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曦微露,祝筝轻步踏入金香楼,手中拎着几包上好的补品。
她进门便打听,径直到了二楼,找到了想找的人。
“伤势未愈,饮酒还须节制。”祝筝好心提醒。
红雀手上捧着个酒壶,脸上仍有些青色的淤痕,神情醉的厉害,好半天才认出来人。
“是你啊姑娘,还以为你再也不会来了!”她神情迷离,“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不过还要多谢姑娘出手相助,帮红雀捡回了一条命呢。”
祝筝听她还记得,眼中闪过一丝庆幸,“我今日来,是有一事相询。”
“姑娘想问什么?”
祝筝从身上拿出一张祝清的画像,“你可在金香楼里见过她?”
“姑娘究竟何方神圣啊?”醉眼朦胧的红雀凑近瞄了一眼,蔻丹指尖差点戳在祝筝脸上,“一次两次都打听在我们楼主的心窝子上呢……”
“是吗?”祝筝眯起眼睛,“你们楼主是谁?”
红雀却像是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话,立刻改口道,“娄朱是我们这的一个客人,没谁……”
祝筝唇边泛起冷笑,像是早有预料,从袖中取出一把金叶子,轻轻置于桌上,“烦请红雀姑娘帮个忙。”
红雀却按住又推了回来,“姑娘,金香楼不缺这些个俗物。”
这倒是稀奇,她记得上次还跟她要香粉钱,怎么这次又不缺了。
祝筝略一皱眉,“那你们缺什么?”
红雀轻飘飘地往祝筝雪白的腕上瞄了一眼,“姑娘带的这串血珀,晶莹剔透,是个难得一见的珍品呢。”
祝筝面色如常,拉着袖子盖住了手腕,“这个不行,换一个。”
红雀起身,眼波流转,媚声笑道,“既如此,那便罢了,红雀可不想夺人所爱。”
言罢,她便跨过茶桌往外走。
“等等。”祝筝叫住了她。
红雀回首,眼含笑意,“姑娘还有事?”
祝筝把血珀手串脱下来,“为何想要这手串?”
红雀:“看着值钱呗。”
“若是为了钱,便不会在头一回拒绝我的金叶子,哪里犯得着要个不知真假,还要去当铺换置的手串?”祝筝淡淡一笑,“除非,红雀姑娘一眼看出了我这是个御贡的成色。”
她顿了顿,继续问道,“这手串是要作信物,向你的楼主禀报来了位难缠的客人吧?”
红雀坐直了身子,勉强笑笑,“红雀听不懂姑娘在说什么。”
“听不听得懂不重要。”祝筝神情严肃,“想必红雀姑娘已经对我诸多猜测,不妨想想看,若你猜的对,你们楼主有没有兴趣见见我?”
祝筝把手串重新带回手腕上,拿袖子盖好,“红雀姑娘,我救过你一命,今天就在此挟恩图报,麻烦你去告诉你们楼主,祝家四小姐要见他。”
红雀听见她自报家门,脸色变幻了片刻,终是颔首道,“祝姑娘在此稍候,我会替你去问问。”
连天的阴霾似乎终于有了丝裂缝,祝筝满怀期望地等着见这个故弄玄虚的楼主。
这一等,竟等到了近正午。
没等到红雀回来,却等来了鸣翠。
“小姐。”她跑的气喘吁吁,神情紧张地禀报,“奴婢按照您的吩咐,在府门处等着,三小姐刚刚已经回府了,看样子,怕是出了什么事……”
祝筝以最快的速度回了府,四处找不到祝清,最后直奔了祝家祠塔。
祠塔位于后园的小高坡上,环境清幽,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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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锁早被小时候的祝筝找到了撬开的法子。
因为祖母从没想过她们有胆子闯进这儿,这个灯下黑一般的地方,从小便似火她们姊妹最隐蔽的避风港。
这也是她们为数不多的,真切感受到列祖列宗庇佑的时刻。
祠塔顶阁的门没关严,祝筝隔着虚掩的门缝,看到祝清抱着膝坐在窗沿边上,小小的身影缩成了一团。
“阿姐。”祝筝唤了一声。
祝清似乎没听到。
“阿姐…….”祝筝略提了声音。
祝清回魂般地看过来,眼神空洞洞的。
祝筝一愣,“我能进来吗?”
祝清扯开苍白的唇,试图露出一个笑来,可是比哭还难看。
“筝儿,你来了。”
祝筝心头爬上不祥的预感,强作镇定地推开门,走近她坐下,“发生什么事了?”
祝清又看向窗外,语气平的毫无起伏,“就是有点不舒服,可能是病了吧……”
“不想面对的时候,就装病吧。”
这招还是阿姐以前教给她的。
祝筝沉默了好一会儿,从身上掏出个字条,“阿姐认得这个字迹吗?”
祝清看清字条上的字,脸色忽地一暗,“你从哪儿来的?”
这番反应,几乎已经让祝筝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几日祝筝翻来覆去地思忖,那个特意留下字条引她去金香楼的人,究竟是谁?前世今生种种,都在脑中一一闪过,却还是毫无头绪。
直到一日,她教鸣翠学写她名字。
鸣翠好不容易学会,无心地说了一句,“这个字儿我记住了,前是口,后是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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