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月凌闭上眼,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立刻转身,对着崔诏和琪关说道:“你们让几个人跟他们换衣服,让他们坐到后面放行李的马车上去,将苏棠送到我的马车上去。”
“你们便假装我的小厮,随我出门看病。你们低着头,又在马车上有我在,他们不敢查问你们,”
崔诏闻言,立刻行动起来,他们迅速从随行的侍卫中挑选了几人,与周赟等人交换了衣物,同时地将重伤的苏棠扶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停在了城门前,守卫立刻上前盘查。
“车里是什么人?”守卫的声音严厉。
谢月凌缓缓掀开车帘,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威严,“怎么,宁平郡主的车架你们也认不得了?”
守卫将领看到谢月凌,立刻恭敬地行礼。“郡主,城门戒严,任何人不得出城。”
谢月凌的脸色一沉,声音中带着淡淡的凉意,“你说,如果今日我有什么三长两短,是给你下令的人背这个责,还是你背这个责呢。”
守卫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若是这小祖宗出了什么事,他的脑袋绝对不保。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让开了道路,让谢月凌的马车通过。
马车驶出城门后,一路疾驰,沿途的风景如同画卷般在窗外快速掠过,但此时无人有心欣赏。
苏棠的情况危急,她怎么叫他,他都不出声,怕不是魂被吓走了。
谢月凌紧紧攥着马车的扶手,她催促崔诏:“再快点!”
崔诏闻言,更加奋力地挥动着鞭子,马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前行,此时已是夜里,山路难行。
城郊有个药庐,正是虞大夫的居所。
虞大夫是江南有名的神医,当年陛下曾特地派人请他来上京,可他却已年老不愿来京。他无官身,可以不受天子之诏,但他的医术却是天下闻名。
还是当年苏棠特地下江南,亲自拜虞大夫为师,才将他请到上京。
终于,马车停在了竹林深处的一片空地前,药庐的轮廓在竹影中若隐若现。
谢月凌迅速跳下车,崔诏和琪关紧随其后,他们合力将昏迷的苏棠从马车上抬下来。
“虞大夫!虞大夫!快开门!”
周赟拍打着药庐的木门,
片刻之后,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探出头来,正是虞大夫。
虞大夫扫视了一眼眼前的情形,看到昏迷着的苏棠,立刻明白了。
早些天来看病的人有提到过苏家谋反被抄的事,他也派人去打听过消息。
“快,抬进来。”虞大夫简短有力地吩咐道,随即转身引路,将苏棠送入了药庐内的一间药室。
“情况不妙,但还有救。”虞大夫沉声道,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凝重。
“你们先出去,我需要为他施针。”虞大夫转身吩咐药童去熬安神药,又让他去取人参来续命。
“我车上备了人参,是千年的,琪关,快去将我的药柜拿来。”
那人参是谢月凌随身带着的,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那就更好,我记得你那还有金疮药,都拿过来。”
虞大夫看着脸色苍白,手脚颤抖的谢月凌,就知道她受惊了,情绪过于激动了。
连忙往她穴位上扎了一针,让她定住心神,她的病一但犯了,便是凶多吉少。好在谢月凌自小心神就稳,对事更是漠不关心,极少大喜大悲。
自虞大夫来了上京,谢月凌的病就是他在看着,所以无论是对她的病的症状,还是药柜有什么药,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药室内弥漫着草药的香气,虞大夫用温水清洗了苏棠的伤口,然后,从药柜中取出了一排银针,开始为苏棠施针。
针施完了,药煎好了。
谢月凌将药液倒入碗中,然后端到了苏棠的床前。
她轻轻地扶起苏棠,将药液一勺一勺地喂入苏棠的口中。苏棠的喉咙微微动了动,药液缓缓流入他的体内。
“他暂时稳定下来了,但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说完虞大夫就关上门,房间里只剩下他和谢月凌、苏棠、周赟四人,等了一炷香,苏棠才渐渐转醒,见他醒了,四人都安下心来。
“你们打算往哪里走,我派出去人回来禀告说,因为苏伯伯自尽于狱中,陛下已经不再查下去了,明日便决案。”
“我要回去,见我父亲。”苏棠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但还是颤抖着嘴唇说出这句话。
苏棠和谢克己一般大的年纪,不过才十四,那里能受得了这样的打击。
“苏棠...我们自小一起长大,有些话我不得不说。”
谢月凌顿了顿,接着又开口道:“你回去,死路一条。先不说你没有证据为苏伯伯翻案,苏家的仇敌就会将你撕杀赶紧。就算你有,君心难测,陛下绝不会承认往昔的谬误,也不会...放过你。”
“难道我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苏家上下,含冤而死,毫无作为吗!我两个哥哥是为了百姓战死的,到现在连尸骨都不见。
我父亲满身的疤都是当年为了保护陛下,一刀刀被杀手砍的。爹爹从小就和我说,苏家根基不稳,让我不要冒头,不要惹事,甚至连科举都不能去考,生怕苏家势大让陛下忌惮。
可如今西戎退了,我们苏家便失去了利用的价值,就这般轻易地被抹杀吗?我要问问他,他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什么可以这么冷,这么狠。”
说到这里,苏棠的声音颤抖着,眼中噙满泪水。
谢月凌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摸样,苏棠一直都是风轻云淡,微微笑着的样子,仿佛什么事都不能击败他。
可如今,他已经被折去了所有的傲骨,所谓的从容不迫也变的成了不甘。
“不!我不甘心!苏家的荣耀与牺牲,不容许被如此践踏!我们苏家,从未有过半点的背叛与退缩!我定要为我苏家,讨回一个公道!”
“那你就回去,回去死,和整个苏家一起去死!”
谢月凌的话音未落,泪水像断了线的琉璃珠般从她眼里落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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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棠哥哥,你走吧,找一个地方慢慢活着,别让苏家最后的希望埋进土里。
事情的真相我并不知道,其实你也不知道吧。去查清真相吧,如果苏家真是无辜,如果...我还活着,我会帮你的。”
谢月凌从怀中掏出她的令牌和事先准备的一千两银票,放到苏棠手中。
“出了上京,凭此令,城门守卫不敢拦。一路去江南,那里是你的家乡,回去看看吧,我会求陛下将苏家族人葬回苏州的。”
“谢谢...宝儿,希望我们...”
苏棠呆呆的抬起头看着她,好像已经被谢月凌劝住了。
“还能再见。”说完最后最后一句话,苏棠因为体力不支,又晕倒了。
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微弱的晨光透过竹林的缝隙,洒在了药庐前的空地上。
谢月凌站在药庐的门口,目送着苏棠被周赟几人小心地抬上了另一辆马车。
“郡主,我们走了。”
周赟的声音中带着沙哑,他深深地看了谢月凌一眼,眼中满是感激。
谢月凌点了点头,“去吧,照顾好苏棠,小心行事。”
马车缓缓启动,车轮碾过泥土的声音渐渐远去,谢月凌的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她转身回到药庐,虞大夫已经收拾好了药室。
“虞大夫,这次多谢您了。”谢月凌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诚恳。
虞大夫摆了摆手,示意说这不是什么大事。
“郡主不必客气,救死扶伤本就是医者的本分,何况他还是我徒弟,可惜啊,我还有很多东西没教他呢”
一路上,她望着渐渐泛白的天色,如同细腻的水墨在宣纸上缓缓晕开。
回到谢府时,天已大亮,谢月凌的马车在府门前停下。
她下了马车,回到谢府,府内一片宁静,问了下人,得知父亲还没回来。
显然,父亲是知道什么,提前出去避祸了。
谢月凌径直走向自己的月梢苑,她有些事想问问谢克己。
“来人,去把少爷叫来。”
不久,谢克己匆匆赶来,“妹妹,你回来了。”
“哥哥,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给我传信?为什么连我的人,也没有给我传信。”
谢克己的脸色微微一变,“妹妹,你和苏家人亲近,我怕你知道会受不住。至于你的人,陛下...也不想你插手这件事。”
“崔诏,给宫里递折子,说我要面见陛下。琪关,叫人备马车。”
谢月凌招了招手,让他二人去办。
“妹妹是想要为苏家求情吗?此时大局已定,陛下于今晨已下旨判了苏家谋反的罪,此时不可冲动啊。”
谢克己出声阻止道,不告诉妹妹,就是怕她受惊吓,怕她冲动,去替苏家求这个情。
“我没这么蠢,苏家的事,事到如今,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但苏棠,他于我有恩义,有情谊,我不得不帮。”
“回小姐,折子已递往宫中,马车也已备好。”崔诏和琪关同时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