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自替他人做决定的手机酱还是被你捡了起来。
你看着屏幕里显示的未接陌生号码,开始思索这会是最近的新型电话欺诈,还是你渴望的友情来电呼叫。
最后你决定再给它一次机会,只要它再打过来,你一定会小心且珍重地按下接听键。
过了一会儿,手机果然又响起了铃声。
你屏息按下按键,一边将手机覆到耳边,一边将电视的声音调至静音。
房间里一时安静了下来,你听到了电话那边传来了略微急促的呼吸声,紧接着一个略带沙哑的发音发出又停顿了下来,挪远距离轻咳一声后,声音便变得清晰许多。
他似乎还是有些紧张,有些字句发音并不果断,清润的嗓音时轻时重。
“我……抱歉,这么晚来电,打扰到你了吗?”
原本接听前还有些紧张的你,在听到他的声音后反而冷静了下来,突然就不紧张了:“嗯……完全没有哦,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
对面的呼吸声突然一滞。
你的手指不自觉地在手机背部摩挲,“因为从下午分开到现在,我都有在注意陌生消息或者电话,虽然等待的时间有点久,但还是很高兴等来了你的答复。”
其实你原本以为今天不会来电话的,如果是你遇到被刚见面的人塞联系方式想要交友,也会犹豫好几天给对方回复拒绝的消息……不过你原本以为诸伏景光会先发消息过来,结果却是……使用公共电话亭?
是不方便使用手机联系所以专门到公共电话亭给你回电话吗……看他的样子应该还是大学生,站姿也很挺拔像是接受过训练一样……是警校生吧。
“抱歉,下午一直没有联系你……因为在读警校回学校后无法使用手机,所以只能用学校里的座机打给你了……真的很抱歉。”他选择性隐瞒了自己下午时不时就摸一下确认口袋里的东西在不在、和之后回校频频查看公用座机是否有人使用的行为,语气愧疚地同你道歉。
他一直在犹豫,可是又不忍心让你失望。当时你看着他的眼睛,真的非常真诚和热切。你是真心想要和他交朋友……他就想着,至少、至少要给你回一个电话。
索性时间还不算太晚。虽然错过了第一通电话,但是第二遍成功地听到了你的声音。
“不用一直说抱歉啦,这样我会以为你回我电话,只是专门来拒绝我。”
你在电话里忍不住笑了一声,开玩笑道,“所以诸伏君的答复呢?你愿意做我的朋友吗?如果你不答应,我可是会难过好几天吃不下饭。”
“你这么说的话……我的答案也只能是‘yes’了啊……”诸伏景光无奈,被女生热情地请求交往,同时还是第一印象很好的女生……他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
“那么我可以再过分一点吗?”如愿获得了第二个特别的朋友,你不禁开始得寸进尺起来,“比如说告诉我该怎么亲昵地称呼你呢?诸伏……景光?光酱?”
带着少女柔软音调的亲昵称呼通过话筒传入耳膜,激得身体微微一颤,诸伏景光的脸上又染上了羞耻的红意,升起的热度烫得他思考都有些迟钝。
“不……这个还是太……”
“可是叫别的感觉不像朋友诶,我想要更靠近你一点。”
电话里的声音不自觉说出了相当可怕的话。诸伏景光心跳又不争气地加速了,手里的电话也变得有些烫手,让他听也不是挂也不是。
“……那、那就按你喜欢的——”
“hiro?你是在跟家里打电话吗?”
正要回复你的“亲昵称呼”问题的诸伏景光被突然插入的熟悉的声音打断,他下意识用手挡住听筒,然而还是迟了。
走到身边的幼驯染依稀听到了部分字眼。
“hiro?这样的叫法也不错呢。”而即使隔着手掌耳朵也因为贴得极近的诸伏景光,自然一字不落地听到了全部。
“那就叫你hiro啦,以后也请务必用‘玲’来称呼我哦。”
而随后,金发幼驯染的目光奇怪地盯着好友捂住电话的手:“什么hiro和‘rei’?有在聊我吗?”
“抱歉,现在有些不方便……下次再给你打电话可以吗?”诸伏景光同电话里的你小声道歉,“……不会让你久等的……好、我知道了……rei。”
诸伏景光还是没有耐住电话那头的请求,在话末喊出了那个亲昵的称呼。
而听到了诸伏景光对电话里喊出那个跟自己名字发音相同的降谷零,已经明白了刚才听到的“rei”不是提及的他。
以及他捕捉到的音色……幼驯染借用公共电话联系的对象,明显是一名女性。而凭借他对hiro社交的了解,这名女性应该是他近期新认识的。
降谷零短时间内就将幼驯染的异常猜了个透,随后他挑眉,用手肘捅了捅对方:“hiro也到这个年纪了啊……”
挂断电话后接收到幼驯染调侃目光的诸伏景光红着脸解释道:“zero,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下午才在超市里认识的。”
“是啊,下午认识晚上就可以称呼你‘hiro’的朋友……进展相当迅速呢。”
“……我们真的只是普通朋友。”诸伏景光有些无奈,但他也无法反驳对方,因为确实如他所说,自己与新交上的朋友的发展确实太快了。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对于直球速攻,他实在难以招架,完全被你带着走了。
但这种事实在不好详细告诉幼驯染,诸伏景光干脆转移了话题,“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一起去澡堂吗,zero?”
“啊,我过来就是想问你这件事。走吧,伊达班长他们也在等我们。”降谷零也想起了自己的目的,顺幼驯染的意带过话题。
……
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后,你抱着手机在沙发上开心地直打滚。
现在除了莎朗妈妈和美和子学姐,又多了一个会叫你“玲”的新朋友,社交关系喜增一!
虽然你交朋友的方式太直接一点也不适合委婉体质宝宝,但是新朋友却是非常适合你的温柔的人,被接受真的是太好了……
可惜对方不能时常回你电话和消息,不然你会展开更猛烈的攻势把亲密度刷起来——是正常朋友的那种亲密,虽然你的交友经验少得可怜,但都大差不离,应该跟你和美和子学姐相处一样?
可不能天天联系还是让人有些担忧……警校生通常只有周末能够外出和联系,打电话也是用公用电话,今天已经是这周的最后一天,所以说什么“不会让你久等的”,到头来还是得等五天后……
好吧,就当是提前习惯好朋友的失联。等美和子学姐考上警校后,你们也会隔段时间才能联系和她见面。
可正是交到新朋友的劲头上诶……算了,下周hiro再给你打来电话时,稍微跟对方抱怨一下下。
还好你那时给的是自己的电话号码……否则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联系上。
总之,今天的等待有了好的结果,你自信下周也不会失望。
新的学习周充足且平静度过,你终于迎来了期待的周末。考虑到你们认识不久,所以这周的安排依旧是普通的煲电话粥,等下个、或者下下个周末,你再尝试约对方一起出门。
依旧是晚上八点,你接听了他打来的电话,然后互相分享彼此遇到的有趣的事情。
他会和你聊自己的幼驯染、同期,比如他在警校的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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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朋友们之前发生的“幼驯染和人晚上约架半夜敲门求助”、“便利店劫持事件”、“警校生速度与激情”、以及不久运动会的班旗由他来设计……等等。
你也回馈他一些自己的日常和近况,但毕竟你的体质特殊,你的大学日常没有他那么精彩刺激,所以大多是你听他说。
听着对方用清朗的、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声音说话,真的是一种享受,所以有时对方讲着讲着突然忐忑停下,以为是自己说的太多让你反感,没成想下一秒就得到了你催促他继续还想再听……
可惜公用电话后面来人急用,不得已中断聊天,结果你当机立断说明天再聊就挂断。
诸伏景光有些哭笑不得。
这是明天也要他打电话的意思吗……那就没办法了。
于是第二天晚上到了八点,你们又聊了很久。
“你这两天使用公用电话的时间过长了哦,hiro。”靠着墙壁终于等到幼驯染结束电话时间的降谷零出声。
他对hiro交新朋友什么的没有意见,而且对方的状态在认识对方后受那件事的影响好了很多,所以不仅没有干扰对方通话,还专门守在楼道这里等他结束。
但是真的不是在恋爱吗,感觉hiro打通电话后周身的氛围有些让人……降谷零难以形容。
“抱歉,等久了吗?”诸伏景光看了下时间,和你聊了二十分钟……比昨天用的时间短了一点。
“我倒是没什么……走吧,回去了。”
“我可能要晚一点,zero你先回去吧。”
看着幼驯染离开的方向,降谷零明白他这是又去资料室查当年那件事了。
……
认识的第二个周末,你因为课业和论文,以及赶稿的原因没能空出时间约诸伏景光,但好在第三周空闲下来,终于决定在电话里约诸伏景光出来,进一步培养友谊。
如今有了新朋友,周末没事就要适当和对方约玩稳固感情嘛。你在搜索并阅读网页《异性朋友交往指南》文章后,决定带他去里面推荐的几个地点之一的游乐园玩。
然而这一决定,在周六早晨被对方来电“否决”。
床上挑了好几套适合文章描述“温柔”“可爱”“大方”标签的搭配,连发型都想好了的你,在听到手机另一边对方歉意的话语后,情绪低落了下去,像是被突然淋头的大雨打湿的可怜小狗,语气也湿漉漉的。
“这样啊……如果是有很重要的、必须要去完成的事情,我明白的。”
他在电话里解释说最近在调查一件对他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所以这周空不出时间赴约,还请你原谅。
你不是会无理取闹的人,而且仔细一算你们才认识三周,这还不是真正“相处”的时间,他会愿意和你解释已经是将你当做朋友了。
所以你的情绪也只低落了一小会,很快就恢复过来:“如果有我能帮助你的地方,一定要跟我说哦?我也想为你做点什么,hiro。”
“谢谢你,玲。可我不想把你牵连进来。”诸伏景光的语气少见的强硬。
他不想牵扯其他人陷入危险当中,不管是你、zero还是另外三个人。笼罩在头上十几年的阴霾他会亲自挥散,等凶手落网以后,他就能回到阔别已久的家为双亲扫墓。
然后彻底摆脱阴影,开始新的生活。
想到这他握着话筒的手紧了紧,放缓语气安抚你,“等事情结束后……我会履行约定的,不会让你等太久。”
等待倒是无所谓……
“会有危险吗,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我会很担心你的,hiro。”
诸伏景光微愣,眉宇间的阴云散去:“我会的,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