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孟裴声的示意,方彦白只好和桑渺说了声,“我先过去一下。”
桑渺点头:“没事,我自己先试试。”
方彦白这人到哪都不冷场,热络地和许清韫他们寒暄了几句。
几句闲聊后,孟裴声唇角轻勾,浮起一个礼节性的淡笑:“许总你们先玩,我先失陪了。”
“好,孟总您自便。”孟裴声行事说话滴水不漏,许承南试探无果,也不再做挽留。
方彦白带着他们到一旁的位置上,许清韫稍作回头,只见孟裴声卸下手枪中的子弹,并未留在刚刚的射击点,反而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孟西辞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看着,许久没有动静,现在视线下意识也跟着孟裴声,见他往桑渺的方向走去。
孟裴声瞥他一眼,淡淡提醒:“专心练。”
孟西辞:“……哦。”
…
对桑渺来说,方彦白不在也没什么问题,可谁能告诉她,他为什么过来了?
这是把她教练叫走了,所以亲自来给她当教练吗?
她想说真不用啊,您不用这么客气的!
可惜孟裴声听不到她的内心,他看了一眼她手上的枪,“注意事项他都跟你说了吗?”
桑渺应声:“说了。”
孟裴声靠在一旁,语气散漫:“嗯,先开一枪试试。”
桑渺也只好当他不存在,上膛后双手持枪,调整好位置和身体重心,摒除杂念。靶子距离很远,她调好呼吸,对准目标后,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成绩是八环。
一旁的孟裴声抬眸看了看,目光微凝。看出她刚刚那一发是在测试,他没有立刻出声,只是目光不轻不重地落在她身上。
眼前的人身形看着纤细,但后坐力丝毫影响不到她,重心很稳,有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感。
手枪射击没大多人想象的那么容易,并不是瞄准那么简单,很难打准。部队的一般是二十五米靶,这里的是二十米,也没有因为今天她在就特意换了难度。这个距离,哪怕不是新手,能不脱靶就已经算是十分厉害。
桑渺稍作调试后,接下来几发都稳稳地正中靶心。
她不太清楚这边对手枪射击的成绩标准,不过既然孟西辞和他技术都很好,那她成绩准一点,就当练过一阵,也不会显得很突兀。
一匣子弹打完,桑渺正准备换弹匣,只听孟裴声突然出声:“要试试移动靶吗。”
桑渺眼睫轻眨,有些意外,下一秒就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跃跃欲试道:“可以!”
两个人换了位置,走到原先孟裴声在的射击点。
孟西辞刚刚练得专心,没注意桑渺这边的动静。这才一会儿功夫,他们怎么换地方了?
打移动靶?
他练了这么久也没试过……
移动靶的挑战性和固定靶明显不是一个级别的,桑渺起初有些不适应,还是脱靶了几次。
这回孟裴声没再旁观,站到她身后,偶尔小声地提出技术性的问题。桑渺领悟学习得很快,半个小时下来,水平突飞猛涨。
连续的枪声很是激发血性,桑渺久违地感觉到畅快淋漓,弹匣换了好几个,一刻也没停。
一旁的孟西辞有些耐不住了,也时不时地分心来看她的成绩,更别说他爸还一直在旁边教着。
桑渺终于一次性打了个够本,放下枪歇口气。
孟裴声仍是闲散地背靠在一旁的石柱上,竟也一直没走。
片刻后,他赞许道:“技术不错。”
桑渺今天爽到了,说话间带上了小小的得意语气,也没忘记他刚刚切中要害的指点:“哦,那当然是你教得好,这算是名师出高徒吧?”
隔壁正打着固定靶的孟高徒:“……?”
你确定是这个原因?
到底是年轻人,性格冷清不代表没有情绪,对于她的胡说八道,此时他眼里的无语还是显而易见的。
孟裴声不自觉轻笑了一声,少见的情绪外露。
桑渺:“?”
笑、什、么,她说错了吗?
孟西辞此时深受打击,比不过他爸也就算了,看她成日逗猫遛狗、睡到中午起,从没见过她有锻炼的样子,居然还是个隐藏的高手。
果然还是自己不够强吧,这段时间也一直没太大进步,他爸都懒得亲自教他了。
孟裴声看出他的不专心和跃跃欲试,不咸不淡地问了句:“你也想试?”
孟西辞发誓,他感受到了态度上的区别对待。
孟西辞从小在港城的爷爷奶奶家长大,听说他爸爸成年之前,也一直是在这边生活的。
港城的孟家有一个他爸的房间,那里有许多他生活成长的痕迹。
这个房间并没有不许他进入,所以孟裴声不在的日子,他出于好奇和一些渴望,常常会跑去房间看看。
奶奶也会给他讲他爸爸从前的事,总是一副骄傲又头疼的语气。
他爸二十岁就从国外top院校毕业,成绩一直是第一。而且在那之前就已经是各类运动赛事的冠军,对于极限运动也十分擅长,连钢琴一类的艺术比赛都有他的身影。事事做到最好,可以说是一个豪门继承人最完美的模板。
许多照片和奖杯仍旧留在这边的房间里,可以窥见几分他年少时的意气张扬和桀骜不驯,是和现在的深沉内敛、端方清贵截然不同的气质。
可奶奶每每说起来,总说他爸叛逆,当初人差点就跑去考了警校。据说当时和家里僵持了许久,后来的事,大抵是各有妥协和权衡,孟西辞无法窥见。
叛逆这种词,好像和他爸完全搭不上边,却又觉得有些亲切。
总之,在这样的熏陶下,孟西辞对他的崇拜是自然而然形成的,从而觉得他爸爸一定也是更欣赏强者的。
无形中他对自己的要求也变得极高。
就像奶奶眼中时不时流露出的骄傲之色,他又何尝不希望父亲以他为傲呢。
毕竟自己是他唯一的儿子,是绝不能让人失望的。
只不过高山难越,他总是会感到挫败。
…
从孟裴声走到桑渺身边开始,许清韫便时不时注意他们那边的动静,尽管心中已大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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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个答案,她仍觉得不可置信。
她的直觉一向是敏锐的,凭她对孟裴声多年的了解,这桩婚姻不见得是什么两情相悦,因为感情而结婚的概率实在是太小了。
令她真正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桑家的人可以。
同样是不谈感情,为什么是现在这个?
自己顶着家中的压力一直不成家,也拒绝他们挑选的联姻对象。
甚至这些年她对孟西辞也十分关心,孟裴声完全可以不必担心自己会对他的儿子不好,还有什么顾虑?
而正是因为孟裴声一直未婚,所以家里对她施加的压力才能控制在她可以承受的范围,至少她还有这个借口可以拖住他们。
可现在婚事一公布,自此之后,她便很难再摆脱和不喜欢的人联姻的命运。
最近她情绪一直很差,今天在这里遇到他们父子本来是意外之喜,谁知是当头一棒。
周末这种日子,孟裴声带着人来不说,还亲自陪着人练,仿佛真正的一家三口。
而刚刚她还妄想着拉近距离,被人看在眼里,只怕是笑话吧。
许清韫想到自己未来的处境,以及这些年的感情投入。沉没成本让她不甘心,未来也不是她所期待和愿意接受的。
再看眼前的情景,只觉得愈发刺眼,胸中郁气难平。
子弹破空而出,气势凌厉强劲,紧接着连续几发清空了弹匣,似乎是在发泄着什么,眼神也变得冷冽许多。
一看靶子,已经没了刚刚的水准,还有一发子弹直接脱靶。
方彦白这会儿反倒是不多话了,在一旁识相地没有出声。
他想,总之这位大小姐需要的可不是什么他的指导。
-
冬天天黑得早,还不到傍晚时分,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方彦白陪着他们三人从射击场出来,许清韫和许承南他们已经在一个多小时前便已先行离开。
桑渺手里捧着奶茶,是中途他们在咖啡厅休息的时候买的。她闲着没事搜索了一下其他射击俱乐部的情况,场地设备什么的自然是没这边的好,而且她对这里的难度也比较满意,不是玩票兴致的。
她跟着他们一边往外走,一边想着要不要趁这个机会在这里办个会员,就是不知道他们的准入标准是什么。
走到前台,她正打算叫住他们,让她先问问情况。而恰好此时,孟裴声停住了脚步,转身对她说:“忘了和你说,让人给你登记了会员,以后想来可以随时过来。”
!
桑渺听了顿时眼前一亮:“是吗,那谢谢你啦。”
正打瞌睡就来了枕头,想不到他还挺贴心,以后她就可以自己一个人来了!
方彦白向桑渺晃了晃手里的手机:“那嫂子下次要是自己来,可以微信上给我发消息啊。”
“我肯定当个称职的陪练!”
孟裴声对他的热情和自来熟习以为常,没什么反应,只是很淡地瞥了他一眼,反倒是孟西辞愣了两秒。
“?”
孟西辞是真的没理解。
他们又是什么时候加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