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正面硬刚
    正面硬刚

    出专辑这事儿,讲究一个快准狠,当你说你要出专辑的时候,最好是什么都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上了,千万不要提前预告,免得出幺蛾子。

    但很显然,韩国人不知道什么叫做“事以密成”。

    权志龙就更不知道了。

    江留月坐在杨贤硕办公室的沙发上的时候,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她早就该知道,她哥这五毛钱的嘴,是永远不会有长进的。

    此刻江留月倒也不算慌张,反而很有几分闲情逸致的在打量杨贤硕的办公室,她太久没来了,竟生出一种“故地重游”的唏嘘感,连带着看杨贤硕都觉得亲切了几分。

    江留月知道自己此刻应该找点对策,哄骗着杨贤硕不要跟自己作对,毕竟距离自己的合约到期还有年把,真把这厮给惹急了,真能给她冻上。

    但一看到杨贤硕,她就想到十年后,他众叛亲离的场景,大力扶持的男团挨个爆雷,女团里也是幺蛾子不断,砸钱的连锁小吃店和附属产业全部亏损,最后就连权志龙这张保命牌都离开YG去了索尼,只剩下他厚着脸皮去找回2NE1来挽救岌岌可危的事业。

    “你看什么呢你这死丫头?”

    杨贤硕一开口,江留月眯了一下眼睛。

    啊,久违了,这阴阳怪气又尖酸刻薄的口吻,她真是很久都没听到过了,猛一听,竟然还有些小激动。

    “听说你要发专辑了?你是自己开了个公司吗?为什么没有邀请我去给你剪彩?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换公司了呢。”

    杨贤硕见江留月一言不发,又是一阵连珠炮攻击。

    江留月继续观察对方,她以前对杨贤硕是有些害怕在身上的,毕竟才十三四岁就在YG打工,这位大老板的凶悍就如同小象脖子上的绳索一样牢牢地套着她,以至于“三个红灯”原则成一度曾经是她生命中警戒线一样的存在,仿佛只要亮了三个红灯,自己的人生就是失败且会被强制结束的一样。(注:三个红灯原则为杨贤硕曾经制定了YG艺人一旦违反规定会被亮红灯,亮三个红灯的人会被赶出公司的规定。)

    如今的杨贤硕对于她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威慑力了,跳脱出YG之后她才发现这个曾经掌控了她三分之一人生和大部分艺人未来的男人其实算不上十分聪明,也并非都是对的,甚至于身上还有这尖酸刻薄,嫉妒成性、目光狭隘,心胸狭窄的种种恶习。

    权力和财富真是好东西,江留月想着,它给眼前这个中年发福的秃顶男人镀上了一层金光,让他的胡言乱语成为了令人信服的铁律。

    就因为杨贤硕对她的评价,她长久的在他人眼中成为一个唱歌跳舞rap都不精通的花瓶,是YG的慷慨和宽容给了她一席之地,是因为权志龙的庇护她才有了如今的地位和一切,可舞蹈唱歌rap不行,是因为她除了发第一张专辑之前和BB一起接受过一些培训之外,再也没有接受任何专业的课程;被当成没有作品的花瓶,是因为她一直在拍杂志拍广告拍综艺来赚钱,明明年收入财报上她给YG带来了滚滚财源,但因为这是个音乐公司,她就成了那个不被承认的存在。

    “你现在是在走神吗?!”

    杨贤硕后知后觉的发现眼前的人不仅脸上没有一丝惶恐愧疚后悔的情绪,反而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样子,有一种令他极度不悦的轻蔑。

    他抓起桌子上的一个玩偶就对着江留月砸了过来。

    江留月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躲闪,看着那个娃娃砸在地上,变得四分五裂。

    “为什么那么大的火气,社长,我都多久没有进行歌手活动了,发一张专辑也没有什么问题吧。”

    “这件事情你问过谁了?就算你要发专辑,和志龙什么关系,为什么让他给你当制作人?你是不知道BIGBANG要回归了吗?永裴马上也要出SOLO了,做人你怎么那么没有眼力见?”

    杨贤硕尖酸刻薄的声音,终于让江留月找到了精准的形容。

    他很像一个,在苛待自己儿媳妇的恶婆婆。

    “志龙哥自己愿意的,社长,愿意得不得了,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您就别插手了。”

    江留月思索片刻,用儿媳妇对待恶婆婆的思路来作为自己的攻击方式。

    果然,杨贤硕暴跳如雷。

    “呀!!你疯了吗?!志龙哪有时间去搞你的什么专辑,你以为你是谁,志龙为什么要给你做专辑?你问过我了吗?人怎么能活的那么没有眼力见又势力,别让志龙那么辛苦,你别忘记你是靠着谁才能活得那么舒坦的!!”

    Emmmm……

    江留月沉默了。

    这熟悉的“你要不是嫁给了我儿子哪能过那么多好日子”的腔调,让她眼前的杨贤硕忽然变成了烫着卷发的大婶形象,她赶紧深吸一口气低下头才没能在自己的幻想里笑出来。

    不过,她那忍不住微微勾起的嘴角,还是引发了杨贤硕的暴怒。

    “笑?呀,你现在是在笑吗?”

    杨贤硕一整个暴怒:“你这不知廉耻的死丫头!!”

    江留月面对这一连串的人身攻击,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她已经很久没有如此直白的面对恶意和攻击了,自从她爬上了顶端的宝座,面对的人都是和善而温柔的,就算是杨贤硕,也总是带着和蔼的笑意说着让人鸡皮疙瘩都起来的好话,仿佛随时能系上围裙给她做上三菜一汤,只求她能“常回家看看”。

    以至于如今面对杨贤硕,她已经彻底祛魅,曾经那种孩子对于父辈的恐惧,学生对于老师的畏惧,打工人对于领导的忍气吞声都已荡然无存。

    “本来想忍一忍的,但是,我好像现在特别缺乏忍耐力。”江留月在杨贤硕再次抓起一个娃娃丢过来的时候闪躲开,然后不胜其烦的说道:“你现在的行为,就跟看不到电视节目的小学生没有什么区别。”

    口舌之快谁都会逞能,但今天江留月选择了最解气的方式,她捡起那个被丢在地上的娃娃,然后深呼吸,后撤一步,稳稳地拉开架势,没有给对方任何阻止的机会,便朝着杨贤石身后猛然甩去。

    这个站起来甩的威力比杨贤石坐在座位上往外扔可大多了,饶是双层防爆玻璃,都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之后爆出细密的裂纹,然后在杨贤石惊恐的视线下,一整面玻璃就这样噼里啪啦的裂开。

    江留月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个玻璃质量非常好,于是左右环顾,瞄上了茶几上的一个花瓶摆件。

    “呀你这个疯丫头你是疯了吗,狗@#¥@#¥@#¥……”杨贤石惊魂未定的破口大骂,但他骂人的话很快就戛然而止。

    因为江留月再次拉开了架势,摆出了一个丢铁饼的动作,手里拿着的正是一个铁艺花瓶。

    她晃了晃手臂,不知道是觉得太重了,还是在寻找瞄准姿势。

    杨贤石噌的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迅速离开自己的桌子,但他很快就发现,江留月也顺势改变了丢花瓶的方向。

    好的,是在寻找瞄准姿势了。

    杨贤石说时迟那时快的冲到了刚离开的桌子旁边,然后一个俯身就躲在了桌子底下。

    他的内心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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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江留月不敢,但也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也许这丫头是真的疯了,疯子是不可能讲道理的,他赌不起。

    江留月一步步走过来,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没有什么咔哒咔哒的声音,这让杨贤石的精神反而更加紧绷了。

    咔哒一声,却是江留月把花瓶放在了他藏身的桌子上。

    “社长nin,相信您也感觉到了,我现在是个精神不太稳定的人,疯起来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您这样贵重的命,就不要跟我来计较这些小事儿了,我要干什么,我见了什么人,我是不是和志龙哥感情很好或者感情很坏,请您像是尊重志龙哥那样尊重我,那样的话,我就像是个人一样跟您沟通,而不是像打狗一样打您一顿。”

    数十年的韩国生活,江留月对于韩语的操控早就炉火纯青,一顿堪比rap的输入让杨贤石顾不上自己被砸的风险,想要再次跳出来大骂:“你这样干以为自己会没事儿吗?疯丫头狗杂种我要送你去坐牢,我要冷藏你,你还想出专辑!?”

    “您要是做得到的话就来试试看吧。”

    江留月直勾勾的盯着他,细白的手指勾住了那个铁艺花瓶,杨贤石在那双漆黑双眸的注视下,竟然打了个寒颤。

    “不过我觉得,您接下来应该会很忙,忙到没有时间来管我的。”

    江留月意味深长的说道。

    “你想干什么?!”

    杨贤硕因为生气而声音尖锐。

    “我知道的事情比您想象的多得多,社长,我知道你不想只做一个娱乐公司的社长,但您只有这样的能力和命运,就安静一些,安分一些,这样才能活得长久又平安。”

    江留月想了想,又补充道:“您当然可以对外说一些类似于我疯了,精神状态不适合当艺人之类的话,那样的话,我就会像是您说的那样,像是个疯子一样直接杀了您————这当然是开玩笑的。”

    江留月笑了笑。

    她因长期不爱出门而皮肤白的都有些发青,漆黑的眸子漆黑的发,自认为缓和气氛的微微一笑,在杨贤石看来如同恶鬼索命,直接吓到他噤声。

    杨贤石此人吧,表现得像是吃软不吃硬,实则是吃硬不吃软,你也是卑微,他越是高高在上,你若是抽他一顿,他反而会退步三分。

    江留月本想在他跟前粉饰太平安静过完续约之前的日子,但仔细一想,的确没有半点必要,她有钱有人有颜值,还有来自十年后精进何止三分的唱功,被电视剧电影轮番淬炼的演技,YG这碗饭,她踹翻了也到处是吃席的好地方,根本不用费劲儿跟杨贤石演什么YGfamliy的温情戏码。

    再说了,又有多温情?

    封建大家长和他的牛马们罢了。

    回忆起自己被YG死死地拿捏的十年,江留月也觉得很离奇,没有镣铐也没有把柄,仅凭着少年时期些许的温暖和曾是她进入娱乐圈踏板的少许恩情,她就这样被道德绑架拿捏了如此之久,绑在她这头“大象”脖子上的绳索早就腐朽不已,她竟从未想过试着挣脱。

    如今轻轻一扯,她便自由了,只觉得神清气爽。

    她便不再过多纠缠,只想转身离去,为了新专辑,她还多得是要忙的地方。

    “你这么干,志龙会怎么想?”

    杨贤石大概是硬要找回点场子,眼看江留月要扬长而去,急忙丢出自己的王牌。

    江留月果真回头,微微皱眉。

    杨贤石心里才安定片刻,却又见她微微一笑。

    “什么怎么想呢?大概会觉得我,可爱,危险,又迷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