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星照走出图书馆的时候,脸上的红晕依然没有褪去。
他伸手捏了下有些发烫的耳垂,回想起刚才钟觉浅说的话,好看的眉毛紧紧皱了起来。
他喜欢路遥?
讲什么笑话,他可是周家的独子,尊贵的大少爷,他什么好看的、有个性的女人没见过,能瞧得上那个臭脾气的豆芽菜?
他只是不满路遥那番冠冕堂皇的话,让人给了她一点颜色看看,至于她本人,他可没有半点儿兴趣。
到了钟觉浅嘴里,倒好像他是个幼稚小学生,在靠欺负人来吸引喜欢的人的注意似的。
他还真是自找麻烦。
周星照冷哼一声。
他之所以急匆匆地跑来问钟觉浅,根本不是想替路遥撑腰,而是担心少女会受到影响。
周星照在感情方面是有一点迟钝,但他并不蠢,他知道钟觉浅喜欢他,才会时时刻刻跟着他、做他的小尾巴。
他对少女没这方面的想法,但他也格外看重他们之间的友情。
当他听到消息,说钟觉浅把路遥叫走了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少女要因为吃醋做傻事了。
所以他才忙着找到她,想知道她有没有真的动手,想告诉她自己对路遥一点兴趣都没有。
钟觉浅是他的青梅,钟家的大小姐,温室里栽种的名品玫瑰,她犯不着因为这点小误会就脏了自己的手。
在他的设想中,当他质问钟觉浅时,少女定会死不承认,而他只需要耐心地向她解释清楚就好。
没成想,钟觉浅居然坦坦荡荡地承认了,而且她竟然不是因为吃醋,只是单纯好奇欺负别人的乐趣才动手的。
一瞬间,周星照意识到是他自作多情了,顿时觉得丢脸极了。
当钟觉浅“咄咄逼人”地推理他的心路历程时,他也因为这份羞耻而没能及时反驳。
沉默的代价就是,他被扣上了“路遥的小学鸡暗恋者”的帽子。
现在他不得不想办法把这顶帽子摘下来,否则,他就别想在两位好友面前抬起头了。
周星照站在图书馆门口,垂眸思索了片刻。忽然,他勾起唇角,笑意中带了一丝邪气。
有办法了。
周星照拿出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轻点,很快就调出了路遥所在专业的课表。确定了教室的位置,他果断朝教学楼走去。
教学楼内。
一间宽敞教室里。
头发斑白的老教授在讲台上站了一个多小时不觉得累,仍对着PPT讲得兴致勃勃,下面舒舒服服坐着的学生却筋疲力尽了似的,个个东倒西歪。
临近下课,人心浮躁,整个教室里只剩寥寥几个学生还在认真听讲,路遥就是其中之一。
她坐在教室的最前排,身姿笔挺,神情专注,手里的笔不曾停下过,唰唰唰地在本子上记着重点。
属于她的那块桌面很干净,除了简单的书笔纸三样,只有一个保温杯和一个巴掌大的、毛茸茸的暖水袋。
现在是夏季,暖水袋的出现似乎有些不合时宜,但路遥却很宝贝这东西的样子,一直放在臂弯里抱着。
这是褚知白给她的。
看着暖水袋,路遥陷入了短暂的回想。
褚知白救下她后,在卫生间里陪了她很久。他为她擦净脸上的水,吹干湿透的头发,又取下她的外套,脱下自己的衣服披到她身上。
“你下午有课,先去教室,等下我再去找你。”少年的语气镇定从容,让她无比安心。
她听话地离开了卫生间,拿上东西提前来到教室休息,临上课前,她终于又看见了他。
褚知白将已经熨烫好、还带着些热意的外套还给她,又递给她一个保温杯和一个迷你的暖水袋。
保温杯里装着姜茶,冲茶的水温正好,喝下去身体热乎乎的,暖水袋也让她总是冰凉的手指有了慰藉。
她心头一暖,刚要道谢,却发现少年已经不声不响地转身离开了。
她这个朋友真是特别特别好的人呀。
路遥抚摸着暖水袋毛茸茸的表面,嘴角泛起笑意。
可惜褚知白太高冷太傲娇了,做到十分却只表露出三分,也不知道将来哪个少女能受得了他的性子,他又会喜欢上什么样的人。
下课的铃声突然响起,路遥收回了思绪,嘴角的笑也消失了。
这铃声对别人来说是可以放松的信号,对她而言,则更像是战前的擂鼓和号角。
自从她惹上了周星照这个混世魔王,这些天就总有人来找她的麻烦,上课时他们多少还能有所收敛,下课就不同了。
路遥有些防备地环顾四周,见其他学生都起身往教室外走,没有人不怀好意地盯着她看,这才松了口气,开始收拾东西。
她一边快速地把桌上的东西揽进背包,一边竖起耳朵留意着身边的动静,主打的就是一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等等,不对劲。
路遥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周围原本充斥着学生们杂乱的脚步声,可就在刚刚,那些声音全都消失了。
似乎教室里所有人都停了下来,为某个地位尊崇的人让路。
教室里只剩下了一个人的脚步声,那道声音正在逐渐向她逼过来。
路遥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与此同时,她听见身旁传来学生们略带讨好的声音,“周少。”
她咬了咬嘴唇,抬头向上看。
只见周星照那张帅气逼人的脸悬在她上方,正笑眯眯地盯着她看。
他就站在她面前,双手撑在桌上,垂头俯视着她,姿态像极了瞄准猎物的蛇。
“出来,找你有事。”
周星照淡淡道,语气宛如发号施令,接着他伸手抓住了路遥的手腕,把她从座位上拽了起来。
顶着无数吃瓜群众惊讶的目光,周星照拽着路遥走出教学楼,一直把她带到了楼后的树林中才停下。
“你放手!”
刚刚有许多人在,路遥不敢忤逆周星照,怕引发少年更激烈的反应,给自己招来麻烦。
到了无人的地方,她才终于脾气爆发,用力甩开了他的手,“周星照,我被你搞得还不够惨吗,你到底想怎么样?”
路遥边说边嫌弃地揉着手腕,仿佛那里的皮肤刚刚沾上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周星照无所谓地瞧着路遥的动作,他站在大树的阴影下,双手插兜,漫不经心地开口道:“我想让你做我的女朋友。”
不等路遥做出任何反应,他又道:“别误会,我对你没有任何兴趣,只是和你做个交易。”
“我需要你假扮成我的女朋友,几天后再被我甩掉。”
“事成之后,我将不再计较你之前顶撞我的事情,我会放话庇护你,让你安稳地毕业,另外再给你一笔辛苦费。”
这就是周星照的“摘帽子法”。
钟觉浅不是觉得他暗恋路遥吗,那他就轻松把人弄到手再甩掉,他可不是什么需要“暗恋”的人。
周星照说完,微笑着看向路遥,“你意下如何?”
周星照生得实在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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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即便是这样的情境下,路遥望着眼前的少年,目光也会不自觉地被他出色的五官吸引,觉得他唇边的笑意耀眼无比。
这种感觉,让路遥回想起了她初遇周星照的时候。
那天也是刚过中午没多久,路遥没有课,便想四处转转散心。
不知不觉走到了校园的某个偏僻角落,她突然听见前方传来了打架的声音。
那杂音听上去格外可怖,有人体被拳头砸、被脚踹的闷响,有人被击打时下意识的干呕,还有男生惨兮兮的、毫无尊严的求饶。
路遥悄悄走近,躲在墙后往声源处张望。
只见墙根的灰色阴影下,几个高大的男生正在围殴一个戴眼镜的瘦弱男生。
男生被打得很惨很惨,他眼镜碎了,嘴角挂着血丝,露出的皮肤布满伤痕,衣服上也全都是黑漆漆的鞋印子。
路遥见状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感觉全身发麻。
她虽然一直听说诺顿的霸凌现象十分严重,但此前她从未亲眼见过这样的场面。
“你说,为什么总有蠢货喜欢自讨苦吃呢?”
一道散漫的、很有磁性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路遥这才注意到墙头上还坐了个少年。
少年长得非常英俊,五官辨识度极高。她一下子就认出来,这是能在校园里横着走的那三位之一,周星照。
路遥进诺顿也有些时候了,她曾多次远远看见过那三位少爷小姐。
他们都长得漂亮极了,气质也出挑,宛如童话中的王子和公主。
若不是亲眼所见,即便路遥听过不少关于周星照的恐怖传言,她也很难把少年的脸和“霸凌”二字联系起来。
原来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周星照手里拿着一沓白纸,他把纸卷成筒,在掌心上轻轻敲打着不知名的节奏,语气里充满了嘲弄。
“你是不知道周家是诺顿最大的投资方,还是故意找死,居然敢往校长那投我的举报信,脑子呢,嗯?”
戴眼镜的男生没及时回答,就被围在他身边的“打手”甩了个响亮的巴掌。
男生神色痛苦,唯唯诺诺地道:“周少,我错了,求您高抬贵手饶我这一次吧,求求您了。”
周星照挑了挑眉,从那沓白纸里抽了一张,手腕翻转,让那些纸洋洋洒洒地落了一地,围绕在眼镜男生的周围。
“你不是很喜欢写信吗,我帮你将内容都打印出来了,你把这些纸吃下去,我就放过你,好不好?”
周星照俯视着眼镜男生惨白的脸,弯唇微笑,接着他将目光落回了手里的举报信上,念出了声。
“敬爱的校长先生,本人实名举报周星照霸凌同学,包括但不限于肢体暴力......”
除了跪在地上的眼镜男生,所有人都不禁开怀大笑起来,小小的墙角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这一幕让路遥感到无比压抑,她的意识甚至多少影响到了她的躯体,让她真的有了些窒息感。
路遥悄悄转身,打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她刚背过身去,就听见身后传来了眼镜男生破碎的哭泣声。
哭声无比绝望。
那是当平民对上权贵,真切意识到自己的渺小无力后,痛彻心扉的领悟。
路遥本来不想管闲事的,她只是个家境贫寒的普通学生,对上周星照无异于螳臂当车。
但她听到了那样痛苦的哭声,哪怕她再清醒再理智,也无法就这样默默走掉。
于是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墙后走了出来,“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