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说,他们更看重环境舒适度,问我们即将打造的高端品质住宅绿化率与容积率是多少?”
……
短暂的十几分钟交谈之后,双方交换名片,对方对进一步了解投资项目很有兴趣,秦剑锋高兴地和对方握手。
结束之后,他转身看着闵乔,眼中包含着惊喜与欣赏。
对方的目光令闵乔无所适从,他后知后觉或许自己不应该出头,可是刚才仿佛习惯在推着他走,他在谈判中的技巧与思维,言行举止都无形间透露着某个男人的影子。
一个早已抛弃他的男人。
又想起严敬存了,闵乔缓缓垂下睫毛,掩盖心里的酸痛。
梁总监对于自己被一个毛头小子保镖抢了风头非常羞恼,开始找茬闵乔的工作。
“车里准备水了吗?”
“准备好了。”闵乔指向扶手箱处的两瓶水。
“呵,超市里两块钱一瓶的矿泉水,你是没喝过高端矿泉水,还是把钱省进自己的腰包了?”
闵乔忍下情绪。“我用钱都有记账,对不起,下次我会准备贵一些的。”
梁总监多喝了几杯,酒精冲脑,觉得一拳打进软棉花不解气,坐进车里又很快出来,挑剔座位打扫得不干净。
秦剑锋在一旁看着,今天闵乔帮了他们一个大忙,却也是工作越界了,梁总监是跟随他多年的心腹,出口气不算什么,他正好想测试一下闵乔的忠心与服从性,是否会和他告状。如果闵乔想靠裙带关系往上爬,他乐意给闵乔这个机会。
闵乔抿紧了嘴巴,他是保镖,司机的工作内容不由他负责,他不过临时充当而已。然而官大一级压死人,没有倚仗的一只小蝼蚁就是会被人随意践踏欺凌。
他不想与人起争执,拿出纸巾弯腰去擦车座。
梁总监假装转身,恶意地带动车门关闭。
闵乔头撞在车上,磕痛瞬间红了眼睛。
严敬存走过来看见的就是这一幕,闵乔被人随意使唤、欺负,眼泪汪汪不敢反抗。他大步冲上前,一拳把那个装腔作势的男人打倒在地。
梁总监正喝着几十块一瓶的“高端”纯净水,突然被打得水呛进肺里,从鼻子喷出来,场面十分滑稽好笑。
疼痛使人生理性泛起眼泪,闵乔透过眼前斑驳的水光望着那个不可思议的人影。
秦剑锋见自己人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男人打了,面子上过不去。“你是谁啊,谁敢动手!”
严敬存扯住秦剑锋的领带,后槽牙挤出声音,“你也该打。”
“保镖,保镖!”秦剑锋慌乱地喊。
闵乔插进两个人中间,抓住严敬存的胳膊。“放开他。”
“你说什么?”严敬存眯眼。
闵乔用力去扯男人的胳膊,男人的手臂却如同钢筋铁骨无法撼动半分。保护雇主是他的职责,按照常理他现在应该回击伤害雇主的人,攻击严敬存的腹部或者其他位置,但他只是努力掰开严敬存的手,无法做出任何有伤害性的动作。
严敬存抬起手臂,凭借身高优势几乎把秦剑锋从地面上拎起来,这就是闵乔的第二任雇主吗?为了他,闵乔竟然和自己站在了对立面。
两人视线交织在一起,似乎都对这样对立的位置感到陌生。
“严敬存,放开他。”
僵持半晌,严敬存突然松开手,秦剑锋猝不及防地落地,打了一个趔趄,连连后退几步差点摔倒在地上。
闵乔想去扶人,被大手拉住了胳膊。
“跟我走。”
熟悉的体温从男人的手掌传到闵乔的皮肤,“你想干什么?”
严敬存拉着闵乔的手,趁势一把把人带进怀里。“乔乔,我来接你回家。”
然而短暂真实的拥抱维持几秒后,他迅速被推开。
闵乔惊慌地摇头,像是听见了什么可怕的话。“不,我们已经结束了。严总,我们,我们的合约结束了,我现在的雇主是秦先生。”
严敬存怔愣着,被推开的触感清晰印在他的胸膛,似是穿过胸腔重重捶在他心脏上,痉挛着发痛。乔乔以前从来不会推开他,更不会用这么大的力气。
“乔乔,我有话对你说。”
梁总监把秦剑锋扶上车,秦剑锋警告性地看了闵乔一眼。柏恒拦住对方,他没有严哥的矜贵气质,相比严哥看起来更凶悍不好惹,他给两人留出单独说话的空间。
“严总想说什么?”闵乔不解地望着他。
“乔乔,宝韵醒了,她把那天发生的事都告诉我们了,魏思达是幕后主使,现在真相大白,和我回去吧。”
闵乔眼中带着褪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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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意,但听到宝韵醒来的消息还是心头一阵高兴。“宝韵没事了?”
“没事了,她很想见你,醒来就在找你。”
“没事就好。”闵乔声音哽咽,清了清浓重的鼻音。“我知道了,你还有别的话想说吗?”
“我...是来接你回家的。”严敬存小心去牵他的手,却被他躲开。那双以前亮晶晶的圆眼睛含着水光,像欧洲尘封废弃教堂中破碎的琉璃,多年不见阳光,散发着微微的悲哀与凉意。
“没有别的事,严老板请回吧。”
闵乔快速转身离开,逃避自己不敢面对的事情,情绪如绷紧的细线,在决堤边缘。
“闵乔!”严敬存伸手去拦,手被车门狠狠夹了一下。
闵乔踩下油门,启动车子离开,车越开越远,直到后视镜里的轮廓完全消失不见。
梁总监再不复刚才趾高气昂的嘴脸,自己灰溜溜地离开。
回到秦家,闵乔以为秦剑锋会问什么,秦剑锋却什么也没说,他便也不解释,躲到自己住的小房间。
秦剑锋若有所思,差点莫名其妙被人打了他当然不高兴,但那个男人似乎不是一般人,他听见闵乔叫那个男人“严敬存”,严氏财团的继承人,近几个月华东区新出现的幕后投资人也叫严敬存,据传闻他的隐形资产已超过了现在的华东区首富,不过是没有明面公开而已。
如果今天那个男人真的是严敬存,他不能轻举妄动。
门锁咔哒一声锁上,闵乔靠着门板站立许久,站得双腿僵硬发麻才缓缓挪到床边。
严敬存为什么会来找他?严敬存不是说让他永远不要出现在他面前,永远也不想见到他吗?
宝韵醒了,真凶抓到了,因为这样严敬存才大发慈悲地允许他回去吗?
可是他以什么身份回去呢?严敬存的助理,维持肉体关系的床伴,随便花钱包养见不得光的小情人,还是那不被承认的荒唐婚姻中的前妻?
他在严敬存眼里大概是一种廉价的玩意儿,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生气时掐着他的脖子怀疑他要篡权夺位,怀疑他是杀人凶手,高兴的时候赏他一点甜头,像小猫小狗一样把他抱在怀里逗弄着玩。
为什么还要回来找他,他已经一无所有了,为什么还要继续欺负他。
闵乔嘴角扯出一个