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汐听罢,心安不少。
路无渊捧起糖水,“温的,不烫,不是很甜,但有糖味,想喝吗?”
她轻轻接过,他却怕她没力气,一直把水杯送到她嘴边,身子也自然地靠在她肩侧。
男子的气息越来越近,他眼神的担忧和关切根本藏不住,蒋汐耳垂微红,却没有多说,静静抿了一口。
甜香入喉,她浅浅扬起了嘴角,又喝了一大口。
路无渊守在一旁,眼里除了她的神态、动作,再也容不下任何事物。
蒋汐被他盯得有些害羞,低声道,“你、你别一直看着我。”
路无渊这才反应过来,答得有点不自然,“嗯、好。”
他拿走她手中杯皿,却不敢看她的眼神,紧张之际,差点踩到桌布,打滑摔跤。
蒋汐偷偷抿笑。
路无渊背对着她,长舒一口气,心跳却越来越快。
她的心中也生出一种欢悦的感觉,像是飘到云端,尝了一口甘霖甜露,轻盈的美妙传遍了全身。
她看着他的背影,语气比棉花还软,“你、会离开这里吗?”
“什么?”他转回来,靠在她床前。
蒋汐也没敢看他的眼神,盯着床尾的被套花样,“我说......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他们救我,但要我留在这,直到他们研制出西莎蔓与骨蚀散的解药。”
蒋汐皱眉,刹那回头:“倘使研制不出,你一辈子都要在这吗?”
路无渊恰好对上了她殷切的目光。
那眼里纯粹、澄净、有清澈的波澜、也有欲言又止的闪烁。但最隐晦的,是他透过她的眼睛,在心底掀起的汹涌情愫,无声而澎湃。
他情不自禁地靠向她,热息一点一点渗向她的肌肤。
蒋汐没有躲,或者说,她已经陷落在了他那深邃而柔软的目光里。
她抗拒不了他的味道,那是一种令人心安、叫人牵挂、更使人痴醉的气味。
他看向了她的唇,薄软含蓄,似张微合,牵得他思绪纷繁,心神惘乱,一点一点攻陷他的理智。
路无渊最后吸了一口气,喉头鼻腔却都是她的气息。
他的克制终于在那一瞬间溃不成军。
“哒——”
聂铭踏着大步,越进房门,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甜羹,兴高采烈,“姐姐,姐姐,我带好吃的给你了!”
“......”
“......”
蒋汐缩回身,用被子挡住脸,路无渊呼吸变沉,耳根都红了。
聂铭生怕盘中物洒了漏了,没注意其他,“梓潼哥哥做了枣米羹,让我给姐姐送来,助姐姐调养身体。”
路无渊起身,开口之际声音都哑了许多,“放那吧。”
聂铭疑惑,“魇大哥,你、嗓子怎么了?”
他又看向床上的蒋汐,“姐姐?你好些了么?”
蒋汐捂在被子里,“没事,谢谢你,我、我快好了。”
聂铭还想动,路无渊轻轻拦住他,“蒋汐姐姐想睡一会儿,我在这照顾她就好,多谢你了。”
聂铭懂事地点头,看向床榻,“那、姐姐好好休息。”
“魇大哥,我走了。”聂铭挥手,出去时不忘轻轻掩门。
路无渊探出银针,确认粥中无异后,才把眼神抬起来,望着那个乖巧躺着的背影。
他想起方才情景,心间青涩,却多了一丝喜悦,但怕她为难生气,便装作无事发生,淡声问:
“有胃口吗?”
蒋汐没琢磨明白,索性闭紧双眼,不想答话。
路无渊轻轻放好瓷盖,温柔中多了一份拘谨,“你先休息,我......就在外面,有事,你、叫我。”
他迈出步子,没有期待她会理他,可她却在须臾之后,微微探出脑袋,又快又低地补了句,“我知道了。”
路无渊露出了淡淡一抹笑。
蒋汐脸虽红,却因为背对着一切,嘴角不再压抑,像重新吸入空气那般,一点一点往上扬,直到再把整张脸埋入棉枕。
*
半炷香后。
王霖抱着昏迷的传雪,直朝这边来,郝亮紧随其后。
若记得不错,换药室在东边,郝亮被关在西边......定有情况。
路无渊往后轻轻敲门,“王霖他们来了。”
正在喝羹的蒋汐起身上前,迅速开门。
窗边有淡光笼罩,屋外一片祥和。
王霖没有多的话,把传雪放到床榻,蒋汐为她盖上棉被。趁她低头,王霖在路无渊耳边嘀咕了几句。
路无渊沉了眸色,“为何——”
“我长话短说。”
王霖打断他,看向郝亮,“你跟袁伍寒什么过节,与我无关,但这蒋丫头是无辜的。关你几日实乃下下之策,还请见谅。”
他从怀中掏出牛皮纸,塞给路无渊,“传雪很快就会醒。破阵的方法在这里,拿好了。侨云涧人痴迷药毒,你们四人留下毫无意义。吴寒未能亲身而来,必有他的理由。事不宜迟,你们两人带着两个姑娘走。小聂铭到了外面亦无去处,暂时让他留在此地,我会照看。”
蒋汐不解:“发生了什么事,为何突然要让我们走?”
“我们四人都被侨云所救,不需要跟先生道别么?”
“老头子在冰窖里忙得很,我会转告。”
王霖挤出笑容,打趣蒋汐,“怎么,丫头,你还想在这白吃白喝呢?”
路无渊不跟他胡搅,“把话说清楚。”
两人态度坚决,王霖知道他们迟疑,但他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
王霖皱眉,“别管那么多了。一个时辰之内,若我没回来,立刻带她们走。”
“咳咳——”
榻上的人出声,王霖却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往冰窖的方向折。
传雪打量眼前,“郡......蒋姑娘?此地可方便说话?”
蒋汐庆幸地上前扶她,“这是侨云涧。你身中剧毒,幸好救得及时。都是自己人。”
传雪领会,疑惑道,“侨云涧?江湖闻名那雪境下的世外桃源?”
蒋汐点头,“你为何会出现在此?袁伍寒他们呢?”
“斑牙失散后,我躲在暗处调养伤口,驸马带饮古弟子将我找到。圣上已至鄢省,派密卫协助我等寻找郡主。传雪学艺不精,在杂林前迷路中毒。醒来......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那你们可有收到任何以新叶抽根指引的线索?”
传雪想起来,“驸马对我们讲过,‘新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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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根以示平安,枯叶折根以求救援。’但我直到靠近那林子周围,都未曾见过此类线索。”
怎么会?
她分明亲手将数百片叶子抽根......
王霖带着聂铭来之前,蒋汐本欲撬开郝亮背后之人,再想办法逃离。后来,见侨云之人友善,她便心安地留在此地。
若能平安在此,必然胜过出去、让袁伍寒分心保护要好。
毕竟她的身份是郡主,斑牙山上那群贼人还虎视眈眈。
可......传雪所讲,即等于袁伍寒始终都没收到她的任何消息。
这几日,他一定很担心。
又给他们添麻烦了。
不过——
蒋汐蹙紧眉头,“也就是说,若你突然消失在那附近,袁伍寒他们有可能会发现,接着,饮古楼就可能找过来,那九九毒阵......”
蒋汐声音渐弱,路无渊问传雪,“姑娘现在感觉如何了?”
传雪调息,“若没有极端情况,自保当是不成问题。”
路无渊点头,靠近蒋汐,“你我去毒阵之前,若他们来,便以王霖的法子与其汇合。”
他再看向郝亮,“被人胁迫,替人卖命。但过去我为的是自己的命,你为的却是娘亲的命。掌权者拿捏的是人心,看重的是利益。你身上还有利用价值,他们便绝不会轻举妄动。若想清楚了,或许,还有机会。”
那些曾经站在他身边的人,可能,仍旧留在原地。
凉风倏过,郝亮一言不发。
*
蒋汐抱紧了路无渊,半空的风力被他的身体挡了一大半。
她把耳朵靠在他胸前,静静听着他的心跳,一路上,他们都没有说话。
要离开了。
斑牙的事情还需要她去解决。
因为她现在的身份是南兮,她不可能让袁伍寒他们独自面对。
当初进入侨云,吴毅就给她和郝亮吃下了祛忧灵。
若她离开这里,真的会忘记一切吗?
路无渊在距离毒阵一里之处停下了。
蒋汐后知后觉地放开他,衣裳还有他身体的余温。
“风有些凉,可有哪里不舒服,头疼吗?”他微微倾身,细致地看着她。
蒋汐摇头,“前面,是不是不远了?”
“嗯。”路无渊轻声答,“一里地外,就是九九毒阵所在,我已用内力探过,附近暂时没人。”
蒋汐“噢”了声,抬起双眸,立即就望到了他那张清俊干净的脸。
阳光落在他的肩头,泛起一道又一道金色圆弧,她不自觉地瞅着那个角落失神,直到他轻轻唤她的名:
“蒋汐?”
她回过神来,默了片刻,开口问,“当初,你要带走我,是为了去见给你下毒那人?”
“是。”路无渊毫不含糊,“但我一直都没查到,他到底是谁。”
“那时候,你知道我体内有参莲吗?”
路无渊摇头。“参莲是圣山之宝,天下无人所知,从何而来。就连圣山,也只是个传说。”
路无渊顿了顿,想起她曾问过自己、却被他一一遮掩过去的事,“岩华洞那次,我想去杀孙鸿,但那时候——”
“我知道。”蒋汐柔声回答,“我理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