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好酸
    痴恋多年……的心上人?

    她从没想过这些个词儿能用在容衍身上,以前只觉得他到了婚嫁年纪,身边却总不见女眷,确实不太寻常。但他天生气度出尘,生了一副无欲无求的样貌,仿佛那张脸合该就不应沾上红尘之事,更不该有什么隐晦的求而不得。

    今日一听,忽地恍然了几分先有蛋还是先有鸡的道理,应该不是不问红尘,而是为了那位心上人守身如玉才显得出尘。

    但他既然守了多年,在成须山又是为何……突然那样亲了她。莫非是一时兴起,想试试能不能移情别恋?还是说一时糊涂,把她误当做了他那个痴恋多年的心上人?

    方惜辰没看出祝筝的低落,自顾自接着分享道,“更甚者说太傅大人于府中有金屋藏娇之嫌,没给人名份而已。”

    “这样啊……”祝筝垂眼接了一句。

    这话虽然听着有点荒唐,但她莫名不想再听其中详情,甚至不想再听下去,生怕方惜辰下一句就说出一个切切实实的名字来。

    口中像是咽了一团棉絮,堵在心口闷闷郁郁,索性端起手中的青梅茶一口干了。

    好酸……

    祝筝咋舌吐了出来。

    方惜辰吓了一跳,“怎么回事?”

    突如其来的失态让祝筝回了神,恢复冷静后,勉强扯了扯嘴角道,“青梅时节尚早,入口有些酸涩,晚些时候再来喝应当更可口些。”

    方惜辰点头,心里仍记挂着被打断的话,“对了,刚巧阿筝也去了秋猎,正好向你打听一则这个心上人的传闻。”

    祝筝没想到还要继续聊这个“心上人”,只恹恹道,“什么传闻?”

    “有人言之凿凿,说秋猎时大人专程为了这个心上人从睢南赶回京来,带了不少礼物给她。还目睹了那姑娘不幸被流矢误伤,太傅大人抱着她出来,一副神魂失守的模样。后头大人借由梵临寺的幌子离京半年,就是陪着这个心上人去了。”

    祝筝“啊?”了一声。

    她没明白过来从哪里开始移花接木的,这“痴恋多年”的“心上人”怎么就变成了自己了?

    若说方才的金屋藏娇她无法求证,可这则传闻就是八分真里头掺了两分假,又分不清哪两分是假,把祝筝听得是一个心惊肉跳,呆若木鸡。

    “不过既然阿筝都在梵临寺见过大人,可见这传闻是多么荒唐的无中生有。”不等祝筝搭话,方惜辰又像是自己想明白了,“还有什么金屋藏娇,我看就是为了抹黑太傅大人,他若是有心上人,怎可能不明媒正娶?”

    “太傅大人克己奉公,无可指摘,定然惹得不少人眼红,只能编出这么多无稽之谈。”方惜辰愤愤道,“可大人为人如何,圣上肯定比谁都清楚,否则也不会换了太子还不换太傅……”

    祝筝已经听出来了是无稽之谈,见话题岔开有望,忙问了一句,“你是说,他辅佐了两任太子?”

    从前她离朝政太远,连废太子的事都只听过只言片语,但废长立幼的换储不免动荡,一般而言,不都是要避着任命同一人吗。

    方惜辰猜出祝筝所疑之处,解释道,“听说是二皇子求来的,让容大人继续任他的太傅,唉,说来大皇子可惜的很,其实我觉得他那个病实在蹊…….”

    正说着,珠帘扰动,玉石叮当之声中,突然插进一句,“我们大人赶路口渴,介意分杯茶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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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后头的流风说完咬了咬舌头,这借口也太烂了吧,最近大人总让他撒这种一戳即破的谎,着实考验心态…….

    方惜辰看清闯进来的人是谁时,失声了一瞬,好半晌猛地站起身来,“当然!当然可以!”

    他往祝筝边上挪了个位置,让出了上座,容衍也没推辞,撩袍入座,正坐在了祝筝的对面。

    原本的二人雅座挤进来四个人,顿显出几分局促来。

    这时祝筝才想起来他们方才之所以提起容衍,以及关于他的一串虚虚实实的传闻,是因为容衍就站在外面。

    看来古话云的“背后不论人事”,果真有一定的道理,他们才刚这样论一论,被编排的本尊就直接登堂入室了。

    祝筝屏气凝神地看着容衍坐下,这些个珠帘又不隔声儿,心里思忖着他进来前听到了多少。

    所谓“心上人”那件事若是真的,那狗尾续貂了她这一桩事,难免给容衍添不少苦恼。若不是真的,那她就平白无故变成了他“痴恋多年”的“心上人”,不仅给他添了苦恼,连着祝筝也得一起苦恼。

    总之苦恼盘亘不去,耽误的祝筝没来得及露出一个礼节性的笑来。

    容衍从来不讲这般逢迎的礼节,当然也没有什么笑意。

    只有方惜辰独自高兴着,赶紧命人加了一副茶具,殷勤寒暄道,“太傅大人怎么也会大驾光临这里?”

    珠帘晃动出碎影,容衍的面容就隐在这些虚实交错的阴影里,一时间叫人辨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寻人。”他道。

    “寻什么人啊?”方惜辰顺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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