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姐姐,他欺负我
    宋觅看不下去了,“这是你自己,才八岁,胆子又小,你凶他干什么?”

    宋觅抬手把雀阴魄从他肩头提溜出来,放在手心,戳了戳他的小脸蛋,“乖,不哭,我们来带你回家。”

    宋觅安抚了两句,雀阴魄感受到宋觅指尖善意的灵力,一下子憋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呜呜呜……姐姐,他欺负我……呜呜呜……”

    司祁承一脸无语与严肃,“这不是你姐姐。”

    雀阴魄吓得趴在宋觅掌心哭得更大声。

    司祁承:……

    如果不是这小孩确实和他小时候一模一样,他真是一点都不想承认这是他的一魄。

    宋觅倒是觉得非常有趣,还拿手指顺了顺雀阴魄杂毛的头发,“好啦,乖,姐姐,带你回家。”

    宋觅手心灵力运转,幽蓝色的灵力轻轻将雀阴魄托举起来,往司祁承的额头送去。

    却在碰到司祁承时,被反弹了回来。

    雀阴魄受到抗拒的力量被猛地弹回宋觅身上,骤然变大,宋觅都有些措手不及地抱住了他。

    他恢复成正常的七八岁小孩的大小,挂在宋觅身上,哭得更厉害。

    只不过是个魂魄,没有眼泪。

    司祁承眉头紧锁,“这是怎么回事?”

    他也没到让小时候的自己害怕得不敢回来的地步吧?

    宋觅双指并拢聚灵,查探雀阴魄的百会穴,面色陡然凝重,“他的魄灵被抽走了。”

    每个人的三魂七魄都有专属自己的力量,只要魄力不散,哪怕生魂离体,找回来都能送回体内。

    “你的魄灵呢?”宋觅放下雀阴魄问。

    雀阴魄抽抽搭搭道:“付娉……要吃我……但吃不了,就把灵力……吸走了。”

    说完,他怯怯地看一眼一脸冷漠凶煞的司祁承,抱着宋觅胳膊不敢撒手。

    他怎么看起来比付娉还可怕?

    “付娉是那个女鬼的名字?”司祁承问。

    小司祁承点点头,瘪着嘴哭喊,“她吃小孩!”

    ——

    不多时,林登科带着付娉到了院子门口,分明从外面看是个简朴的农家小院,踏进去却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府邸宅院。

    整个府内披红挂彩,仆人往来却面无表情,耳边不知何处传来的唢呐声。

    付娉忽然低低笑出声,“自投罗网,可不怪我~”

    忽然阴风四起,屋外的古柳婆娑作响,一股阴煞之气骤然从地下升起,涌动着进入付娉体内。

    林登科眼看着她即将突破禁制,而宋觅却不见踪影,他正欲提笔朝着付娉刺去,旁边的柳条如长鞭猛地朝他袭来。

    林登科翻身避让柳条时,付娉已经挣破禁制,飞身向宅院后面而去。

    古柳柔软的枝条,此刻却变得疯狂,如同幽灵域的锁链长鞭,围绕着林登科形成漩涡般的牢笼,将他困于其中。

    漩涡内,柳条从四面八方,接连抽打在他身上,以至他一时难以脱身。

    ——

    雀阴魄大致将它了解的付娉的事告诉了宋觅和司祁承。

    付娉是三百年前死的,据她所说,她本是名动京城的歌伎。

    在一个寒冬,她救了一个冻晕过去的姓范的书生,付娉叫他范郎。

    两人相识之后,付娉发现范郎才华横溢,于是答应范郎,若他有新词便让她唱。

    范郎求名,付娉求利。两人却又都喜好诗词,常常秉烛夜谈,无话不说。

    范郎高中前,允诺付娉,倘若他一朝中第,必定八抬大轿来求娶她。

    她便憧憬着,等他归来。

    却没想到,终于等到范郎金榜题名,却得到他即将迎娶相府千金的消息。

    她去范府想要见他,却被府中的下人乱棍打出去。

    他大婚那日,红妆数里。

    她冲出人群,想要问她为何背信弃义,他却佯装不认识她,命人将她拖走,乱棍加身。

    那同样是个冬天,她被拖到无人的小巷冻死了。

    在高朋满座的状元府外,她死在悄无声息的小巷。

    司祁承道,“薄幸郎和痴情女的故事。”

    宋觅扯了扯身上的婚服,轻声冷笑,“听着还真是让人同情。”

    雀阴魄瑟瑟地瞅了她一眼,同情别人是这么笑的吗?

    宋觅昔日历练,最不喜的就是捉这些痴男怨女的角儿,他们爱恨成痴,却祸害一方。

    她若拆散他们,少不得大动干戈,她不拆,则是留下祸患。

    忽然唢呐声响,哒哒的马蹄声和嘈杂的宾客贺喜的声音齐齐响起。

    方才步履匆匆的下人,也都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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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侧立庭院两侧。

    一顶红轿飘进庭院,伴着唢呐声,放下。

    “郎君可是在说我?”

    轿帘掀开,一只红鞋先踏出轿。

    雀阴魄感觉到熟悉的恐怖的感觉,恐惧地缩在宋觅身后,止不住地颤抖着。

    付娉从轿子里出来,亦是一身嫁衣红如残血。

    她脸上的妆容厚重,惨白而又艳丽,仿佛是描摹过无数次,却仍旧日复一日地描摹出来的。

    她的视线直直落在司祁承身上,“范郎,今日我来嫁你了。”

    “就是她要吃我。”雀阴魄小声道。

    付娉眸光冷锐,睨了他一眼,他紧紧闭上嘴,将自己严严实实藏在宋觅身后。

    宋觅安抚地摸了摸小孩的头。

    付娉冷哼一声,“你那点魄灵能给奴家做养颜圣品,那是你的福气。”

    “这既然是福气,不如你也拿走你的?”宋觅幽幽道。

    付娉阴鸷的眸子盯着她,“好大的口气!”

    “是吗?那我先与你好生商谈,你若还回魄灵,我便不与你计较,如何?”

    “哈哈……既是我的,便不会还,”眸光一瞟,定睛在司祁承身上。

    司祁承一身华贵充盈的紫气,比小孩可强太多了,付娉原本空洞的眼睛突然发出兴奋的光,死死攫住司祁承。

    付娉浓墨重彩的脸上,露出诡异贪恋的表情,“好俊的相公,你的精气想必格外养人。”

    “痴心妄想。”司祁承眸光深邃而厌恶。

    他的眼光似乎刺激到了付娉,曾经也有个男人用这般轻蔑厌恶的眼神看着她。

    “范郎,你终于来了,我等你等得好苦啊~”

    付娉凄苦地喊起来,罢了又忽然发出笑声,好似沸水鸣壶,风过石隙,尖锐、令人寒颤。

    小司祁承禁闭双眼,恨不得将自己再次团成得看不见,躲起来。

    付娉声音哀怨,“就是为了她,你才抛弃我的是吗?”

    “范郎,你若说你须得娶她才能助你前程,我怎会苦苦纠缠?”

    “只要能同你在一起,为妾,我亦是心甘情愿~”

    付娉的声音又突然转为愤怒的嘶吼,“可你却负我、伤我,我要杀了你们这对狗男女!”

    付娉惨白枯瘦的利爪,直击司祁承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