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生日子没过两日,南辞突然跑来同君拂说,要带她去远行,君拂以为他还不死心,只道不去,直到南辞说是有事要去魔族一趟,不放心将她留在妖族,她才松了口。
两人带着一干亲卫乘着飞舟用时一月穿过妖族,来到一片广袤无际的冰原,并在此换乘由白熊拖引的马车又行数日,才在一处断崖前停下。
断崖之下是一片黑红的森林,在森林尽头隐约可见魔族的边陲城池。只要穿过这片森林,便意味着他们正式踏入魔族领地。
众人跃下断崖,落地的瞬间,空气中的寒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暴虐的气息,使得每一次呼吸都好似有利刃在一刀一刀地划开五脏。
这正是他们闯入魔族领地而出现的症状,且随着越发深入腹地,症状便会越严重。
这巨变来得突然,好在众人早有应对,在下来前南辞特地给了每人一瓶丹药,让他们服下,此刻药效发挥及时护住了五脏。
可饶是如此,暴虐的空气仍让君拂窒闷气短,难受不已。于是他们不得不先在此休整,待君拂彻底适应了才继续上路。
一行人中只有君拂从未来过魔族,所以她对一切都无比好奇。或捡一片落叶,折一朵花,看它流出黑色黏糊糊的汁液,新奇不已。
再说林中的树木花草,无一例外,从枝干到树叶皆是由红到黑的渐变,好像除了颜色,其他与别处并无不同。
且这山中鸟兽,竟也一点儿不怕人,个个都有一双猩红的眼,蹲在路边静静地注视着他们,眼中嗜血暗芒一闪而逝。
君拂见路旁树后站着一只白色麋鹿,有些稀罕,忍不住步子一转往它那儿去。
还没走两步,便被南辞一把拽住
“小心,这些魔物对外来者并不友好。因为路的两旁有结界保护,那些魔物进不来,所以它们会故意站在路旁引诱过路者。你别看那只站着一只,其实暗处还藏着数不清的魔物,一旦你出了结界,便会立刻被它们缠上。”
君拂心中一凛,闻言忙退了几步。
果然,那麋鹿见计划败露,开始一步一步往后退去。同时周围的草丛中也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正如南辞所言,跑出了许许多多的野兽,它们毫不留恋,同麋鹿一块儿转身离开。
行动间,草莽晃荡散开,君拂看见草丛后一闪而过的森森白骨,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没想到这片看似平静的林子,实则暗藏杀机。
她忍不住抬头。
林子遮天蔽日,只有细碎的阳光透了进来,照射在黑红的叶上,聚成闪烁的镜子,风吹动,暗弱的光线在她眼前晃动,并不刺眼。
君拂无意识的盯着,迷迷蒙蒙。
风止,树叶不再晃动,世界陡然安静下来。接着,叶上凝出黑红的水珠落下,一颗一颗,像烧尽的蜡烛没了支撑开始坍塌着,由缓而急啪嗒啪嗒地往下砸去。
耳边也冒出细微的滋滋声,眼睛往下一移,是树干在流着浓稠的汁液。
似血非血的汁液流了一地,好似有意识般缓缓朝他们所在的方向蠕动着。
忽地,眼前一暗,是南辞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阿茵,闭上眼。”
君拂下意识照做,只听南辞念念有词,在她头顶轻拍三下,遂后将手拿开。
耳边的滋滋声越来越弱,脑中似有什么重重的东西在散去。
君拂睁眼,感觉眼前清明不少,再看向这些树时,发现本该融化不成样的它们仍旧静静地矗立着。树干粗壮厚实,皮面纹理清晰可见,更没有什么滋滋冒着汁液的一幕。
方才所见好似她的错觉。
可那一幕太过真实,她甚至还记得汁液滴在她的脸庞,擦去时那种黏糊到拉丝的触感
“阿兄,这林子有问题。”
南辞看她清醒,递给她一个帕子,道
"是我忘了···这片林子的树都是活的,而魔族对仙族的气息比妖族还要敏锐数倍,它们察觉出你身上那块玉佩中残留的仙族气息,所以将你当成了敌人,把你的意识拉进了地下世界···这帕子可以隔绝所有的气息,用它把你的玉佩包起来就好了。"
这还没出林子就接连惹上事端,为了小命着想,也为了不牵连他们,君拂二话不说,立马将玉佩解下放入帕中包好揣进怀中。
南辞见她毫不犹豫的把那碍眼的玉佩摘了,眉角微不可见的一扬,继续道
“我们妖族与魔族的关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差,也曾发生过摩擦,但是只要与仙族有关的事上,两族始终站在同一阵营。因此,两族底下臣民互相往来也很频繁,魔族甚至为了贸易特地开辟出了这条路,供妖族通过。只要不往林子里钻便不会有危险,在某种程度上这些树甚至更像一群守卫…”
南辞话未说完,他们已行至路的拐角,转过拐角视野顿时开阔不少,也因此终于看见了这条冗长寂静的道路上的其他妖族队伍。如南辞所言,他们正赶着几车货物缓缓前进着。
···
君拂一干人等轻装简行,很快超越所有队伍,将他们甩在身后。
又花了一日一夜的功夫走出了林子,至此,君拂终于窥见魔族的些许风貌。
高挂于苍穹之上的太阳不似妖族的金黄温暖,它好似被什么覆了一层,泛着一抹微红,不温暖也不灿烂。
不远处便是她在断崖上看见的那座城池。
城墙由一块块巨大的黑石堆砌,城墙比她见过的所有城墙都高,雄伟壮观却没有名字,只有一串编号——一百七十五。
魔族守军穿着厚厚的黑色盔甲,将五官掩于面具之下,露出一双猩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他们。
深沉,阴鸷,带着嗜血和恶意。
君拂从没和魔族的家伙打过交道,看着他们不和善的目光,提着心暗中提防。
然而没想到,这守卫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并没有其他动作,干脆利落的放他们入了城。
城内的房屋均由黑石筑成,一眼望去黑压压一片,几乎不见其他色彩。
他们的出现惊动了城里的魔人,齐齐转头看向他们。
一瞬间,他们被成百上千的猩红双眼盯着,那感觉好似进入了暗无天日的牢笼,成为待宰的羔羊。
虽然入城前南辞已经说过他们打招呼的方式比较特别,不会有任何危险。但他们这虎视眈眈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友善的样子。
君拂脑中警铃大作,还未放下的心又猛地提起,睁大双眼瞪回去,将手放在腰间的配剑上,蓄势待发。
周遭的嘈杂声已消失,魔人一动不动,世界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
直到几息后,魔人率先打破平静,人群中各处突然传来几道孩童尖锐邪恶的笑声
“陌生的气息。”
“是没见过的妖怪。”
“吓到了,吓到了,她被吓到了嘻嘻。”
这几道声好似咒语,解开了魔人的封印,他们收回视线,继续自己的事情,不再看他们一眼。
君拂还没明白话里的意思,又见他们瞬间换了一副态度,一时脑中晕乎,不知道他们整哪一出。
转头看向南辞等人,却见他们见怪不怪,习以为常的模样。
南辞将她放在剑上的手拿下,有些无奈道
“魔人性情恶劣,常以此捉弄外来者。我虽同你说过不必在意,但当真正踏入其中确实很难不做出任何反应。”
说话间领着君拂轻车熟路地左转右拐,很快来到了一长街前。
街边商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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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位林立,摆放着两族的东西,两族的商人各自叫唤,妖怪,魔人来来往往热闹非凡。
君拂自入城后就没见到一个妖族,没想到他们都聚在此处,莫非这里便是妖族在魔族的住所?
正想着,便听南辞道
“所有来到魔族的妖怪都被安排在此住下,长街内外有数个高等魔人看守并监视。”
看出君拂的疑惑,解释道
“虽说我们两族如今关系尚可,但别族之人出现在本族领土又怎么可能真的做到毫不防备?此做法无可厚非,魔族之人来我妖族也是同理。且虽说是监视,但在一定程度上也保护着我妖族安全。”
说着,南辞已经脚步一转来到了街后的一座院子前。
“这次应会在魔族耽搁一些时间,所以我让亲卫租了院子暂且住下。”
说罢,示意亲卫上前敲门。
亲卫上前正要,敏锐地听到一股破空声快速接近,面色一变忙侧身往旁边躲去。
果然只听“哐当”一声,一团东西被丢了出来,将院门砸的稀碎。
随后一位年轻浑身散发着邪恶气息的女魔人昂着高傲的头颅走了出来,扫了他们一眼,将目光放在地上的一团黑影。
娇媚道
“想抢我的东西,也不看自己够不够格。”
几人被这突来的变故搞得有些懵,默契的安安静静站在一旁一动不动,顺着女魔人的视线看去,发现那挣扎的黑影是一位男性魔人。
见他还没咽气,女魔人哼了一声,闪身上前来到他的身后一掌拍下他的头顶。
这一掌蕴含魔力带走了男性魔人的生命,当即没了动静,身子化作一股灰烟散去。
女魔人见状,苦恼的嘀咕了一句
“啊呀,没收住,都怪你太弱了。”
她话虽如此说,可面上的笑容和话里的愉悦却怎么也藏不住,忽地,头一转x向他们看来
“你们是他请来的帮手?”
说着,目光死死地盯着他们,移动步子缓缓走来,猩红的双眼越发幽深,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亲卫上前几步拦住他,其中一个开口道
“姑娘,你忘了?我们不久前见过面,我们是来租你这院子的。”
女魔人一愣,停下步子,疑惑的眨眨眼
“租房的?”
亲卫点头,拿出一份魔族契书
“先前已经付了一半的租金。”
女魔眸光微闪,目光在他们身上来回扫视
“哦,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但我怎么不记得你付了租金?”
说着就要去拿亲卫手上的契书。
亲卫好似并不信任她,将手一收,让她扑了个空。
女魔人无所谓的笑笑,示意亲卫自己打开契书,她将脑袋凑过去看了看,而后指着某处道
“哝,这里可没有我的签字哦。”
“怎么可能!”
亲卫拿回契书一看,脸色一变,那个本该写有名字的地方确实是空白的,当即明白过来,指着她喝道
“是你做了手脚!”
他知道魔人狡诈,拿到契书后已经再三检查过没问题才将那些灵药交给她,没想还是着了她的道
女魔人挑眉,拍开他的手指,嗤笑一声,道
“话可不能乱说,你有什么证据?嗯?”
“你!”
亲卫气急,却还保留了理智,转身回到南辞跟前,向他告罪。
女魔人冷眼瞧着,心中得意,丝毫不慌。
这事她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毕竟是在他们魔族地盘,谅他们也不敢动手。
这般想着,果然见那个像主子似的家伙看了她一眼,吐出两个字
“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