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出来后,一直处于呆愣中,也不搭理人,李淑连忙走了过来,关心地问道:“你怎么啦?是不是饿了?渴了?还是累了?”
“累了就休息一会儿……”
古笙转头看向李淑,一把抓着他的胳膊,眨眼的功夫,他们就进了山里,在石中穿梭。
李淑不是第一次跟古笙石遁,虽然周遭一切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但感受到古笙抓着他胳膊的手,他心中平静,没有一丝恐惧。
直到停下,他眼前亮起一道光亮,那是古笙搓亮了自己的食指,
古笙用另一只手指着前面的青铜门,问道:“这是你家的宝藏吗?”
李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这才看到了青铜门。
只愣怔了片刻,李淑眼睛一亮,喊道:
“是!”
“我父亲说过,穿过长长的甬道,甬道尽头是一张巨大的青铜门,门上贴了符箓,门左右各有一条龙……”
他伸手摸向青铜门上雕刻的龙形图案。
“小心!”古笙连忙阻止。
这青铜门上可有符箓,连他都不敢触摸。
可李淑已经摸上了,而且,竟然一点事都没有。
这下轮到古笙震惊了。
他看向明明很激动,但仍能保持克制的李淑,猜测着。
李家的宝藏……
只有李家人可以接触……
应该是这样。
抚摸着青铜门上的龙形图案,李淑仍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因为地动,地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一切都变了。可没想到,这青铜门仍保持得这么好。也不知道里面怎么样?是不是也保持完好?”
古笙问道:“李大善人告诉你怎么打开这张门吗?”
若是之前,根本不需要李淑开门,他一把就能推开门。
可此刻不行,此刻,他不仅修为被压制,而且,也不敢轻易碰触门上的这些符箓。
李淑点头:“我父亲说过。”
古笙下巴点了点青铜门:“那打开吧!”
这里头的宝藏,三成可是他的。
可临门一脚了,李淑反而犹豫了:“我知道如何打开,可还得有帮手。”
古笙愣了一下。
他之所以说开门,是因为他修为被压制,无法通过石遁,或者法术,进入门内。
可李淑又不知他修为被压制,那李淑为何不和他说,大师兄,你法力高强,应该不用开门就能进去吧?
古笙这么想,也这么问了。
李淑沉默了片刻,才道:“我没这么想,因为我想打开这张门。”
是因为仪式感吗?古笙催促道:“那你打开啊!”
他迫不及待想看宝藏是什么样,是像龙的宝藏那样,里头堆满了金银珠宝吗?
还是装成一箱箱?
话说出去,他又想起什么:“哦,你说过,还需要帮手。什么帮手?”
李淑摇头,抬头看着高高的青铜门:“父亲说过,要开启此门,必须聚齐我父亲的血脉,忠于我父亲的将……”
话还未说完,他又看向古笙,闭上嘴,不说话了。
将什么?古笙愣了一下,猜测道,将士?将领?
李淑有秘密,不想让他知道?害怕他知道?
若是将领、将士,也就是说,李大善人真要造反了?
还收买了朝廷的将军?
北疆军?
用宝藏里的金银收买?
这就是李淑和许侍郎之间的秘密协议?
若是这样,岂不是许侍郎答应了造反?
造反也不是不可理解。
皇帝昏庸,朝廷无能,北疆军被逼上绝路,不得不反?
古笙这时大概明白了,李淑为何要开门?
开始确实是仪式,沈尚书想拿宝藏里的金银,可以,先在青铜门前立下誓言。
古笙看着李淑,笑道:“看着我做什么?既然我帮不上忙,那我走?”
他正要转身,李淑连忙抓着他胳膊,喊道:“大师兄……”
可他除了喊大师兄,就没有其它话了。
见他目光复杂,神情为难,古笙抽出胳膊,笑道:“有什么不能说的,无非就是你父亲李大善人要造反,拿宝藏里的金银和沈尚书许侍郎,和北疆军做了个交易,收买了他们?”
他竟然猜出来了!李淑只惊讶了片刻,又冷静下来,目光复杂地看着他,沉默着。
许久,才问道:“你会不会觉得我们大逆不道?”
古笙又是一声呵呵:“什么大逆不道?你忘了,我可是修士,活了几百年,谁当皇帝,什么朝代,都和我无关。只要不鱼肉百姓,只要能保护百姓不受战争之苦,只要能让百姓吃饱饭,我无所谓谁当皇帝,无所谓改朝换代。”
他看着李淑:“你最近,每天都神情复杂,欲言又止,一副无法面对我的模样,就是因为这事?怕我觉得你们大逆不道?怕我斥责你?还是怕我替天行道,灭了你?”
“你和我并肩作战这么久,还没看出来?我容不下的是作恶多端的妖魔鬼怪。至于作恶多端的人?若是算计到我头上,肯定不会放过的。”
“你要是真怕,就不要滥杀无辜。你不滥杀无辜,我怎么会对付你?你可是我小师弟。”
他这么说,李淑顿时松了一大口气,道:“我虽不是多好的人,但原则还是有的,绝对不会滥杀无辜,更不会对百姓下手……”
古笙点了点头:“我知道,我看到了你的改变。”
这一路,李淑的改变是真的很大。
从之前的自私自利,到如今的忧国忧民。
李淑还要说什么,古笙摆手打断道:“别说了,赶紧找宝藏吧!再找不到,许侍郎就要对我们动手了。”
对他这话,李淑倒没多诧异,只是沉默不语。
古笙还以为他不信,还提醒道:“你忘了我们之前杀掉的那些黑衣人了?没有两百,也有一百,个个都是训练有素的练家子,只怕都是北疆军的军士,应该还是北疆军的精锐。许侍郎肯和我们合作,无非是战事迫在眉睫,他需要银子。若是没有银子,就凭我们杀了他那么多的手下,他能饶过我们?”
他并未听到许侍郎说要杀他们的话,他只是感受到了许侍郎看他们时,眼神中掩藏起来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