的话题，拿着手机找最近上映的电影，“我们先买电影票吧。”
十一月初的倒霉劲过了之后，接下来的小半个月时然都过的波澜不惊。
韩广奕和警局相继告诉她事情有了结果。
林承泽和他妈妈分别手写了一封道歉信，拍照给她看过之后把原件也寄了过来。
林家保证不会把这些空口无凭的事情说给其他任何人听，还为林承泽出言不逊和在酒吧灌她酒的事情赔了五千块。
至于林承泽和程昕之间的纠纷是怎么处理的，时然没问，韩广奕也没主动提起。
另一边警局这里因为嫌疑人已经身故，他的家属又声称和他断绝了关系，拒绝对被害者进行赔偿，反而一直拖着。
韩广奕私下和时然说拿到赔偿的可能性不大了，她只能自认倒霉。
十一月没有假期，时然一边处理这些事情，一边把之前考虑过的问题重新捡了起来。
时然觉得现在应该是有什么秘密部门专门在研究如何破除[规则]的，她身上的bug说不定能给这些研究帮上忙。
虽然[规则]的设想很美好，也真的创造了一个最大化骚扰和灰色交易需要付出的代价的世界，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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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规则]背后是被极度压抑的人类本性。
这段时间她一直能在网上看到世界各地反[规则]的报复性活动，无数人被无辜牵连，只有极少数人和她一样侥幸没有受到实质性伤害。
时然不是反[规则]人士，但也没法说是支持[规则]的，她只是觉得这个世界在[规则]的规训在变得越来越荒谬。
[规则]不像是和它自称的一样来帮助人类建立一个健康和谐的社会的，更像是在拿人类进行一场巨大的社会实验。
但时然找了半个月，都没找到这个她觉得应该存在的秘密部门的踪迹，她又不敢贸然的发帖，毕竟她的bug就像是专门用来干坏事，她也怕被坏人盯上。
不过契机比时然想的更快找上了门。
周五，有段时间没有联系她的周衍之突然问她明天中午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他想介绍一个人给她认识。
周衍之说的还挺郑重，在她答复之前恳切的说希望她能去。
时然想了想没有拒绝，就算是看在周衍之帮了她这么多忙的份上，她也不该拒绝。
周衍之说第二天中午十一点在教学楼前面的停车场等她，时然习惯提前一点到，到教学楼前的时候才十点五十。
周末在学校的老师很少，时然上次坐过周衍之的车，一下子就看到了停在树荫下的周衍之的车。
但她走近了之后才看到车里没人。
时然看还没到时间，也没急着发消息问，打算在旁边的树荫下等一会儿。
她是在闻到淡淡的烟味之后，才发现旁边的树荫下站着一个人。
时然转过头，正在抽烟的是个看起来三十出头的男人。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呢大衣，扣子没扣，里面是一件驼色的半高领毛衣，配上黑色的长裤和皮鞋，裤口和鞋口中间露出一小段被黑色长袜包裹着的脚踝。
他长得很斯文，神色很淡，看起来莫名有种一丝不苟的严谨感。
时然正要收回目光，男人突然转过头来看向了她。
“介意我抽烟吗？”男人问她。
时然有点尴尬，“不介意。”
但男人还是走了几步，把烟在旁边的垃圾桶上摁灭了。
时然的余光看到男人又回到了树荫下，她正想拿出手机装作自己很忙，视野里却出现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我叫周肇之，是周衍之的哥哥。”
时然愕然的抬头看向他，在知道他是周衍之的哥哥之后，就能看得出两个人是长得挺像的。
“您好，我叫时然，是周老师的学生。”
时然伸手握上去，但在她想收回手的时候，周肇之却握紧了她的手。
“您……？”
周肇之在第六秒松开手，“抱歉。冒犯了。”
他在试探她。时然隐隐有种预感，心跳在加快，却不敢点破的收回手说：“没关系。”
两人之间短暂的陷入了沉默，时然鼓起勇气想问周肇之在哪里工作，但她刚说一个您，就看到前面的教学楼里走出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