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稳在太傅府门口。
据门童回报,太傅大人近日住在行宫里,好久没回过府上了。
本想改日再说,安逢雪却不肯,一路把祝筝带进了太傅府上的偏花厅,自己亲自去宫里递信了。
祝筝守着一壶茶等着容衍,茶凉了再续,续了再凉,等到了日落西山,等到了月出东山,都没等到半个人影。
夜幕低垂时,天色变了变,阴云密布,下起了急雨。
她想着容衍不会回太傅府了。
正不知是该走还是该留时,门外传来动静,安逢雪冒出头,“四姑娘,大人回来了。”
祝筝连忙起身出去,远远看见流风打着伞,搀着一个人,招呼道,“四姑娘!”
祝筝几个快步迎过去,还没看清什么状况,流风身上的人就朝着她倒了下来。
她下意识伸手接住,被抱个了严实,浅淡的冷梅气混着湿气扑在脸上。
“大人这是怎么了?”祝筝问。
“最近公务太多,大人没日没夜地忧思操劳,前几日伤了风,一直没好好吃药,也不肯停下休息。”
流风幽怨地回报,“今早大人起来的迟,且脸色很不好,我偷传了文太医过来,刚抓了药,还没来得及熬,大人听到雪妹来传的消息,说姑娘来府上了,非要回来瞧瞧。”
祝筝蹙眉,碰了碰容衍的额头,果然一阵不寻常的热意,她揽住身上的人往卧房走,流风打着伞跟着,到卧房门口还想跟进去,被安逢雪拉走了。
大人走路都不稳当,缓沉的步伐踉跄摇晃,祝筝搂住他的腰,连拖带抱好不容易才把他扶进了房中。
刚碰到床榻边沿,她一松力,小山一样的人便带着她倾倒了,祝筝被他压倒在身下,眼前对着的一张俊脸神色苍白,带着些闷红的病气,眼睛半眯着睁开,哑声开了口。
“你来看我了。”
窗外传来寥落的雨声,帐中昏暗无光,祝筝看不清他的眼睛,只听见这句开场白,想起根本不知道他病了的事,莫名有些心虚。
祝筝没吭声,想先坐起身来点个灯,容衍却压着她不肯动,把脸埋进她的肩窝,深深叹息一声,往常清沉的声音沙哑的厉害。
“让我抱一会儿好不好……”
他的外袍上浸满了夜雨的湿寒,耽搁久了保不齐病的更重,祝筝狠心推开了他,“快把湿衣服换了。”
祝筝起身,在房里寻了个小烛台点上,卧房里亮起微薄的暖光。
容衍被祝筝推开后,翻身躺在榻上也不动弹,像一只长手长脚半死不活的大病猫。
祝筝见他一副不能自理的模样,利落地上手帮他解了衣扣和腰带,三下五除二地剥掉了层层湿着的衣裳,指尖无意碰到的皮肤都烫的吓人。
她的一张小脸绷的紧紧的,脱完衣裳扶着他靠在床柱上,自己跪坐在榻上,拿过一条干布帛给他擦头发。
因祝筝坐直了身子,容衍半躺着,比他高出一截。容衍乖乖地仰着头任她摆布,擦了一会儿却来抓她的手,气的祝筝拍了他一下,“大人别闹了。”
手背碰到手背发出响亮的声来,容衍微仰着下颌,沉着一双微红的眼睛看她,忽然道,“你不高兴。”
祝筝一怔,闷闷“嗯”了一声。
也许是脸色太凝重严肃,叫他有此一问。其实容衍问之前,祝筝没发觉自己不高兴,看到人生病有几个人能高兴起来的。
容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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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了一会儿,却问,“为什么?”
祝筝把布帛盖在他头上,“大人还敢问为什么?”
容衍目光有些散,看起来没有往日灵光,缓声道,“我以为,你在等我回来。”
“谁在等你?”祝筝皱眉道,“大人不知道在下雨吗?病了也不看病,抓了药也不吃,守着宫里的太医院不用,偏偏淋着雨来回折腾,是觉得自己钢筋铁骨吗?”
容衍眸光暗了暗,“所以,是不希望我回来?”
祝筝仍拧着眉,对他接的话一阵无言,在这无言中,容衍就要站起身来,祝筝连忙按住他的肩,“大人你要气死我吗?”
容衍仰头看她,“我现在走,还不能消气吗?”
“当然不能!”
因为病着,他眼下薄透的皮肤都烧的红红的,显出一种彻底的迷茫来。
“那你想让我……”
祝筝深知跟他说不清道理,气急地把他推倒,“躺好。”
见祝筝转身要走,容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要去哪儿?”
“当然是去给你端药啊,祖宗。”
流风把药熬好了,祝筝端着回来时,容衍半倚在床柱边合着眼睛,烛火摇动下显出格外的苍白,被祝筝弄乱的额发遮着眉眼,看起来竟有几分惹人生怜。
“喝药了。”祝筝把药碗端近,轻声道。
闻言容衍微微抬眼,歪着头看向祝筝,没动也没接,像是只剩下喘气的力气了。
祝筝抽出一个软枕垫高在容衍身后,从善如流地拿起勺子喂他,勺子刚挨上容衍的唇,他眉峰低垂,冒出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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