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夫人,老爷回府了!
    斆闻言谢昭眼神微闪:“胡说什么!”

    他轻拍了拍顾令潇的头,声音宠溺:“你来寻长姐做什么?”

    “三姑娘来讨东西的。”含梅忍不住道,“两套价值连城的红玉珍珠头面,三匹千金难求的烟锦纱,还要两千两银票呢!”

    “是为半月后的齐国公府夫人寿宴置办衣裳首饰么?”谢昭偏头问顾令潇。

    “正是,齐国公夫人乃丽妃娘娘的嫡亲姐姐,满京都是独一份的,她的寿宴,我自要艳压群芳,总不能给府里丢人!”

    说罢,顾令潇斜瞥了谢沅一眼:“只是有些人见不得我好,小气的没有半点大局为重的胸襟!”

    “既想我为伯府任劳任怨、予取予求,又不愿承认我世子夫人的身份,三妹妹不该做贵女,倒该去账房拨算盘。”谢沅微讽。

    “你——”

    “这算什么事!”谢昭摆摆手,不甚在意道,“我那里还有套金累丝嵌红宝石头面,正衬你得紧,还有一匹流云锦,稍后我便叫人回去取。”

    “多谢谢昭哥哥!”这些并不比顾令潇一开始要的那些名贵,她却并不嫌弃,“还是你最好,不像有些人……人老珠黄而不自知,还以为自己能用这些姑娘家的物什呢!”

    “好了。”谢昭推着她往外走,“东西很快就到,令潇你快回去等着吧!”

    顾令潇离开后,谢昭这才坐去了谢沅身边:“长姐你也是,不过几件东西打发了的事,又何苦与她纠缠。”

    “待我没有半分真心之人,我何必给她脸面?”

    “二公子您也听到了,三姑娘言行实在过分!”含竹忍不住道,“还说什么人老珠黄,咱们夫人当初卜一进京就惊艳京城,得了越朝第一美人之称,连四皇子都折腰求娶,若非夫人不愿掺和进皇家事,如今岂能有她顾三耀武扬威的机会!”

    “乱说什么!”

    谢昭轻斥她一句:“长姐已嫁为人妇,说从前那些事做什么!四皇子贪慕长姐美色,丽妃却不是蠢的,谢氏名望虽大,长房却孤立无援,又与太子沾亲带故,她怎会允许长姐占四皇子正妃之位?”

    谢沅也道:“含竹慎言。”

    含秋虽不忿,但还是住了口。

    谢沅又问谢昭:“你怎得现在回来了,如今你正在风口浪尖,不可随性而为。”

    “这事长姐不是很快就能解决了么?”谢昭不甚在意,“大理寺没事,我便叫顾令璟帮我顶会儿,我回来瞧瞧长姐,顺道与你说一声,晚间大理寺几位同僚相邀,我与顾令璟回来的会晚些。”

    谢沅蹙眉:“你应酬怎得这样频繁?”

    “朝堂局势多变,与同僚同气连枝也需维持关系,长姐身在后宅,恐难明白,你便别担心了!”谢昭道,“且这两日我们被参得狠,便更需同僚相助了。”

    谢沅只能多叮嘱他几句,又问:“银钱可还够花?”

    谢昭顿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谢沅面露无奈:“自己捉襟见肘,还那样大方的送头面锦缎?”

    “再捉襟见肘还能将那些东西当了换钱不成?我轻易又用不着那些,与其放着落灰,还不如拿出来给长姐做人情!”

    “你啊!”

    谢沅点了点他额头,还是叫含竹拿了三千两银票给了他。

    “还是长姐疼我!”谢昭美滋滋拿着银票,嘴上又在抱怨,“我都这样大了,还要靠长姐接济,也不知日后谁家姑娘肯嫁给我过苦日子!”

    “你俸禄虽不高,名下的铺子收益却不少,若花钱如流水,多少钱都不够你用!”

    “我应酬太多,平日还要寻摸好东西送给上峰同僚,哪能存得住钱呢!”

    谢沅虽无奈,但还是道:“你的聘礼我都准备好了,更不会少了旁的,你大可不必担心饿着妻子。”

    谢昭微顿,随即笑容如常:“长姐最好了!”

    两人聊了会儿,谢昭这才离开。

    见谢沅喝着茶,含竹忍不住问道:“夫人,聘礼可不是个小数目……那些都是老爷夫人留给您的东西,您当真要分出一半来给二公子么?”

    “我与小弟虽只差三日,他却始终孩子心性,要人照顾着的,我是长姐,自要为他考虑日后。”谢沅含笑道,“你放心便是,我们姐弟感情深厚,便无所谓那些身外之物了。”

    “……是。”含竹摇了摇头,“老爷夫人临终前安排好了一切,却终是没料到夫人您会将自己的利益拱手让人。”

    “小弟不是旁人。”

    谢沅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当初父母出事,本有旁支觊觎他们留下的庞大家财,甚至连崔姨娘都动了心思,以谢昭是谢父唯一儿子为由要继承家财,若非二叔公竟带着谢父谢母的遗书来为她撑腰,只怕后来还不知如何。

    她也是后来才知这遗书是父母从她刚出生时就准备好的,算是给她的保障,长房的家财资源,由她独占八成,剩余两成才由长房其余子嗣分之,而谢母的嫁妆等一切东西,则尽数留给了她。

    有二叔公与外祖家撑腰,谢沅这才得以三岁之龄保住家财。

    这些年,她也一直遵从父母嘱咐,将家财守得极紧,便是再喜欢顾令璟,她也最多提供帮助,而非直接将人脉资源交给他。

    但谢昭不是别人,他是长房的希望,她不会吝啬这些身外之物。

    只待他成家立业,心性定下来,她便会将父亲给的那份再分六成给他,助他撑起长房,青云直上。

    *

    顾令潇得了东西,却依然记恨谢沅。

    不知她向忠义伯夫人说了什么,后者晚间就叫人来传话,自己身体不适,叫谢沅抄几卷经书为她祈福。

    因为第二日就要,谢沅只能连夜抄经。

    含秋看得心疼不已:“夫人您歇会儿,奴婢替您抄吧?”

    “我的字迹难仿,若被母亲看出来,一顶不孝的帽子扣下来,届时便不止是抄经了。”

    谢沅因为久坐又耗费精力的缘故,脸色已隐隐发白。

    含秋越发担心,不断看向窗外:“世子怎得还不回来?若有他在,您不抄经夫人也不会找您麻烦……再不济,他总能仿照您字迹替您抄。”

    “应酬哪有这么快回来的。”谢沅笔下不停,“就算回来,他也只会在前院歇息了。”

    含秋叹了口气,只能将灯再点亮几盏,为她磨墨添茶。

    谢沅手下利索,本要抄大半夜的经书,到了丑时初就抄完了。

    翌日还要请安,谢沅起得早,只觉头愈发昏沉起来,脸上带着明显的倦意。

    “夫人您气色实在不好,不如奴婢亲自去寿恩堂回个话,老夫人疼您,不会揪着请安不放,夫人那里有了这几卷经书,暂时也不会挑您理儿了。”含秋劝道。

    谢沅扶着沉重的额头,还是点了头。

    她实在有些撑不住。

    只是含秋刚离开不久,含竹便快步进来禀报:“夫人,老爷回府了!”

    谢沅一愣:“不是明日才回么?”

    “奴婢也不知,只是方才下人来报,说是老爷的马车已进了城,这会儿应当已经快到府里了。”

    “快为我梳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