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周日上午九点和萧玉祁一起去图书馆写作业，”燕回把聊天记录里她发给小妹小弟的话念出来，又抬头看不吭声的两人，“嗯，很简单易懂的消息，所以你们有哪里没看懂？”
乔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手肘捅了下梅元软乎乎的后腰肉，梅元一个激灵不自觉往前走了一步，孤身一人直面老大犀利的目光，“也，也不是哪儿没看懂，”应该说哪哪都没看懂，梅元笑容苦涩，被肥肉挤成两条线的小眼睛不敢和燕回对视，试图委婉，“就是，我们，我和乔潭这种学渣，还需要写作业吗？”
他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甚至大逆不道的想直接问老大，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药。
先不说校霸居然想主动学习了，只论前几天老大明明还带着他们去堵萧玉祁，做了收保护费这种明显是欺负人的事，现在怎么又要和人一起写作业？还带上了他们俩？
燕回翘着腿慵懒地靠在椅子上，明明位置比两个站着的人都要低，气场却是绝对的碾压，让人忍不住腿软的想蹲下来，梅元也确实这么做了，燕回就顺手拍了拍他圆圆的脑壳，“圆圆啊，就因为是学渣才更要努力学习，要不然不就和那些好学生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了吗？”
她又掀起眼皮看向试图隐身的乔潭，语气中有些感叹“还有你，乔乔啊，你看以前你成绩多好，也怪我，把你带坏了，好好的成绩也掉下来了，我越想越觉得愧疚，也为你们的未来感到担忧，所以才请了年级第一给你们补课。”
这话倒不是假的，乔潭以前虽然因为女鬼一样阴森的打扮和气质总是被其他人嘲笑欺负，避而远之，但脑袋很聪明，在被委托人收为跟班之前都保持着一个很不错的排名。
乔潭没说拒绝，但全身都散发着拒绝的气息。
梅元比乔潭更甚，恨不得跪在地上给老大磕一个都不想学习，他真是学不进去。
“行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到时候谁要是不来，之后我就不带谁玩了。”极具专制暴君潜质的燕回假装看不到两人的抗拒，就这么把事情拍板定下了。
小易还有些替宿主担心：〖宿主，现在说的这么强硬，万一到时候他们真的不来了怎么办？〗
燕回眯眼笑了笑，看着两人垂头丧气的背影一阵神清气爽，就算看到不远处褚南星看到她之后加快脚步走过来都没觉得有多心烦：〖放心，他们肯定会来。〗
不管嘴上怎么说，但只要是燕回这个老大说的，这两人最后肯定会遵从。
说来也挺有趣的，这两人在被委托人收编之前都是被冷待欺负的学校金字塔底端，一个是因为性格，一个是因为身材，而被他人所厌恶恐畏惧的委托人反倒是成了解救这两人于校园霸凌的恩人。
所谓的象牙塔，内部的黑暗和恶意却更加纯粹直白，甚至于可能毫无缘由。
委托人一句“你们俩以后就跟着我混，谁也不敢欺负你”，把两人从地狱带回了人间。然而讽刺的是不久之后，这两人又在她的带领下成为了其他人的噩梦，似乎全然忘记了自己曾身处相同处境时的痛苦。
思维发散间，褚南星已经在其他同学惊讶的目光下走到了她面前。
这两人都是学校的风云人物，虽然风评极端两极分化，但怎么看都不应该能扯上关系。
有人已经在门口随时准备出去喊老师了，褚南星那纤细脆弱的身板，还不知道能不能抗住燕回一拳。
“燕回，我想和你说件事。”他双手撑在燕回空空如也的桌子上。
小狗的头发卷卷的，很蓬松柔软的样子，燕回没忍住又瞥了一眼他卷翘发棕的发尾，褚南星敏锐地察觉到她的走神，拍了拍她的桌子。
“燕回！你在听我说话吗？”
“嗯，你说。”她托着下颌，收回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懒洋洋地眯着眼看窗外灿烂的阳光。
作为漂泊了不知道多久的残破灵魂体，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太阳了。
“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褚南星挑起嘴角，眼神里满是恶劣的兴奋。
燕回看着窗外树杈上一只大摇大摆的喜鹊，眼也没抬跟哄小孩一样附和他的话：“对啊，我最喜欢你了。”
褚南星不满地斜睨她一眼，又想到什么勉强忍下怒气，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说道，“既然这样我就给你一个追求我的机会，只要你想办法让萧玉祁的成绩跌下第一，我就答应和你交往，怎么样？”
褚南星也没有那么迟钝，平时向来眼高于顶，看谁都像是在看马戏团表演的猴子一样的萧玉祁居然会答应给燕回和她那两个小跟班补课这种麻烦事，就说明了他对燕回一定是不一样的。
早恋是最分散注意力耽误学习的，况且还是求而不得的那一种。
褚南星嘴角翘的越来越高，似乎已经想到了自己登顶第一时，萧玉祁失魂落魄地去寻求燕回的安慰，却发现燕回愿意和他接触也是因为他褚南星的命令，等到那个时候萧玉祁的高冷面具也一定会碎成渣渣吧。
燕回看着笑的脸快歪掉的褚南星，没忍住叹了口气，向他招了招手，褚南星兴致冲冲把头地凑过来，以为她要和他商量详细的计划。
燕回伸出手，曲起修长匀称的指节怜爱地蹭了蹭少年歪头凑过来的脸蛋。
白白嫩嫩，还很光滑，就像他的大脑一样。
褚南星被她指节间略微粗糙的触感碰到，蓦然间仿佛有一道细小的电流窜过脸颊，他猛然撇开脸，被那种怪异的感觉惊的差点跳起来，“你干什么？现在你还没做到我刚刚说的条件，你现在不可以占我便宜！”
他可是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她怎么能这么随便就对他动手动脚的！
“不过等到你有所成就了，我可以让你摸一下我锻炼出来的强壮肱二头肌……”少年炫耀般抬起自己的手臂。
燕回懒得理他，收回手说道，“回去洗洗睡吧。”
“什么意思？”褚南星皱皱眉。
“梦话当然要在梦里说。”
先不说她怎么才能阻止一个从小到大就没考过第一以外的名次的神仙考第一，也暂时不考虑各种不确定因素，最关键的是这种做成和做不成对她来说都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事情，褚南星为什么会觉得她会答应？
小狗把坏心思都写在脸上了，嘴上说着会兑现诺言，实际却打着白嫖的主意，到时候就算她真的做到了让萧玉祁成绩下降，褚南星也会说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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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她这个追求者擅自做的，和他这个被追求者无关，然后把责任全部推到她身上。
褚南星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被嘲讽在做白日梦，气的直接瘪着嘴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像一只气鼓鼓的小河豚哒哒哒的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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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马上就到了周五，在她这个老大的强制和威胁下，两个小跟班依然不知道老大这是吹的什么风，尽管不情不愿但还是逐渐开始上课听讲了。
因为老大和他们是一个班的，所以他们一旦稍微偷个懒都会被发现，然后被狠狠骂一顿。
班主任是最先注意到这个转变的人，并十分欣慰地送了乔潭和梅元一人一块哄小孩的奶糖。
乔潭还好，毕竟之前的底子还在，听了两天就逐渐适应了，而可怜的梅元，不仅要抵抗陌生的知识从耳朵传输到脑子的过程中逐渐变异成睡意的诱惑，还要时刻被老大充满威慑力的目光盯着，内心充满苦闷，最近连饭都少吃了，过于饱满的脸颊也消瘦了些许。
“老大，这不公平！你上课只顾着看我们，一点都没听课！”终于，梅元不想在压力中灭亡，于是爆发了，趁着大课间逃了跑操和燕回争论，顺便带上自己的小伙伴，“乔潭，你说是不是？”
乔潭向燕回那边走近两步，没吱声，但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我可没这么说，别拉我下水。
燕回枕着双臂躺在天台边，用打开的书挡着过于强烈的阳光，耳边是广播吵闹的跑操背景音乐。
“放心，我天赋异禀，到时候考试肯定比你成绩好，不信我们打个赌？”燕回坐起来，眉头微挑，眼中满是轻慢和挑衅。
梅元压根不信和他菜的如出一辙，甚至更不爱学习的老大能考的比他好，被激的立刻就和她打了赌。
定下谁输了就无条件答应另一个人一件事的赌注之后，目标达成的燕回拎着书脊悠哉悠哉地走了，徒留总觉得哪里不对的梅元在天台的风中深思。
“老大就是想让你跟她打这个赌，看来是很有自信吧。”
乔潭拍了拍梅元宽厚的肩膀，提前为他默哀。
而这边已经离开的燕回则是看着手机上的新消息，陷入沉思。
【老板（人傻钱多版）：在吗？】
【老板（人傻钱多版）：有事找你。】
【老板（人傻钱多版）：这周日，陪我参加一个私人聚会。】
然后又是一笔5000的转账。
燕回看着这串数字，聪明果断的大脑自动把原定的周日安排抹除，于是她大手一挥，接收转账。
对面像是一直在盯着手机一样，在她接收转账的瞬间就发来一条消息：【老板（人傻钱多版）：答应了？】
【燕子你回来吧燕子：老板什么时候找我都有空！有事您吩咐！】
又选了一个能表现出对钱充满热爱的星星眼谄媚小猫表情包。
季烨皱起好看的眉，打字的修长手指停在半空，看着那个星星眼小猫抱着心卖萌的表情包，再联系这段时间她每天早中晚积极热切，准时准点的问好，突然有点微妙的怀疑。
她不会是喜欢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