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百泉也放下茶杯,神情一肃道:“大人请讲。”
“不知雇凶伤人在我大乾,如何判罚?”
“这要看所犯何罪,若是犯下命案,就要杖一百,流放三千里,若是罪责较轻,则杖二十到一百不等。”
于非点点头,道:“既如此,本官要状告丰源布行老板张宝,雇凶伤人至人死亡,所雇贼人诨号龙五爷,现已被夜翎卫抓获,也已经招供。”
苏百泉心中一惊,暗道昨日发生的火拼事件,莫不是与此事有关?
想到昨日那些夜翎卫拒绝顺天府的人靠近的蛮横,苏百泉不禁心中一凛。
他忙道:“竟有此事,请大人放心,天子脚下断无让此凶徒如此放肆的道理,下官这就亲带府兵将张宝缉拿归案。”
于非也站起身道:“那就有劳苏大人了。”
“大人客气,这是顺天府的职责所在。”
苏百泉亲自把于非送出顺天府后,便带着府兵向丰源布行气势汹汹的行去。
而此刻的张宝依旧如往常一样躺在摇椅上,慵懒的抽着旱烟。
对与昨日发生的事,他还一概不知,依旧等着龙五爷的消息。
正想着那柳掌柜的窈窕身段,伙计慌慌张张的跑来道:“掌柜的不好了,街口来了一群顺天府的人,正往这边赶呢!”
张宝一惊,连忙起身往街口望去,果然瞅见一帮子身穿府衙官服的人提着水火棍,向这边匆匆而来。
张宝慌忙回身,对伙计道:“就说我不在。”
说完就匆匆躲入里屋。
而苏百泉也已经带着府兵冲进了丰源布行。
店中的几位伙计也都被按着蹲在了地上。
苏百泉居高临下的问道:“你们的掌柜呢?”
方才与张宝通风报信的伙计忙道:“我,我们掌柜的不在店中。”
苏百泉冷笑一声:“本官已经去张宝府中找过,张宝并未在家,不在店里又在哪里?本官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家掌柜的在哪?若是还不说实话,就以同罪论处。”
一听可能要同罪论处,那伙计脸上也现出慌乱。
“快说!”
苏百泉一声大喝,那伙计心理防线顿时被击破,指着里屋道:“在,在里面。”
苏百泉一挥手,手下衙役便拿着枷锁冲了进去。
片刻后,屋中传来张宝的痛呼声,被几个衙役押着走了出来。
直到此时张宝还是懵的,哭丧着脸问苏百泉道:“苏大人,您这是?不知草民所犯何罪,让大人如此大费周章?”
“张宝啊张宝,本官当初还道你为人和善,却没想到你竟敢在天子脚下,作出雇凶伤人的勾当,算本官看走眼了。”
张宝一听这话,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暗道坏了,那龙五爷莫不是失手了?
他连忙道:“冤枉啊大人,草民这几日,都在为拙荆奔走,何时雇凶伤人?”
苏百泉见他还想抵赖,有些不耐烦的道:“你雇的那位龙五爷,已经被夜翎卫的人给抓了,你就别费口舌了。”
说完,一挥手道:“把张宝带走。”
很快,张宝便被人拖着出了丰源布行,惹的街坊四邻纷纷侧目,而此刻张宝的脑中却是一片空白,夜翎卫?不就是一个连妾都不如的外宅吗?怎么还扯上夜翎卫了?
想到苏百泉这几日的闭门不见,难道是因为怕,而不是气。
若真是如此,那能让顺天府尹都如此忌惮的靠山……
想到某种可能,一种恐怖的感觉袭遍张宝全身,这次怕是真的完了。
……
张瑾府中。
张宝的老婆沈氏哭哭啼啼进了张瑾的府中。
张瑾见她如此,皱眉问道:“弟妹这是何故?”
沈氏哭道:“大哥快去救救妾身夫君吧,他被顺天府的人给抓走了,如今已经被押入刑部候审了。”
张瑾心中一惊,皱眉道:“前几日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会被抓呢?是何罪名?”
沈氏抹着眼泪抽噎道:“顺天府说是雇凶伤人,出了人命,听说要打一百杖还要流放,这可如何是好啊,若是夫君出了事,我可怎么活啊?”
张瑾起身来回踱步,沉思片刻开口道:“弟妹先莫慌,我在朝廷有一些人脉,先想办法见到张宝再说。”
“那就拜托大哥了。”
张瑾点点头,对管家道:“快去备马。”
等管家答应一声匆匆离开后,张瑾又回头对沈氏道:“弟妹先放宽心,我这就去找人想办法。”
说完,又嘱咐丫鬟好好照顾沈氏后,便匆匆而去。
乘坐马车来到一处颇为气派的府邸,张瑾很恭敬的递上拜帖,片刻之后有管家出来引着进了府。
走到廊下后,管家对他道:“张掌柜在此稍候,老夫前去禀报侍郎大人。”
张瑾把几张银票塞进管家手中,躬身一礼道:“有劳许管家了。”
那管家收了钱,顿时露出笑脸,嘱咐他不要乱走之后便禀报去了。
片刻之后,许管家再次走来,对张瑾笑道:“幸不辱命,徐侍郎同意见你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张瑾脸上一喜:“多谢许管家了。”
“快去吧,别让侍郎大人等急了。”
张瑾再次道了声谢,蹑手蹑脚的进了月亮门,来到一处别院。
抬眼就见礼部左侍郎徐玉树,穿着一身白袍,手执狼毫正在宣纸上舞文弄墨。
他也不敢打扰,站在一旁静静等候。
直到徐玉树写完收工,才上前抱拳躬身道:“草民张瑾,拜见侍郎大人。”
徐玉树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湿毛巾擦了擦手,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找本官有事?”
张瑾快速斟酌了一下言语,笑着道:“是有事求侍郎大人帮忙。”
徐玉树嗤笑一声,在椅子上坐下道:“说说吧,若是能帮,念在你那四成股份,我就出手帮上一帮。”
张瑾露出一个谦卑的笑容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那兄弟得罪了人,如今被押入刑部候审,想求徐侍郎出手救草民兄弟一命。”
徐玉树收起笑容,皱眉问:“你那兄弟,所犯何罪?”
“这……”张瑾有些尴尬,不过还是硬着头皮道:“说是雇凶伤人至人死亡,听说很可能杖一百,流放三千里,这一百杖倒也罢了,忍忍也就过去了,可这流放三千里,怕是没人能活着完成。”
徐玉树眉头紧皱,看了张宝一眼叹道:“不是本官不想帮,如今郑太后倒台,本官能保住官位断尾求生,已经算是幸运了。可不能像以前那般容易,虽然也能想法儿让人顶罪,却着实有些难办,需要上下打点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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