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疼……啊!长姐救我……”
廖华裳汲水回来,听到破茅屋里小妹凄厉的哭喊声就知道坏事了!
她迅速将手中水桶丢下,抽出扁担冲向房门。
不等伸手推门,门在就在她面前自动打开。
两个衣衫不整的男子笑嘻嘻走了出来,“咦,这里又来一个?”
廖华裳目眦欲裂,抡起扁担疯了般砸了过去,“你们这些畜生!她才十二岁!畜生……”
扁担被男子举手架住,轻易就被夺走。
两人朝廖华裳慢慢围了过来,上下打量着她,笑眯眯的眼中透着令人恶心的邪光,“这个年纪大,长得倒是比那小的好。”
“也比那小的有料。”
廖华裳步步后退,目露惊恐之色,“你们,别过来!我……”
男子相视,哈哈大笑,学着廖华裳的口吻,翘着兰花指、扭着腰戏谑道:“你们别过来,哈哈哈!美人儿,哥哥偏要过来……”
两人一起朝廖华裳扑过来。
廖华裳惊叫一声,转身就跑。
没跑出几步,一只粗壮的手臂从身后探过来,一把揽住了她的腰肢。
整个人瞬间腾空而起。
廖华裳大声惊叫着,用力拍打着,“放开我!放开我,救命!爹,大哥……”
“别叫了,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一只又腥又臭的大手捏住廖华裳的下巴,耳畔男子阴恻恻的声音像地狱索命的鬼魂,“你爹和你大哥,今日早起,被拉到军营。这个时辰,只怕已经被赶去野狸子山趟山去了。”
趟山,就是拿着流放犯人去踩陷阱。
野狸子山是大梁与北齐交界地,山上山下被北齐人挖了无数的陷阱、埋下无数的绊马索和竹刀暗箭。
进去的人,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引动林中暗桩,给梁军踩出一条生路来。
就算最后还剩一个人,也要往前走。
凡是去趟山的人,只见去,未有回。
“砰”的一声响,房门在廖华裳面前关闭。
她被狠狠掼到屋子里唯一一张木桌上,木桌发出难捱的“吱呀”声,桌上的碗碟落到地上,碎了一地。
“嘶——”裂帛声紧接着响起,本就破旧的衣裳片片碎裂,如狂风吹落的枯叶,散落一地。
廖华裳双目猩红,拼死挣扎。
他们廖家,一家数十口,被牵扯进太子巫蛊案中,流放至此。
病弱的都死在了路上。
到达流放地之后,又因为气候和生存条件的恶劣、被官兵驱使打杀,不到一年,一家子就只剩了爹和大哥、她和妹妹。
如今爹和大哥也被拉去趟山,有死无生。
她和妹妹就算此次能在几人的蹂躏下侥幸存活,日后也会沦为边军的玩物。
不是她不想活,实在是……活不下去了!
男子屈身而近,那张扭曲丑陋的脸在廖华裳眼前迅速放大。
廖华裳趁男子低头解腰带,暗暗积蓄力量。
等他再次抬起头,廖华裳突然出手,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手指狠狠插向男子眼中。
“啊!”男子骤然遇袭,猝不及防,大声惨叫着后退几步,捂着左脸的指缝间,有血慢慢流下。
男子勃然大怒,从同伴腰间抽出大刀,猛然刺入廖华裳腹中,“贱人!敢伤你军爷,去死!”
疼!
廖华裳闷哼一声,慢慢低下头,看着深入腹中的大刀被抽回,又裹挟着男子的愤怒再次刺进去。
疼痛蔓延全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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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到她眼前发黑,疼到连声音都发不出。
她倒在地上,看见里间门口有一高壮男子系着腰带走出。
耳边的声音像隔着一层鼓,嗡嗡地听不真切:
“怎么杀了?”
“这个太烈性了,看看兄弟的眼睛,都被她戳瞎了一只……”
“这小娘们长得好,卖进燕春楼最少也能值十两,杀了多可惜?”
“里面那小的呢?”
“死了。好歹把这个留一留,咱们先尽尽兴。”
“稀罕!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流放来的女眷,还都是官家小姐,一个个细皮嫩肉……”
血在慢慢流干,身体越来越冷。
房门被打开,日光短暂地照进屋子,又很快被隔绝在房门外。
一行清泪顺着廖华裳的眼角,慢慢滑落……
她是廖氏女,曾嫁作袁门妇。
袁家是没落的勋贵伯府。
自老伯爷病逝之后,皇上虽然没有夺爵,也一直没有下旨让世子袁诤承袭爵位。
廖氏是清贵世家。
廖华裳的爹是庶出嫡子,乾和十三年的进士。
娘亲出身大梁巨贾、盐商温氏旁支。
袁家当年为袁诤求娶廖华裳,特意请了常郡王妃出面保媒。
所图不止廖家清贵的家世,还有她丰厚的嫁妆。
三年时间,她侍奉家婆、打理中馈,把已经没落的承恩伯府料理得蒸蒸日上。
承恩伯府拮据窘迫的日子在廖华裳入府后一去不复返,重回伯府巅峰时的养尊处优、锦衣玉食。
她用自己
的嫁妆为夫君广结人脉,不止让他成功袭爵,还将他送上刑部郎中之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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